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电脑也没手机,甚至连个电视也没有,纪奚已经围着卧室来来回回的绕了好几圈了。
第三次企图把链子给砸断。
这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格外的结实,纪奚手里的凳子腿都劈断了,链子还纹丝不动。
纪奚把剩下的半个凳子腿在手心里面敲了敲:“壹,你说等顾隽拙回来的时候一棍子把他敲晕,怎么样?”
111:“……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
纪奚哼了一声:“你别忘了我是谁?暴力这个词,难道不是你们给我安上的吗?”
“不知道是谁在乱散播谣言 ,说我丑陋暴力,大字不识一个,一口吞三个脑袋,一顿喝两个人的血。”
“我难道是水牛吗?”
纪奚想起来这个就生气,虽然作为星际海盗,不怎么在乎名声,但是也不能胡乱造谣啊。
他上学的时候还是五好学生呢!
111这些年专心工作,没有二心,还真不知道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的,怎么去当海盗了?”
“好玩。”
纪奚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这一个话题。
“等任务结束之后,我去公司把你偷出来,咱们一块儿去玩。”
“外面的世界可美好了,也不用上班,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高兴了,找个星球打一架。”
111差点就被蛊惑了:“好……不对……系统不能擅自离岗。”
纪奚给链子打了个蝴蝶结,觉得不好看,又重新拆开:“你是被迫的,不是主动的,所以不算,你是不是还有个好朋友来着?带你们一块去。”
111脸色刷的一变:“好朋友?什么好朋友,我才没有朋友呢!”
“你不要瞎说!”
纪奚:“原来是这样……我不信。”
111:“……”
……
……
顾隽拙下班回来之后才给纪奚把脚上的链子解开。
走之前还光滑圆润的链子,现在上面已经坑坑洼洼不成样子了。
纪奚全程看都不看顾隽拙一眼,当身边没有这个人。
“纪奚?”
纪奚认真的盯着电视。
顾隽拙坐到纪奚旁边:“我过几天要去医院复查。”
纪奚耳朵动了一下。
顾隽拙虽然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但是底子相对于健康的人来说还是差的,所以每半年需要去全面复查一次,防止病情再次复发。
纪奚摸出来一包蔬菜干,嚼的嘎吱作响。
遇到自已不喜欢吃的蔬菜,还不等他放到一边,顾隽拙就已经主动接过去吃掉了。
“我害怕一个人去医院,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纪奚终于肯张嘴说话了:“去不了。”
纪奚把脚上不容忽视的圆环指给顾隽拙看:“这链子绑着连卧室门都出不了,怎么去医院?”
纪奚记得顾隽拙性格还挺温柔的,很少会生气,怎么会想起来用这些东西?
顾隽拙都这样了,那……纪奚不敢想其他那些本来就神经病的人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纪奚没想到自已还会回来,所以当初走的时候话说的十分决绝。
纪奚忍不住的头疼,怎么自已遇到的全是神经病?
这一对比,纪奚看顾隽拙的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顾隽拙简直是这里面最像人的一个了。
顾隽拙把链子在自已手腕上缠了几圈,乍一看,就像是两人被绑在了一起一样:“那天我会帮你解开的。”
纪奚懒得再争执了,侧身一躺,把自已扔进顾隽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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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隽拙还真说话算话,直到去医院的那天才帮纪奚把脚上的链子拆开。
而且只拆开了链子,那个圆环还挂在脚上。
“纪奚!你去哪里了?”
纪奚刚从厕所出来,就被男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拉进怀里。
耳朵被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所占据,杂乱不成规律。
“我就去上个厕所……”
顾隽拙转身的功夫纪奚人就不见了,那一瞬间,整个心脏都被慌乱攥成了一团。
纪奚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刚刚跟你说了,是你在看手机,可能没有听到。”
“你知不知道……”
顾隽拙话说到一半就没继续说。
“到我们做检查了,走吧。”
顾隽拙紧紧的扣住纪奚的手指,手臂都绷着力气,生怕再因为自已的一点疏忽,让身边的人消失了。
检查很多,繁琐而复杂。
又是抽血,又是拍片。
纪奚靠在走廊的墙上等着正在做心电图的顾隽拙。
“纪奚?你怎么在这里?”
纪奚扫视了两秒才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是谁?
这不就是原主的弟弟纪厘,小三上位继母的儿子。
当初顾家找人冲洗选中的其实是纪厘,但纪厘心高气傲,才不愿意嫁给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又病怏怏的顾隽拙,在顾家求亲的时候大闹一场。
当时两家人的脸色都挺难看的,顾隽拙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坐在轮椅上冷眼旁观着在场所有的人,就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供他取乐的小丑。
纪奚推开面前气的手舞足蹈的纪厘。
径直的走到顾隽拙面前。
一般人和顾隽拙说话的时候不管出于照顾残疾人的缘故,还是其他的想法都会微微蹲下身子。
纪奚并没有,他只是这样直挺挺的站着,肩膀都没有朝前耸一下。
他在等着顾隽拙抬头。
“他不嫁,我嫁怎么样?”
顾隽拙听到这句话,终于将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到的是纪奚尖瘦的下巴和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
当时的顾隽拙已经虚弱到连阵风都能把他吹走,数个名医断定他活不过两个月。
纪奚双臂抱在怀前,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
“好。”
顾隽拙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纪厘几乎要被纪奚这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气的跳脚,不顾身边朋友的阻拦,直接就冲了过来。
“纪奚!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别以为现在嫁进顾家你就真的是顾家夫人了!”
“你只是一个用来冲喜的棋子罢了等顾隽拙身体彻底好过来,肯定迫不及待的就把你给踹到一边。”
纪奚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
明明纪厘更高一点,但这一瞬间,气势却猛地弱了一截。
“我不知道顾隽拙会不会踹我。”
“但是现在我知道的是……”
纪奚抬起腿,干脆利落的一脚踢在纪奚的膝窝。
“你要挨踹了。”
纪奚低头看着跪在自已脚下的人,看着纪厘黑不黑黄不黄紫不紫的头顶。
纪奚憋闷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果然还是欺负人,最能让人快乐。
“记住了,我讨厌比我高的人站在我面前。”
纪厘膝盖砰的一下子就砸到了地上,人都傻了。
自从纪奚和顾隽拙结婚之后,两人几乎没有再见过面了,今天还是第一次。
纪奚怎么……
纪厘心中骇然。
纪厘被后面赶过来的朋友从地上搀扶起来。
那一下子砸的太狠,膝盖有几秒的时间用不上力气,一直往地上倒,软趴趴的像根面条一样。
顾隽拙也在此时,做完心电图出来了。
医生在里面皱着眉,把一堆杂乱的线理顺:“要闹出去闹,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争个输赢的地方。”
“顾总……我好久没见到哥哥,所以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有些激动,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逼迫我跪下。”
纪厘看着优雅帅气的顾隽拙,心里不免起了些别样的心思。
当初他不愿意嫁,就是因为嫌弃顾隽拙活不了几天了,就算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很正式的身份,没想到这冲喜居然真的有用。
顾隽拙现在身体恢复了,人长得帅,而且又把公司的权力重新握回了手里。
纪奚都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检查室的门并不隔音,外面有什么动静,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顾隽拙当即就想出来被医生一把摁在了床上。
“纪奚。”
纪奚瞪了顾隽拙一眼。
看你惹出来的桃花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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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厘是吧?”
“是……是我……顾先生记不记得当时大师批的说是我们两个才是天作之合,当时阴差阳错的让纪奚嫁了过去。”
顾隽拙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袖:“脚疼不等?”
“……我还没那么弱。”
纪奚很讨厌别人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人来保护的弱者。
顾隽拙这才扭头看向纪厘,眼里是十足的陌生,显然根本没记住他是谁。
“如果当初不是纪奚,就算死,我也不会娶任何人。”
本来这个冲喜就是一场闹剧,顾隽拙也没打算顺着他们。
谁知道,半路会冲出来一个纪奚。
打乱了顾隽拙一切的计划,也扰乱了他平稳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