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退后。”
伴随着黑百的一声令下,汤子豪与汪云两人老老实实地退后了数步,回头看看空空如也的走廊,心里又多了丝丝的害怕,连忙再往前两步,小心翼翼地站在黑百的身后。
望着面前散发着种种诡异的宴会厅大门,黑百目光微凝,右手却是猛然向后一退,而后隔空一掌挥出。
朴实无华的一记“劈空掌”,掌风所到之处,阴气如同见了克星一样,四散开去。
“轰隆隆!”
强烈的冲击,诡异大门根本无法继续负荷的庞大力道。
这拦路虎一样的门,终于碎得七零八落,碎屑满地都是。
一时之间,黑百不由感慨,自已酒吧的门被人给打破了无数次,想不到自已也有拆人家门的一天。
大量的浓烟遮住了前路,过了许久,这才缓缓散去。
“啪!啪!啪!啪!”
毫无节奏感的鼓掌声,从宴会厅当中传来,门口三人不由眉头一皱,这次的方向,显然是没有找错,宴会厅中,果然有人。
在黑百的带领之下,一行三人越过废墟残骸,踏入宴会厅之中。
里面,果真如最开始汪明海电话中所说的那样,空空如也,就连准备好的各种吃的都没有看到。
不过,在正前方的舞台上,共计捆绑着三男三女一共六个人,手脚皆被铁链束缚着,不能动弹分毫。
“明海!嘉怡!”
汪云看得分明,其中的两个,正是他的儿子与准儿媳!
好不容易父子相见,汪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正要冲上前去,却被黑百伸手一把扣住手腕。
任凭他再怎么挣扎,也冲不过黑百这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唔!唔!”
见到父亲前来,舞台上的汪明海似乎也有所触动,奋力地挣扎着晃动自已被束缚的手脚,可惜,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一团团黑色的气息,如同口罩一样,将六人的嘴巴牢牢封了起来,想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着急。
“别激动,冒然上去,你觉得就能救出他们不成?”
黑百的目光可不仅仅停留在舞台上,而是向着四周扫射了一圈。
在他的注视之下,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
所有人的手脚都被锁着,那么刚才的鼓掌声,又是怎么回事?
冲动在最初的一刻就被制止,汪云的急躁也渐渐缓了下来,只不过粗喘着气,依旧死死盯着台上,牙齿不断打颤。
“出来吧,你的鼓掌声已经出卖了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忽悠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黑百嘹亮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空荡荡的宴会厅当中。
“啪!啪!啪!啪!”
掌声再一次响起,这次,却是从舞台上的幕后传来。
随即,舞台之上的帘幕向着左右两旁退却,一道人影,缓缓登场。
初时,还看不清其容貌,只能勉强分辨出,其穿着的,乃是燕尾服式样的西装。
伴随着此人一步一步向前走进,舞台吊顶的的射灯从他头顶一路跟随照射,让人想不看清他的容貌都难。
“你……竟然是你!”
汪云心中万分惊骇,这个突然走出来的幕后之人,竟然就是他们这场订婚宴会的司仪!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最可怕的人,竟然就藏在自已的身边。
而自已,却是到了最后,才发觉这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我汪云自问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一时之间,汪云大概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忽略了眼下极为不利的形势,直接指着“司仪”的脑袋就开始破口大骂。
一阵狂骂之后,更是随手抄起了一把椅子,想要冲上舞台,和对方去拼命了!
就连黑百都没有反应过来,让汪云冲了过去。
可惜,他的左脚才刚刚踏上舞台的一刹那,眼中,他与“司仪”之间的距离,似乎在无限度、无止境地不断拉大。
那个该死的“司仪”,就站在原地,明明一动不动,但两人之间,却从区区几步之遥的距离,增加到了无穷远的地步。
“唉。”
“汪云先生,你本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
“难道说,在触及到自已亲人的时候,人,总是这么容易失去理智么?”
“司仪”的脸上还流露着渗人的微笑,语气之间满是嘲讽。
“因为有血有肉,有喜有怒,所以,这才是人,一个活生生,真正的人。”
“像你这样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理解的。”
“不过,我有一点,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驱使,才会让你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事情,把我带到这里的?”
一只手,很是及时地搭在汪云的肩膀上,随即向后猛然用力。
保持着前冲姿势的汪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倒退了一个大步,重新跌落下了舞台。
汤子豪眼疾手快,适时探手而出,将他揽住,才免得汪云重摔在地上。
到这个时候,他粗喘着气,总算是清醒了一些,松开了手中的椅子,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恢复正常。
从踏入这个诡异的小世界,黑百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都被“司仪”看在眼底,对于这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家伙,“司仪”的心里,除了好奇之余,也有很多无奈。
“年轻人,稍稍有点本事,就好生在凡间界待着,享受你余下的生活,这里的事情,与你没什么干系,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大开方便之门,为你打开回到凡间的路,怎么选,你应该明白的吧?”
对于黑百,“司仪”有些看不透,对于自已无法掌控的事情,他也不愿去冒险。
事关重大,“司仪”也不得不多加思量,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又一个称呼我为年轻人的,唉,你身上的味道,一点也不腐朽,看样子年纪也未必比我年长,就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将两个普通人护在身后,黑百并没有觉察到任何的压力,从容地从口袋中掏出烟来,微笑对着面前的“司仪”。
向后方递去了两根烟后,黑百眼珠子一转,突然问道:“汪云,这个司仪当初报给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壮着胆子接过烟,汪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阵之后,这才开口道:“他……他自称姓范,好像叫什么……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