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眼猩红的盯着她，一字一句，
“我的夫人？不不，应该说是，我的弟媳？”
怀月一愣，眼里瞬间涌起惊恐神色。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杀父弑母、残害亲儿，你就是个疯子！难道还以为自己可以脱罪吗？”
“陛下，他当着您的面杀了那么多人，我以太傅府的名义祈求您，帮我杀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怀月说得很急，声音因为心虚而变得越发大，
似乎连自己身上的疼痛都暂时忘却了。
可也有人敏锐的捕捉到了我对她的称呼，有些疑惑。
“弟媳？叶小姐不是他的妻子吗？他为何要唤她弟媳？”
也因此即便怀月搬出了太傅府的名头，帝王却仍是皱着眉，犹豫的看着我。
“清柏，你可认罪？”
这一刻，我知道我赌对了。
侯府灭门之事闹得这样大，京中所有权贵都会把目光放在这上面，
即便是帝王，也不敢在这样一团迷雾的情况下直接杀了我。
他需要弄清楚真相，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所以我摇了摇头：“不，我不认罪。”
此话一出，怒骂之声迭起。
“荒唐！我们进来时他还拿剑杀死了他的母亲！现在竟还敢睁眼说瞎话！当真以为我们是瞎子不成？”
“我看这样的恶人就应该直接送去天牢受刑，待他认罪之后，于闹市中一刀斩首，才可慰藉侯府一家的在天之灵！”
“何必那么麻烦，他杀了那么多人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全，直接杀了便是，让他多活一刻都是对他的仁慈！”
怀月听着众人对我的谩骂，总算冷静下来，红着眼睛卖惨：
“清柏，父亲母亲收养你，将你视若珍宝般养大，还有侯府那么多从小伺候你的人，不论如何，你都不能杀了他们啊！”
“罢了，是非对错我已无心辩论，你砍了我的手脚，又杀了我们的亲生儿子，你必须偿命！”
“但夫妻本为一体，清柏，就算你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我也愿意陪你一起死。”
她说到最后闭上眼，坐实了我罪名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深情无辜展现得淋漓尽致。
旁人听了这样一番话，皆露出不忍神色。
“唉，叶姑娘双亲具亡，还以为侯府会是她的依靠，却没想到嫁了一个疯子，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事到如今，叶小姐居然还想陪他一起赎罪，真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娘。”
“怕只怕，这恶人还不识好歹呢！”
怀月眼底露出一抹得意。
她当然不会陪我一起死，不过是借此挑动众人的情绪罢了。
可我像是听不到那些咒骂声一般，平静道：
“我没有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我倒是想问问，叶姑娘把我的亲生儿子弄去哪里了？”
怀月目光闪烁，嘴唇张了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想是害怕多说多错，被我抓住了把柄。
围观的贵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亲生儿子不是被他亲手杀死了吗？”
“我看这人估计是疯了，在这胡言乱语。”
“可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清醒啊，难道真有什么隐情……”
我笑了笑，继续道：“还是说叶小姐控诉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自己却在背地里干着害夫杀子之事？”
怀月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愤怒与恨意，最后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怒的，硬生生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的晕了过去。
我看着这一幕，畅快的大笑起来。
眼泪从眼角滑落，我平静的对着眼前的帝王说道：
“我可以认罪，但前提是，叶怀月这个畜生先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