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觉得我和江妤的关系更好。”
苏旎都没敢说吃醋类似妒忌的意思。
“你们以前就认识，关系更好是应该的。”陆牧言不咸不淡道。
苏旎凑近看清他的表情，没什么表情，心里狐疑，“生气了？”
“没有。”
“早点睡觉吧。”
陆牧言一手就把苏旎捞了过来，苏旎只能趴在他胸膛上睡觉。
坦白说，男人的胸膛挺硬的，磕得她脸都疼了。
但这会陆牧言心里有点小情绪，她也只能忍着了。
次日，苏旎和江妤早早起来，拿出她们最后的积蓄，在大杂院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一条烟。
小卖铺老板告诉她们时下最紧俏的香烟牌子是宇宙牌。
今年春晚，也就是1984年春晚一个叫马季的人说了一段关于香烟推销员推销“宇宙牌香烟”的故事。
还有一个说法，说只需抽一口宇宙牌香烟，就能长寿200岁。
苏旎和江妤当然知道送礼要送最好的，但现在她们手里没钱，买不起最好的，只能来一条普通的。
苏旎把香烟装在挎包里面，出来小卖铺后不由得感叹，“以前都是别人追着我送礼，万万没想到我也有追着别人送礼的一天。”
江妤听完笑了，“谁不是呢？”
“都说从奢入俭难，我看咱们现在过得还行，看来我们的适应能力挺强的。”
苏旎苦笑，“我本来就是从泥潭里面爬出来的，只有你一出生就在罗马。”
“不得不说，你的适应能力才是最强的。”
江妤娇俏地挑了一下眉头，“我现在就是牛马。”
“为自已美好未来摸爬滚打的牛马。”
苏旎瞬间就明白生在罗马的孩子和牛马生下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前者的努力是为自已服务的，后者常常觉得自已就是帮老板打工，自已越努力，老板就越有钱。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了纺织厂，赵涛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们了，她们快步走上前，礼貌喊道：“赵哥，早。”
介绍私单这种事情，赵涛也不想声张，他低着头说道：“你们跟着我进去。”
“好。”
苏旎和江妤就像做坏事的同伙，安安静静紧跟赵涛的步伐顺利进了纺织厂。
两人都是聪明人，马上意识到赵涛和纺织厂的保安打过招呼她们才能如此顺利进来。
看来赵涛在保安那里也是能够说上话来的。
他们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面，墙上面写着销售部主任办公室。
“咚咚。”赵涛伸手就敲了两下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进来。”
赵涛推门进去，“谭主任，她们来了。”
“叫她们进来吧。”
“好。”
赵涛转身出来，“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好。”
苏旎和江妤一前一后进去，迎面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内穿白衬衫的中年男人。
“谭主任好，我叫苏旎。”
“我叫江妤。”
苏旎接着掏出一条香烟，轻轻放在办公桌上，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找您合作。”
谭主任短暂凝视了一下她们，最后目光落在桌子上那条香烟上，心想她们还是挺有诚意的，缓缓开口道：“我听赵涛说了，你们想要从我们纺织厂买一些布料回去做衣服。”
“是的。”苏旎点头。
谭主任问道：“你想要什么面料做衣服？”
“纯棉。”苏旎应道。
谭主任皱眉，“纯棉？”
“据我了解，周围几个县都没有纺织厂能够生产出纯棉的机器。”
这下轮到苏旎皱眉了，她记得1984年已经有纯棉的了。
难道是这会的纯棉生产还没全国推广？
“那你们还有哪些适合做衣服的面料？”苏旎问道。
谭主任面色淡淡，“我们这里生产的大多数都是白色面料，还有就是花布。”
苏旎沉吟片刻，白色是一种中性色，和今年的主流色黑色是两个极端，一个赤诚坦白，一个显而不露。
黑白搭配，却是难得的融洽。
她可以拿些白色面料做上衣，到时候推销出去的时候再教大家用黑色裤子或者裙子搭配，倒是不担心销售的问题。
（补充一句，1984年是黑色、红色和金色盛行的一年。）
苏旎想到了什么，问道：“花布主要是印花还是？”
“印花。”
“我们这里一共有三种印花……”
这些涉及专业的东西江妤听到就犯困，等她回过神来，苏旎已经和谭主任谈好了合作。
她们打算拿15匹白色面料和15匹蓝印花布，两种布料的价格都按照他们的出厂价给，只是签合同的时候就得交20块钱定金。
合同需要专业的人来写，等合同出来也得两三天了，苏旎丝毫不担心钱的问题。
“谭主任，合作愉快。”
“那我这边等您合同的消息。”苏旎起身，和谭主任握了手。
江妤也起身，大大方方和谭主任握了手。
“行，到时候我让赵涛通知你们。”
“嗯嗯。”
苏旎和江妤从办公室出来，便听见谭主任喊赵涛进去。
两人在外面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赵涛才出来，满脸高兴道：“基本没问题，你们就回去准备钱就行。”
“好的，谢谢赵哥。”苏旎感激道。
赵涛想了想，问道：“你们是不是住在槐花巷那个大杂院？”
苏旎点头，“是的。”
“这样两天后你们过来纺织厂找我，如果那会合同还没搞好，我就去你们家找你们。”赵涛说道。
“行。”
“那我先回去上班了，今天这件事，你们记得不要对外说。”赵涛临走前叮嘱道。
“知道了。”
苏旎和江妤往大门口走去，江妤打着哈欠，“好困。”
苏旎也觉得好困，“昨晚半夜被吵醒，今天又这么早起床，不困才怪。”
“你们怎么在这？”
叶子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旎和江妤齐刷刷回头，看到的是一脸警惕的叶子宜。
叶子宜身后还有一个人走过来，正是之前和她们买头绳的黄美娟，她和叶子宜是小组长竞争对手。
“黄同志！”江妤踮起脚尖挥手喊道。
那热情的样子，把叶子宜都看傻住了。
她哪里见到过江妤这么热情的一面？
叶子宜后知后觉，等等！
她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