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回到顾府，父亲沉着脸站在书房等我。
“容儿，你向来聪慧，为何要参与皇位之争。”
“你可知我们只效忠皇上效忠皇家，若有一步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我从容跪下。
“父亲，女儿不会做不利于顾家之事。”
“那你现在看看，你瞒着我到底跟太子达成了什么交易！”
父亲大怒，我和谢珩往来的信件全然扬起。
“爹爹只要知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家。”我心中一颤，挺起身子坚定道。
父亲气笑了，“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
“你娘死的早，如今我也管不了你。”
“爹爹！您为何不信我？”
“你要我如何信你？你知道这书信若是送到圣上面前，我们顾家会如何吗？”
我视线落在地上的书信，一封封皆是我的亲笔。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我到底还是算漏了一步。
“爹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有害顾家之事。”我缓缓起身，将书信一封封捡起。
我朝着父亲一拜，转身离开。
回到院子，我找来了白芷。
“小姐可要洗漱，今日我让小厨房做了你最爱的点心，等小姐洗漱完就可以吃了。”白芷面带笑意。
我盯着她，突然有点看不太明白了。
“白芷，你在我身边有多少年。”我出声道。
“已经十年了。”
“十年啊。”我喃喃道。
白芷疑惑，“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我眼神一变，“白芷，我要见你主子。”
“小姐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和白芷两两相望，最后还是她最先低头，“我需要点时间请示主子。”
“你收拾收拾包裹离开吧，我身边不留叛主之人。”
白芷红了眼眶，“小姐。”
“别叫我小姐了，你既然身份是假的，卖身契也做不得数，你我好聚好散，也算是全了多年主仆的情谊。”
白芷看着我良久，对我磕了个头，消失在顾府。
我怔怔地看向远处，自嘲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
我自以为重来一回，就掌握了所有事情发展的脉络。
前世白芷为我求药而死，今世我把白芷当做是我亲姐妹一样对待。
要不是父亲当头一棒，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怀疑白芷。
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笑着笑着眼泪流出眼眶，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今夜很难熬。
我梦到前世白芷死在我的怀中，一会儿又是父亲惨死时死不瞑目的脸，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差点又想唤白芷，这才想起白芷已经离开。
笑了笑，再次躺回去。
只怕前世死的人也不是白芷吧。
真的好冷。
第二日白芷在床头给我留下一封书信，我梳洗完后直接赶到了听风楼。
年轻男人立在窗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俊朗。
果然是他。
“顾小姐，别来无恙？”
“萧使臣。”
“哦，不对。”我停住，“或许我应该叫你拓拔律。”
“顾小姐聪明。”萧明寒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萧明寒不是使臣，而是大可汗的儿子，拓跋律。
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梳理清楚了。
为何我告知谢珩小心埋伏，他依旧受伤。
还有前世顾家被诬陷通敌叛国，其中所说的通敌，就是突厥。
只是我不清楚的是，白芷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顾语又扮演什么角色，谢憬呈上的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拓拔律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给我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