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色的怨气,即将彻底将黑百吞噬,信号塔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一黑一白,皆是年轻容貌,肤色惨白无比,披头散发,衣衫单薄。
倘若细细看去,便会发觉,两者不论是面容五官,皆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管你是什么人,想要阻挠我们,都只有一个下场。”
“只需要再过片刻,任凭你再怎么有手段,也只会和那些坏人一样,没有好下场!”
身着黑衣的男子眼睁睁看着黑百被一点一点吞噬,面无表情地说道。
“哥哥,闯进来的,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我先前在主楼感觉到,似乎不止一个生人的气息。”
白衣女子说话的声音,又恢复到往常那样,那么的婉转动听,不复先前的刺耳的难受。
“放心,那个大汉虽然是有点难对付,但哥哥我还是把他牵制住了,没事的,我们先专心应付面前这个家伙就行。”
“说的是,只需要再过片刻,这个坏人,也会和外面那些坏人一样,一同沦为行尸走肉。”
“坏人,就应该有坏人的下场。”
两人一问一答,旁若无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白色怨气的包裹速度,越来越慢,甚至逐渐停滞不前。
“原来不止一个阴魂,难怪电话当中的声音如此有针对性,有男有女。”
“看你们样子,似乎还是兄妹一对,何苦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幽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男子女子之间的沟通,两者皆是露出一副无比惊愕的表情,似乎是难以置信。
不管是浓密的白色怨气,还是当中夹杂猩红色泽的凶煞之气,竟然在同一时间,被黑百吸入体内,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
微微抖了抖身子,打了个浅浅的饱嗝,黑百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的两者,面色不善。
“任凭你们再怎么机关算尽,也未曾料到,百试百顺的手段施加在我身上,却是毫无用武之地吧?”
“啪!”
一记清脆嘹亮的响指,天台的地面上,竟是冒出大量浑黑色的阴气,浓郁程度,远胜方才怨气与煞气。
倘若之前三角信号塔周遭环绕怨气,如同涓涓细流,那此刻的阴气,就宛若江流奔腾不息,浩浩荡荡,去势根本无从阻挡。
阴气迅速席卷而上,将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全数包裹,彻底隔绝了他与白衣女子。
“你!你干什么!快放了我哥哥!”
白衣女子根本未曾料到,只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眼见好不容易相聚的哥哥再度被迫分离,白衣女子似乎再也无法忍受,浑身上下白色怨气在瞬间汹涌而出,夹杂在其中的丝丝猩红凶煞之气,也开始有了放大扩散的趋势。
十根手指上,伸出了长而尖锐的指甲,每一指甲都尖锐无比,闪烁着森森寒光,只怕是寻常的刀枪剑戟,都未必有其锋利。
眼眸之中,闪烁过几丝血光,白衣女子原本空洞无神的面容也愈加狰狞,目露凶光,直接向着黑百冲来。
“快放了我哥哥!”
白衣女子虽然没有什么争斗的经验,十根手指,就像是十把利剑,更兼驱使灵活,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黑百稍有皱眉,侧开身子,避过第一波的攻势,心下还在思索,为何过了如此之久,依旧没见到光头佬的身影。
以光头佬的手段,当不至于被困在下面上不来才对。
正思索着,白衣女子却根本不给他足够的时间与机会,仇恨与怨气的催使之下,眼眸已被猩红血色占据,仅有的一点理智也开始逐渐失去,眼眸之中,只剩下了杀,杀,杀!
尚未弄清楚起因经过,黑百本不欲一上来就施以辣手,奈何对方如此步步相逼,饶是泥人也有三分火。
左右上下,全部被白衣女子的指甲所笼罩住,除了后退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可以走的路了。
黑百却没有选择后退,而是向前迈出一个大步,右手徐徐伸出,一根食指轻描淡写地格开所有的攻势,轻轻点在白衣女子的眉心之处。
只需要稍稍吐劲,这看似凶残狰狞的白衣女子的头颅,就会当场炸裂。
对于这类都不算生灵而言的家伙,即便是脑袋炸了,也不会就此殒命,白衣女子还是一愣,慌了神志,攻势也随之一窒。
“看着我的眼睛。”
伴随着黑百清冷而不含有任何感彩的一句话,他的双眸之中,同时浮现住了圆环状黑色的符文,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奇妙光芒。
听到这句话的白衣女子,突然戾气全消,两条肆意挥舞的胳膊也缓缓垂下,茫然无神地抬起了脑袋,注视着黑百的双眸。
四目相对,大量的信息,透过圆环状的黑色符文,传入黑百的脑海之中,他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白衣女子与黑衣男子,本是一对孪生兄妹,男的名唤方人杰,女的名叫方人凤有着无比凄惨的身世与经历。
二十一年前,他们出生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母亲怀着他们的时候,父亲就因为被人诬陷牵涉一起连环凶杀案而关入监牢之中,更是在狱中被人谋害。
失去了丈夫,身怀六甲的妻子好不容易将两个遗腹子生出,却因为丈夫的冤屈无法平反,到处被人嫌弃与指责,连最是简单的工作都找不到。
母亲希望两个孩子将来能够有所出息,不至于像他们夫妻一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因此给两个孩子分别取名为“人杰”、“人凤”,寓意便是人中英杰,人中龙凤。
为了养活两个可怜的孩子,他们的母亲只能捡垃圾、收破烂,用一些微薄的收入,努力维系这个家庭,只可惜杯水车薪。
终有一日,无可奈何的母亲只能去从事一些不正当的行业,更是被街坊邻居千夫所指,不堪压力,染上了毒瘾。
在兄妹刚刚五岁生日那天,母亲便心力交瘁,撒手人寰,只剩下兄妹二人互相拉扯,勉强生活。
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这座避风港湾,兄妹二人的生活可谓是举步维艰,街坊的冷眼,同学的嘲讽,让他们从小就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恶意,开始第一次对生活失去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