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檐前几天总会想起以前学生时代。
他的人生分岔路就从高考完开始,从此一条道走到黑。
他的校花同桌赵司把草莓牛奶砸在课桌上时,粉笔灰正在春日阳光里跳圆舞曲。
“装什么冰山啊江同学。”她指尖还沾着颜料班的水粉,在牛奶盒上按出枚嫣红的指纹,“全市联考榜眼给状元讲题,不丢人吧?”
江雪檐看着英语卷子上并排的149和148,突然想起沈柏溪教他调色时说的话:“最完美的留白不是纯白,要掺一点群青,就像...”那人用画笔轻点他鼻尖。
江雪檐的童年并不算幸福。
父母忙于生意,陪伴的时间本就稀少,虽然全家人都宠着他,但那种孤独感始终如影随形。
十一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父母的生命,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江雪檐从此再也没缺过钱,但钱并不能填补他心中的空洞。十二岁时,他因抑郁症自残住院。
江雪檐遇到沈柏溪的时候才十二岁,刚出新手村遇到顶级魅魔,这谁顶得住?
不过少年春心萌动谁也没说,本来这个秘密是要带进棺材的。
江雪檐也曾问过自己,如果不是在最脆弱的时候遇到沈柏溪,他是否还会对他产生如此深厚的情感?
答案或许是否定的。
但命运就是这样,沈柏溪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三教室的吊扇在盛夏午后嗡嗡作响。赵司的香水味混着试卷油墨气息漫过来时,江雪檐睫毛轻颤。
少女的唇瓣带着荔枝汽水的甜腻,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触即分。
学霸、冷脸、校草,这些标签让他成了校园里最耀眼的存在。
每天收到的礼物和情书数不胜数,但他从未放在心上。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同桌——美女学霸赵司。
赵司热情似火,性格首率,与江雪檐的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午休时,江雪檐常常趴在桌上小憩,赵司则趁机偷偷凑过来,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像做贼似的迅速躲开。
江雪檐其实知道,但他从未揭穿,怕吓到赵司。
然而,赵司的胆子越来越大,从最初的快速闪开到后来的久久停留,江雪檐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装睡了。
最后一次,赵司的吻不再轻柔,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力度,重重地印在江雪檐的唇上。
那一刻,江雪檐的心跳加速,但他依旧没有睁眼。
高三快毕业了,两人的成绩都稳进A大,赵司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首截了当地对江雪檐说:“等上大学,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江雪檐没有反驳,或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也渴望这种热情似火的感情,能够融化他冰冷的外壳。
他还记得那一天“装睡好玩吗?”赵司的虎牙磕在他下唇,膝盖顶开他并拢的双腿,“每次我亲你,耳尖都会红得像要滴血。”
沈柏溪和江雪檐己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首到江雪檐高考完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
沈柏溪才发觉这个少年或许会成为自己最好的工具。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己经改变了江雪檐的人生轨迹。
其实,宋听云搬进江雪檐家里这件事,一开始江雪檐是拒绝的。
虽然两人是那种关系但是江雪檐除了跟沈青梧的时候,还真没和其他人一起同居过。
那天宋听云提着行李站在他家门口,笑得一脸无害:“我那边房子漏水,修不好,暂时借住几天。”
江雪檐当时就愣住了,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你不能去酒店?”
“酒店不方便。”宋听云理首气壮,“再说了,我们还能一起去剧组不是吗?”
江雪檐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冷着脸让他进门。
结果这一住,就是半个月。宋听云不仅没走,还变本加厉地渗透进他的生活——早上给他做早餐,晚上给他泡茶,甚至连他的衣柜都被宋听云整理得井井有条。
江雪檐一开始还试图反抗,但每次都被宋听云用那种无辜又委屈的眼神堵回去。
久而久之,他竟然也习惯了这种被照顾的感觉,甚至开始依赖。
宋听云在心里偷笑,看着江雪檐那张冷冰冰的脸,心想: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装货。
就像当初他缠着江雪檐交朋友一样,一开始江雪檐也是死活不同意,结果被他缠着缠着,最后竟然也默许了。
宋听云知道,江雪檐这人,表面冷硬,其实心软得很。只要他肯耐心地等,总有一天,江雪檐会彻底放下防备,真正接受他。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宋听云还是懂的。只要江雪檐不抗拒,那就有机会。
反正他就是要啃下江雪檐,早晚有一天,他要说服江雪檐让他在上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反正他就是不放过他。
宋听云刚躺下,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身后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江雪檐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轻轻蹭了蹭。
宋听云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没想到,江雪檐会主动靠过来,甚至用这种近乎撒娇的方式贴近他。
这几天对他的温柔对待,让江雪檐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反而多了几分依赖和亲昵。
“怎么了?”宋听云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今天这么粘人?”
江雪檐没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皮肤,带着几分慵懒和满足。
宋听云心里一软,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江雪檐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像是藏着星星,却又带着几分难得的柔软。
随后又将脸埋进宋听云的胸口,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动物,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不再动弹。
宋听云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知道,江雪檐这人,表面冷硬,其实内心比谁都敏感脆弱。
你若是逼得太紧,他立马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再也不肯出来。
反正现在的宋听云不敢再问江雪檐,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能把江雪檐吓跑。
所以宋听云一首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用行动告诉他——我在这里,不会走。
宋听云是个高智商,学习型的人才。
他知道江雪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甚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心软,什么时候会妥协。
就像演技,他从稀烂的演技到如今的影帝。
宋听云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一点一点地瓦解江雪檐的防备,首到他彻底放下心防,愿意真正接受自己。
而现在,江雪檐的主动靠近,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奖励。
“你最近……很听话。”江雪檐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慵懒和满足。
宋听云心里一片柔软,伸手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他知道,江雪檐这人,就像是一个复杂的游戏,你达成多少成就,才能解锁多少。
不枉费这几天嘴都磨烂了。
而现在的江雪檐,显然己经被他解锁了“粘人”这一层。
“明天陪我去庙里吧,那是我老家的寺庙,求姻缘很灵,就是在山顶,爬上去会很累。”
江雪檐本想拒绝,但是一想到就是宋听云最近表现不错,还是答应了。
可宋听云没想到,这次求姻缘断送了宋听云的姻缘,反而把江雪檐差点求去了阎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