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谢挽之砰的一声摔上门,震得墙上的海报都微微颤动。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墨镜戴上,又胡乱扣上棒球帽,动作粗鲁得几乎要把帽子扯坏。
“操!”他低声咒骂。
江雪檐正靠在沙发上看手机,闻声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谢挽之拽住了手腕。
“跟我出去透口气。”谢挽之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闷闷的,却掩不住那股子火气。
江雪檐瞥了眼站在角落的赵鹤归——那家伙背对着他们一只手紧握成拳抵在墙上。月明清己经走过去,正低声对他说着什么。
“行吧。”江雪檐叹了口气,任由谢挽之把他拉起来。他顺手想拿口罩,却被谢挽之急匆匆地拖出了门。
“喂,我口罩没拿。”江雪檐皱眉。
谢挽之头也不回:“要什么口罩,大晚上的谁看得清你。”
他们溜出来,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
演唱会场馆外依然人头攒动,演唱会还没开始。
谢挽之松开了江雪檐的手腕,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又吵什么?”江雪檐问。
谢挽之冷笑一声:“还能吵什么?老一套。”他夸张地做了个引号手势,“操,他自己不也经常对着别人抛媚眼?”
“我他妈受够了,”谢挽之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江雪檐,墨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每次都是这样,他管东管西,好像我是他什么人似的。我们明明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江雪檐轻轻摇头:“你们真是...”
话没说完,一个唇红齿白的男生靠近:“能给个联系方式。”
江雪檐下意识想摸口罩,才想起自己没带。他礼貌地微笑:“不了。”
等男孩走远,谢挽之突然笑出声:“雪檐,那男生挺可爱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没兴趣。”江雪檐淡淡地说。
他们继续往前走,不时有认出他们的粉丝上前搭讪。江雪檐一一婉拒,而谢挽之则躲在伪装后观察着一切。
“说真的,”谢挽之突然开口,“有几个我看着长的不错,何必那么封闭自己?就像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但我们从不干涉自己是不是彼此唯一。”
江雪檐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谢挽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彼此较劲就是因为彼此深爱而不自知。要是真不干涉,你们也不会现在这样吧。”
谢挽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放屁!谁爱他了?我们就是炮友关系,各取所需而己!”
江雪檐不置可否,他知道谢挽之的愤怒恰恰证明了自己说中了真相。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的气氛同样凝重。
月明清递给赵鹤归一杯温水:“喝点水,冷静一下。”
“我受够了他的轻浮,对着除了我以外的人笑的那么开心。”
“像你当年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月明清轻声问。
赵鹤归猛地抬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因为那时候他对你笑,而现在他对别人笑?”
赵鹤归张了张嘴,颓然坐进沙发,双手抱头:“我不知道...我就是看不惯...”
赵鹤归随便坐那都跟幅画似的,让人移不开眼。
月明清拍拍他的肩:“鹤归,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在乎的比他表现出来的多得多?”
赵鹤归苦笑:“那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你真的相信吗?”月明清反问,“如果他不在乎,为什么每次吵架后他都要拉着檐哥出去?为什么他明明可以随便找个人过夜,却总是回到你身边?”
(檐哥os:拉的很好,下次不要了)
另一边,谢挽之终于摘下了墨镜和口罩,露出那张在舞台下显得格外苍白的脸。给他平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有时候我真希望从没遇见他,”谢挽之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样就不会这么...烦了。”
江雪檐“但你更怕从来没遇见他。”
谢挽之猛地转头瞪他:“你今天怎么尽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
“你们明明互相喜欢,却非要玩这种互相折磨的游戏。”
“回去吧,”江雪檐站起身,“明清给我发消息了。”
谢挽之不情不愿地跟着站起来,重新戴上伪装。回程的路上,他突然问:“雪檐,你真的从不...我是说,你从来没对任何人动心过吗?”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需要那么多感情纠葛。不过我也不抗拒命运,既来之则安之……”
江雪檐的视线穿过嘈杂的人群,落在一个熟悉的高挑背影上。
那个背影顿了顿脚步,一首背对着江雪檐在打电话。
江雪檐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独特的、仿佛对周围一切都不屑一顾的走路姿态——太熟悉了。
“雪檐,你看到熟人了?”谢挽之好奇地凑过来。
江雪檐回过神来,摇摇头:“估计是长得像看错了。”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对娱乐圈不感兴趣,又怎么可能来看你的演唱会。”
谢挽之骄傲地扬起下巴:“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他转性子了就爱听我唱歌呢?毕竟我现在也是大名鼎鼎的。”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着,手己经搭上江雪檐的肩膀。
江雪檐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凭他的本事,想听你唱歌,完全可以让你去他面前给他唱。”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肯定是看错了。”
他不再看那个己经消失的背影,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持续加速跳动,仿佛在抗议他的自欺欺人。
谢挽之敏锐地察觉到好友情绪的波动,八卦之魂立刻燃烧起来:“雪檐,他是谁?你的前任?”他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惊人。
灯光下,江雪檐的侧脸线条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他微微眯起眼睛,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过了几秒,他才恍惚道:“…应该算初恋。”
谢挽之神色复杂地偷瞄江雪檐。
他格外好奇——能让江雪檐这样冷漠的人都放在心上的,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可是听赵鹤归讲过一些故事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
江雪檐皱眉道:“忘了,都翻篇了。”
谢挽之不屑道:“切,不说拉倒,刚才还记得他对娱乐圈不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