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令剑宗从上到下,都是一个德行,动不动就是破门,拿剑对着别人喊打喊杀。”
“上行下效,可悲可叹,道门三宗,不外如是。”
面对万千凌厉锋锐的剑芒,黑百没有丝毫的畏惧,脸上甚至都看不到一点点诧异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
只见他的白手套左右一甩,一阵阴风自掌心涌出,向前方刮去。
但凡阴风所过之处,任他剑芒再是厉害,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根本就不能再前进半分。
剑芒势头一阻,密不透风的剑网就出现了破绽,黑百眼中一丝厉芒闪过,隐隐呈现出一个圆环状的符号。
他的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伸上前去,看起来,到不像是在与人交战,更像是去抚摸心爱之人一样,那样的缓慢,那样的温柔。
盈盈一捏,只闻得金铁交击之声传来,陈万松性命交修的灵剑松风剑已然被黑百握于手中。
“你!”
陈万松心下大骇,当下连忙卸力,正要向后退却,哪知道黑百的手宛若钢筋浇筑,竟是将松风剑牢牢牵制住,任凭他如何使劲,也无法将灵剑抽回。
知道是遇上的高手,陈万松也不敢怠慢,连忙疯狂运转法诀,一身磅礴法力如海潮一般一浪接一浪,涌入宽厚的松风剑剑身之中。
得到主人法力相助,松风剑青绿色的光芒大放,剑身颤抖不止,努力试图挣脱黑百的束缚。
“这么不情不愿?那就让你走吧!”
黑百嘿嘿一笑,右手突然一松,五指全数放开。
猝不及防之下,陈万松一时之间收不住力道,整个人连人带剑,向后“噔噔噔”一连退却三个大步,直到撞在墙上,方才停下来。
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陈万松惊骇地看着面前的黑百,难以置信地喝道:“你,你究竟使得是什么妖法?”
“妖法?堂堂令剑宗的长老,难不成就这点眼力劲么?。”
黑百摇摇头,言语之间,满是嘲讽。
“师叔……”
一旁的华子群还想着劝说些什么,可是才刚出口,就被陈万松给打断了。
“住口,不管这个妖人使得是什么手段,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令剑宗千百年来的威名,决不能葬送在我陈万松之手,今日,我定要将你带回宗门!”
剑指一挥,陈万松凝神闭目,待得再睁开之时,两缕青光自眼眸之中迸射而出,显然是豁尽一身法力。
松风剑,在他的手上嗡嗡作响,剑身所过之处,都带着莹莹残光。
“断!”
随着一声怒喝,陈万松引剑自上而下,直直劈落,而后化作千万剑影,一剑一剑依附其上。
剑影每融入剑身一次,松风剑的威力便增强一分。
剑势,若阴风怒号,若浊浪排空,势要毁灭之前的一切事物。
正在此时,却闻得屋外传来一声口号,伴随着一声“无量天尊”响起的同时,雷光一闪而过,拦在了黑百与陈万松的面前。
清丽脱俗的道姑拂尘一甩,雷霆之势愈加猛烈,竟是将陈万松的松风剑拦了下来。
令剑宗剑气杀伐无匹,天雷蕴藏至阳至刚之力,两虎相争,或许人不一定有什么损伤,如若不加以干涉,怕是整条青云路都会被这两个家伙轻松夷为平地。
“岂有此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整条街都完了,黑百的酒吧又怎么讨得了好处?
当下,他一跃而起,左手对着屋外,右手对着屋内,缕缕漆黑如墨的阴气从脚底逐渐升腾。
电光石火之间,黑百左手五指一捏,竟是轻而易举将雷霆捏在手中,连一丝一毫都不能逃窜出去。
而他的右手,则是轻巧无比地伸出食指与中指,不偏不倚,恰好夹中了松风剑的剑尖位置。
“够了!”
罕见的咆哮带着些许愠怒,黑百双手同时吐劲,陈万松只觉得一股大力来袭,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彻底昏厥。
另一方,雷霆倒卷,道姑却似乎早有防范,手中拂尘若有规律一样的上下舞动,形成一个奇异的符号,将反攻挡了下来。
只不过道姑的下场虽然比陈万松好过了一些,应对得终究太过仓促,无法尽数豁免,发梢、肩膀、道袍之处多少还是被一些细微的雷霆所击中,冒出丝丝黑烟来。
“无量天尊,罪过罪过,黑百居士好生手段,贫道天罚宗妙尘,携宗门后辈弟子云生,见过居士。”
妙尘道姑本意是出手相救,不料差点横生祸事。
饶是如此,她也并未生气,而是浅浅一笑,对着黑百拱手作揖。
直到这时候,黑百才注意到,道姑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道士,正是当初在汤家祖屋附近见到的云生。
“原来是天罚宗的高人,想不到今日我的小小酒吧,竟然有幸让道门三宗当中的两宗高人接连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倍感荣幸啊!”
还在气头上,黑百说话也显得不阴不阳,语气说不出的冷淡。
“师叔?师叔!”
见到战事暂时停歇,华子群连忙上前查探,发现陈万松虽是昏厥过去,却并无什么明显的外伤,充其量不过是受到了冲击,体内法力乱作一团罢了。
“上次我宗弟子遭遇不测,多亏黑百居士出手相助,这才留得性命。”
“此番贫道携弟子下山,便是奉了宗主之名,特来拜谢!”
说完,道姑妙尘便拉着小道士云生一起,恭恭敬敬向着黑百鞠了一躬。
“方才,贫道不过是见到令剑宗的陈道友欲要对您痛下杀手,这才出手阻止,若有僭越之处,万望居士恕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都将姿态放低到这个地步,话也都挑好的说,黑百还能再追究不成?
何况,对方出手,也是事出有因,而非刻意破坏,既然如此,黑百也就收敛了方才的脾气,再度挤出一张笑脸,道:“原来如此,既是这样,远来是客,不妨进来喝一杯水酒。”
“我这酒吧,简陋是简陋了些,招待几位客人,倒也不在话下。”
“请!”
黑百伸手微微欠身,算作回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居士有命,不敢不从。”
道姑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带着小道士云生,一并进入了这个已经连木门的没有的酒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