“你……你这老小子说的倒也有那么点儿道理,看样子这厮还值得我再多费一番手脚。”
“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泰了,能够好好放松放松自已,活动活动筋骨,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被忽悠当了这劳什子接引人这么多年,就束手束脚了这么多年,美其名曰安分守已,还真他娘的闷烦!”
光头佬放声大笑,似乎是舒缓了多年的郁结。
正在此时,一柄挂满白色小布条的长幡拔地而起,正中光头佬的下颚,正在大笑的光头佬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把舌头给咬断了,痛得他狂呼出声。
方才他以一记重拳砸在白衣人的下颚上,现在对方还以颜色,倒也相当合理。
浓烈的阴气汇聚洞坑之中,渐渐化作一个身影。
长长的白色高帽,修长而没有任何装束的白色长袍,配上那张惨到比茫茫大雪还要白上几分的脸庞上挂着几分怪异的笑容,如果黑百还认不出这身装扮属于何人,那他这么长久的岁月,还真的是虚度了。
“果然似模似样,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假冒伪劣的家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姓谢,对么?”
红酒杯“嗙”的一声跌落在地上,碎得一塌糊涂,黑百支起了身子,冷冷看着眼前这个鬼气森森的家伙。
“能逼得我动用追魂幡,你们俩个,足以自傲了。”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就让我用它,送你们两个最后一程!”
“你们,会为自已的无知,后悔。”
没有理会黑百的提问,白衣人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光头佬身上。
对他而言,这个能抗能打的光头大汉,才是最大的威胁。
至于那个站在那儿喝喝酒的黑百,白衣人并没有怎么真正地放在心上。
能遇到一个强到离谱的对手,在当下的凡间界,都算是相当难得了。一口气碰上两个的概率,只能说是微乎其微。
或许,白衣人全然忘记了,废弃医院外围他布置的恐怖威压,若是寻常人,又怎么可能穿过那几近生命禁区的死亡之地,到达这里呢?
一把接过追魂幡,白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接二连三狠狠点在光头佬身上的各处大穴之上。
狰狞咆哮的阴魂纷纷自追魂幡上涌出,每触及一下光头佬的身躯,就会有成百上千的阴魂没入他的体内。
一时之间,原本幽暗阴森的夜空中,布满的阴魂怨鬼,而作为目标的光头佬,自然是阴魂附体,万魄缠身,一点一点嗜咬着他浑身上下每一处。
不单单是血肉,精、气、神,乃至于三魂七魄,哪一点都是这些阴魂梦寐以求的口粮。
别看追魂幡只是简单的拍击或是轻点在光头佬的身上,内藏的力量何其凶猛?若是换了凡人寻常的血肉之躯,哪怕是修行有成的古武道外家功夫修行者,怕是早就爆体而亡,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唔~”
万鬼啃啃噬之中,低低的惨呼声飘来,白衣人心中一动,一抹喜悦的表情刚浮现在脸上,正要加把劲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追魂幡,不知为何,竟然无比沉重,重到自已想要再挥舞哪怕一下下,都相当吃力。
抬头看去,却发现一只巨大的手掌,正死死抓着追魂幡的前端,闪烁着的微弱金光。
追魂幡上浓郁到要液化的阴气,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就连追魂幡自身的力量,都被压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你这挠痒痒的水平还不错,比陵城的SPA店有劲道多了,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来戳我眼睛,戳我鼻孔……”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老子脾气好,忍你!但你把我这价值昂贵的名牌衣服给打坏了!”
愤怒无比的光头佬用力一扯,连人带幡,将白衣人扯到了自已身旁,指着身上那无袖牛仔背心,双目如铜铃一样,连唾沫星子都快喷了白衣人一脸。
满脸腥臭味的白衣人已无暇自顾,放眼看去,牛仔背心上,果然有几个明晃晃的大洞,将整件衣服本身就没什么的气质形象更是摧毁得荡然无存。
这都什么和什么?白衣人完全无法理解光头佬的大脑构造,目瞪口呆,压根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肚子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不仅仅是光头佬右手的一记重拳,就连那尊伫立在光头佬背后的佛陀虚影,也是一拳砸上。
白衣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痛觉,挨了这么猛烈的攻击,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只是身躯不得不强行被打得弓起,大量阴气自身后涌出。
“果然,连挨打的特效都几乎一模一样,看样子,还真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也留你不得!”
不远处的黑百看得清楚,手上的速度也不慢,那柄陪伴了他许久的黑色小小的接引幡,不知何时已然握在手中。
“去!”
伸手一点,接引幡当即升上半空中,一下刺入大片的阴气之中,开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每闪一下,都有大量的阴气被吸纳其。仅仅这吸纳一次的量,怕是都可以缔造出好几个百年级别的凶魂怨灵。
到了这个地步,白衣人的脸上,才终究显现出丝丝的痛苦之色,狰狞的脸庞开始有些抽搐。
可不待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光头佬的拳头就如同雨点一样砸落,从头到脚,每一处位置,都精确无疑,没放过一点空隙。
仅仅是三五秒的时间,白衣人的身躯,也不知道是挨了几百拳还是几千拳,当场被轰得炸裂开来,大量白色的阴气四散,几乎浓郁得快要形成实体结晶一样。
趁着这个功夫,黑百的接引幡到处晃动,几乎将七八成的阴气全数吸纳其中,整根接引幡上除了原本漆黑无比的幽光之外,更添上了一圈微弱的白芒。
至于剩下的两三成,则是触及到了光头佬背后的佛陀虚影,在金灿灿的佛光照射之下,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味,而后彻底消散。
“这,这就没了?不是说很能打,很耐打,要把我们送下地狱么?”
光头佬还保持着一手捏着追魂幡,一手握拳的姿势,从神情上可以明显看出,对于战斗结束的如此之快,相当愕然,甚至还有几分不满的神色。
“早知道这样,我就打慢一点,打轻一点,说不准,还能多玩一会了。”
叹了一口气,光头佬缓缓落回到仅剩下一半左右的天台上,相当嫌弃地甩了甩手,将品相不错追魂幡扔在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