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艳秋背着双肩包,走到长途大客车的站点时,身上都是汗水。
头发里也汗津津的,光洁的额头上,都是汗珠。
她想走到树荫下歇一歇,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那声音并不陌生。
叫她的是邻居边强。
边强也背着双肩包,他还背着一卷旧行李。
边强说:“艳秋,你要去哪?是去城里吗?”
艳秋点点头。她早就想去城里打工,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终于把孩子留给婆婆带,她能去城里了。
艳秋说:“我想去城里打工。你去哪儿?”
边强说:“我也去城里,我以前在城里的工地上打工,你有打工的地方吗?”
艳秋说:“没有,正发愁呢,边强,你们工地要女的干活吗?你看我行不行?”
边强上下打量艳秋。艳秋今年三十岁,身材窈窕,脸蛋俊俏,就是皮肤有点黑。农村人整日在田地里干活,再白皙的皮肤也晒黑了。
不过,艳秋黑得俏皮,一点也不土,尤其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
边强说:“工地的活很累,又脏,你能愿意干吗?”
艳秋一笑,说:“种地的活儿又脏又累,我不是也干了吗?工地的活还能比种地的活儿累吗?”
见艳秋这么说,边强就说:“行,那你就跟我走吧——”
两人正说话,客车来了。他们上了客车。
客车里都是人,已经没有座位,售票员从座椅下面掏出两个马扎。
边强接过马扎,放在过道,他让艳秋先坐在马扎上。他把艳秋的双肩包放到客车上面的货架上,又放好他自已的行李,才坐下。
艳秋和边强以前是同学,他们读完高中,都没有考上大学。两人就回乡务农。后来他们俩都分别结婚。
边强娶了外村一个姑娘,孩子现在六岁了,艳秋嫁给邻居,她的儿子也已经五岁。
长途客车走走停停,艳秋困了,靠在旁边的椅子背上睡着了,她的头不时地往边强的肩膀上靠。边强没有躲,他嗅到艳秋头发上好闻的洗发水味。
上学的时候,边强就喜欢艳秋,但是两个人没有成。
现在艳秋跟着他去工地打工,边强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悦和期盼。
到底期盼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喜悦。
艳秋呢?睡了一路。车一停就醒了,车一走她又睡。好像开动的车子有催眠的作用。
艳秋也希望自已一直睡,这样的话,她难受的感觉就会减轻一些。
头一次坐大客车走这么长时间,胃里总好像有些东西要呕出来。她控制着不让自已吐,只好闭着眼睛睡。
咣当一声,车子又停了,车门打开,又上来几个人。也都坐在马扎上。
车子一开动,随着道路的颠簸,这几个人就往艳秋身上撞。
猛然,艳秋感觉有人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
起初,艳秋以为对方是不经意的。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只手又往艳秋的腰上摸。艳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只细长的眼睛正色眯眯地瞟着她。
艳秋想都没想,吧唧一下,伸手给了对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