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霞好奇，“你们为什么想要去纺织厂？”
苏旎开门见山道：“我想要批发一点布料回来做衣服。”
吴秋霞马上就意识到她是想要做衣服出去摆摊，那用量可就不少了。
“据我所知，凌县的纺织厂主要是生产床上用品、工业纺织用品，衣物面料的单子比较少。”
“其实布厂的布料款式和颜色比较适合用来做衣服。”
苏旎当然知道布厂的的市场定位更适合服装加工和定制市场，布料的种类也相对比较齐全，一般有花布、涤纶布等。
但凌县没有布厂，距离这里最近的布厂在吴县。
除非她们大批量生产，能形成一个体量足够大的订单，她才会千里迢迢去吴县谈合作。
“秋霞姐，你说的，我都了解过了。”
“我们的体量很小，只需要拿小量的布料，要是纺织厂能把他们生产过剩的布料卖给我们，我们基本就能够满足需求了。”
吴秋霞听苏旎这么说，没再说什么，把她和江妤都带上了。
她们在纺织厂门口看到了赵涛和赵涛媳妇，赵涛媳妇见到吴秋霞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的工作已经转让出去，吴秋霞的工作还没转让给她，她紧张也是正常的。
赵涛看了他媳妇一眼，仿佛在说“我说得没错吧，她一定会来的。”
赵涛带着吴秋霞和他媳妇先进去办理手续了，苏旎和江妤带着陆诺兰在门口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才一块出来。
赵涛媳妇笑眯眯道：“吴同志，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以后你在工作上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李主任就行，李主任和我有一点远亲的关系，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多多关照你了。”
吴秋霞感激道：“麻烦您了。”
苏旎看着站在一旁的赵涛欲言又止，江妤看出了她的犹豫，干脆就帮她开口了，“赵同志，我们有事情想要找你聊一下。”
苏旎给江妤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便听见赵涛问道：“你们想要找我聊什么？”
“能借一步说话吗？”
赵涛得到他媳妇的允许，才跟着苏旎移步到一旁，江妤跟在苏旎后面。
“赵同志，你在纺织厂工作了那么久，知不知道私人想要从你们厂买布料找谁？”
苏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双喜塞到赵涛手里。江妤这会才反应过来，原来苏旎刚刚去供销社一趟，是买烟送礼。
虽然她以前是干销售的，但她极少需要到求人办事的地步。
倒是别人经常出高薪挖她去帮他们卖东西。
赵涛扫了一眼四周，才悄悄把红双喜揣进兜里。
“私人订单，也是有的，但不多。”
“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单位效益就逐渐不行了，上面对私人订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苍蝇肉也是肉。”
“话说回来，你们要买多少布料，太少的话，我们单位还真不接。”
苏旎反问，“你们最少能接受多少？”
赵涛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十匹。”
江妤深吸了一口气，她们那里恐怕都没有那么多地方放三十匹布。
苏旎却是问道：“价格，你这边能谈吗？”
“不同体量的价格不一样。”
“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只要他肯见面，你们到时候再当面谈。”
苏旎忙不迭笑道：“那就麻烦您帮我们约一下对方了。”
赵涛点头，“嗯嗯，我今天就帮你们去问问。”
“明天这个时间点，你们来这里等我。”
“好的！”苏旎高兴道。
江妤则是默默开始计算她们现在的钱能不能支付三十匹布料的费用。
另一头，吴秋霞和陆诺兰就要去火车站了，苏旎和江妤给她们送了两根头绳，说了一会话，目送她们离开。
赵涛媳妇也要回家煮饭了，苏旎喊住她，“赵嫂子，这是我们自已做的头绳，希望你喜欢。”
赵涛媳妇一直在安县生活，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头绳，心想这位女同志真会做人，找她男人帮忙，还给她送礼。
“这么好看的头绳，我当然喜欢。”
“谢谢啦。”
她也没敢承诺赵涛一定会帮她们把事情办得妥妥的，简单寒暄几句就回去了。
苏旎和江妤今天也不做饭了，在青石巷卖面条的小摊前一人点了一碗瘦肉粉。
她们屁股刚沾到凳子，就听见老板和隔壁摊子的老板说道：“那姓黄的同志，之前还来我面摊吃面呢。”
“我要是知道她是那样的一个人，我就不把面卖给她了。”
隔壁摊子的老板小声道：“她也来帮衬过我几次，她一个乡下姑娘，挺懒的，不爱做饭，天天出来吃。”
苏旎和江妤：……
她们挺好奇，两位老板私底下怎么说她们的，毕竟她们来的次数也不少了。
这时一个和面摊老板认识的路人走上前说道：“咱们巷子那个姓黄的租客乱搞男女关系的结果出来了。”
“就贴在前面的公告栏上。”
面摊老板迫不及待问道：“结果是什么？”
江妤和苏旎恨不得竖起来听，生怕听少一个字。
“公告栏上面写了，黄春凤同志未婚先孕，败坏社会风气，影响恶劣……判十年。”
“槐花巷那对母子，男的乱搞男女关系导致婚姻破裂，在离婚后还想强·暴前妻，情节恶劣……判20年。”
“女的知情不报、犯包庇罪和合伙罪，判5年。”
苏旎和江妤深吸一口气，判得挺严的。
哪料到面摊老板说道：“要是在去年打黑最严的时候，他们仨全部得吃花生米，还得挂牌游·街。”
江妤小声吐槽，“这会抓得那么严，他们怎么还敢乱搞？”
苏旎叹息，“赶上计划生育，陆自强又只有一个女儿，还想拼一个儿子，冒险也要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这种腐朽的想法不知道害惨多少人。”
苏旎穿书前是90年代出生的人，在她出生那会，家乡的小镇上有一个地方经常会传来婴儿的哭声，很多生了女儿的人家会把多余的孩子扔在了那里。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她身边几乎没什么家庭是独生子女家庭的，即使父母是职工，也会偷偷生二胎甚至是三四胎。
多子女家庭依然是普遍的存在。
直到她上大学，才知道原来外面那么多人是独生子女。
包括江妤，她也是独生女，在充满爱的家庭里面长大。
不像她，在长大后的很长时间里，时不时还得舔一舔童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