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如养猪去

“李相意欲何时焚书?”

李斯从属官手中接过了一柄火把。

“随时!”

“公子可愿点燃这把火?”

赢羽玩味的看着李斯。

李斯这举动,分明是在甩锅嘛!

但不等赢羽开口,扶苏却已经接过了火把。

“本公子来。”

赢羽微怔。

“大兄,你……”

扶苏摇了摇头。

“愚兄知道二弟的意思。”

“但,此事合该由愚兄来做!”

看着眼前这座书山,扶苏满心复杂。

曾经的他,宁愿把命献给他们。

但现在,扶苏却即将烧毁他们!

深吸了一口气,扶苏迈步上前。

“扶苏公子,不!不要啊!”

“那可都是圣人言,不能烧!”

“要焚书,那边连某一起烧死!”

“扶苏公子,您若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大秦,何其残暴!暴秦,必亡!必亡啊!”

被禁军拦在外面的儒生们痛心疾首的失声悲呼。

其音若杜鹃泣血,令闻者心酸听者落泪。

不少儒生甚至哭的昏死倒地!

但扶苏的脚步却越来越坚定。

最终,在数万儒生的注视下,扶苏右手一甩。

燃烧的火把落在书山之上,点燃了早已洒好的猛火油。

火势瞬间涛涛,浓烟滚滚而起。

嗅着竹简被火焰炙烤的焦糊味道,扶苏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二弟为新儒开端。”

“本公子,便为旧儒送葬!”

远远看着站在火海前的扶苏,赢羽恨不能手里有一支照相机,将眼前一幕拍摄记录下来。

这儒家君子黑化的场面,实在是太经典了!

良久良久,扶苏才终于调整好心态,回到了赢羽身边。

拍了拍扶苏的胳膊,赢羽温声开口。

“走吧,回殿。”

扶苏点了点头,就要与赢羽一同回返。

但还没等两人迈开脚步,便见一名肉墩墩的小胖孩快步跑来。

“大兄,二哥!”

赢羽循声望去,面露讶异。

“胡亥,你怎么来了?”

胡亥迈动小短腿,跑到赢羽面前时已是气喘吁吁。

“愚弟听闻二哥在此地,便偷偷跑来了。”

胡亥满脸不爽的说:“愚弟早就想来找二哥了变。”

“但夫子就是不同意,还不许愚弟出宫。”

“还好今日夫子不在宫中,愚弟方才找到机会来见二哥,嘿嘿嘿”

赢羽半蹲下身子,好奇发问。

“胡亥,寻二哥有何事?”

胡亥凑近赢羽身边。

小眼睛先警惕的撇了眼四周,随后才悄咪咪的小声低语。

“二哥,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赢羽目露玩味,但表情却是做出一脸的肃然。

“噤声!”

“此等不是能在此地说的。”

说完,赢羽警惕的看向四周,低声开口。

“八夫,戎卫左右,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本公子!”

八夫当即拱手。

“遵命!”.

很快,亲兵们就在赢羽附近围出了个隔离带。

胡亥见状开心的拍着小肉手,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看来这个秘密对二哥来说非常重要哇。”

这样的话,自已岂不是就能拿捏住二哥了?

扶苏也半蹲着身子,认真的看着胡亥。

“十六弟,你、我、羽,皆是兄弟。”

“子曰:孝乎惟孝,友于兄弟!”

“愚兄不知道你掌握了羽的什么秘密。”

“但愚兄以为,你合该去帮助羽,而非是要挟他!”

胡亥不满的撇了撇嘴。

“才不要听你说教呢!”

“不要听不要听!”

胡亥最讨厌扶苏这样一副君子模样的谆谆说教了。

你又不是本公子的夫子,你凭什么这般说教本公子?

就连本公子的夫子都没这么说教过本公子呢!

见胡亥捂住耳朵,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扶苏有些无措。

面对赢羽,扶苏还能辩论。

但面对胡亥这个年仅八岁的弟弟,扶苏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礼仪怎么可能制住熊孩子?

赢羽摇了摇头。

“大兄,无碍。”

“胡亥,这等事不能在此地说。”

“随为兄来!”

话落,赢羽站起身来,脚步匆忙的向外走去。

胡亥见状大喜,对着扶苏做了个鬼脸后就赶忙跟了上去。

然而刚离开禁军的隔离圈,数千名儒生便持剑冲了上来。

“杀了他们!”

“暴虐公子,焚我诗书,毁我儒家,今日我以我血祭儒家!”

“赢羽,纳命来!”

看着他们瞳孔中的赤红,赢羽毫不怀疑,他们是真的想杀了自已。

胡亥也被吓的咽了一口唾沫,肉乎乎的脸蛋一抖一抖的。

“二哥,那什么,要不那秘密还是日后再谈吧?”

讪讪一笑,胡亥往后退了两步。

“愚弟还是觉得看焚书更好玩儿!”

赢羽回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十六弟,莫怕,你大兄二兄还在呢!”

说话间,赢羽一把拽住胡亥,把他拖到了自已身后。

上前一步,赢羽厉声大喝。

“尔等,意欲寻死乎!”

儒生钱苗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赢羽。

“便是死,钱某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钱苗身后,数万儒生振声怒吼。

“为大义!为儒家!舍生取义!”

赢羽嗤笑摇头。

“舍生取义?”

“那尔等该去同归于尽的不是本公子,而是淳于越!”

“若非淳于越和叔孙通苦苦相逼,我大秦又怎会焚书?”

“今日乃是焚书的第一天。”

“淳于越来了么?叔孙通来了么?”

赢羽很清楚,淳于越昨天吐血昏迷过去之后,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而叔孙通则是在照顾淳于越,他们又怎会来此?

赢羽扫视面前所有人。

“明明是他们导致的这一切,为何自已却不亲自来向本公子复仇?”

“因为他们知道,诸多典籍被焚,乃是归咎于他们!”

钱苗等儒生面面相觑。

淳于越和叔孙通,还真没来!

但显然,这句话不足以让他们退去。

钱苗握紧了长剑,冷然看向赢羽。

“无论如何,焚书的谏言是你提议的。”

“焚书的命令,是陛下下达的!”

“这份仇,就在于你大秦!”

赢羽缓步上前,一边走一边开口。

“本公子并非要断绝儒家传承,而是要让儒家更适合在我大秦传承。”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之后的儒家,才会重振昔日荣光!”

“事实也正如此。”

“本公子以公羊学派为基础,联合孔哲大儒、冉仲康大儒提议的儒学深得陛下信重。”

赢羽对着数万儒生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故而儒家不会消亡。”

“消亡的只是腐儒。”

“若诸位君子想继续钻研儒家,那无碍。”

“本公子意欲在咸阳城内开办学堂,传授儒学。”

“诸位完全可以拜入本公子门下,随本公子继续学习儒学!”

“学成之后,还会深得陛下倚重。”

“升任高官、施展抱负,指日可待!”

“诸位君子,还在等什么?”

听着这话,不少儒生都心中一热。

泰山封禅、东巡齐鲁等举措,只是嬴政在安抚儒生,而不是因为看好儒家。

而因为儒家思想与嬴政理念的不同,所以儒生升职十分艰难。

倘若拜入赢羽门下,就能获得嬴政的青睐的话,那岂不美哉?

大部分人学儒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嘛!

钱苗也有了一瞬间的心动。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死死的盯着赢羽。

“无论如何,你都摧毁了我儒家的根基,甚至在篡改我儒家的学说!”

“至于陛下青睐?”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谁知道这是不是大秦的缓兵之计?”

赢羽失声大笑。

“哈哈哈”

“我大秦,横扫六国,一统天下!”

“何须对尔等一群孱弱儒生用什么缓兵之计?”

收敛笑声,赢羽大声一喝。

“信服本公子者,退后!”

“待本公子学堂开课,诸位大可亲自来看,本公子到底是不是在胡言!”

不少儒生都陷入犹豫。

正如鲁先生说的那样。

当你觉得屋子里太暗,想开一扇窗户的时候,大家不一定会允许。

但如果你要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愿意接受开窗了。

若是起初赢羽就说要篡改儒家的思想,那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但当他们已经下意识的觉得儒家已经亡了的时候,赢羽却给了他们一个折中的选项。

不少儒生却觉得,这样似乎还不错?

一时间,不少儒生都默默的向后退去。

但钱苗等一批儒生却不退反进。

“我等不认同又如何?”

赢羽冷淡的目光扫过一众儒生。

“子曰:言必信,行必果!”

钱苗微微皱眉。

“孔子说:说出的话一定要做到,做事就一定要有结果。”

“羽公子是说,既然你口出此言,便定会言行一致?”

“然而我等可并不信任公子!”

赢羽揉了揉手腕,笑而摇头。

“非也非也。”

“孔子曾说:我说的话你必须信服,不然我行动起来必定让你尝到后果!”

钱苗:???

钱苗瞳孔惊愕瞪大。

就连那些后退了的儒生脑袋上也冒出一排问号。

我们都是儒生!

你不要骗我们!

这句话固然有多种解释,但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个解释!

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赢羽已经拎着拳头冲入人群。

“陛下已下令,收缴天下兵!”

“持剑入咸阳,理当受重罚!”

“军士除贼曹,捉拿违律徒!”

呼喝间,赢羽打出一记直拳,直接砸在了钱苗的脑门上。

“嘭!”

还没等钱苗反应过来,便是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昏倒在地。

赢羽的突然暴起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但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李斯便断声大喝。

“随羽公子,捉拿叛逆!”

“遵命!”

千余名禁军呼喝着闯入人群。

不少儒生见状赶忙后退,更是扔掉了手里的佩剑。

钱苗等数百名最为激进的儒生后退不得。

但后有顶盔掼甲、持枪带剑的禁军。

前有赢羽拎着两只重拳如虎入羊群般冲杀。

这谁能顶得住啊?

“我投降!别动手!”

一名名儒生赶忙扔掉佩剑,跪倒在地。

君子骨气?

最有骨气的那些人,昨天晚上就战死了!

赢羽刚锤翻一名儒生,再想寻找下个目标时,却发现身周已经没有任何站着的儒生了。

不屑的撇了撇嘴。

取出一块绸布擦拭着拳头上的血迹,赢羽抬眸看向远处那些儒生。

“本公子之言,诸位可信?”

儒生们赶忙连连点头。

“信信信!”

赢羽满意颔首。

“本公子的学堂已经开始建造。”

“学堂建成之日,本公子希望诸位都能来听一听。”

“诸位以为如何?”

所有儒生赶忙拱手。

“必去为公子贺!”

赢羽愈发满意。

这一波叫什么?

这就叫自投罗网啊!

将擦拭过血迹的绸布扔在钱苗脸上,赢羽淡声下令。

“至于这些不愿信服之人,也合该让他们尝到后果。”

李斯快步而来,闻言当即开口。

“当街仗剑乃重罪!”

“持剑意图刺杀公子,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公子且放心,本官定会依法判罚!”

赢羽笑而拱手。

“如此,本公子就放心了。”

处置好这些儒生,赢羽笑着看向胡亥。

“十六弟,走吧。”

“去聊聊你的发现。”

胡亥:……

看着那躺在地上哀嚎的儒生们,胡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二哥,我现在说我什么都没发现,你信么?.

最终,胡亥还是跟着赢羽一同离开了。

看着并肩离去的三位公子,李斯轻声感慨。

“一招一式,哪像儒家弟子?”

“羽公子,够狠!”

其长子李由面露不解。

“狠?”

“叔孙通率三千儒生堵宫门逼宫。”

“淳于越于麒麟殿上严词抨击。”.

“方才那些儒生更是持剑围杀羽公子。”

“但羽公子全程未杀一人,甚至没有重伤他人。”

“完全算不上狠吧?”

平心而论,若无律法约束,李由自问肯定会杀了淳于越和叔孙通才是。

但赢羽却完全没有对这些人动手的意思。

这哪算得上狠啊!

李斯轻轻摇头。

“杀人才算狠么?”

“羽公子确实未曾杀人,但却焚尽儒家典籍!”

“方才更是当着数万儒生的面,将焚书的起因归结于叔孙通和淳于越的头上。”

“经由此事,天下儒生将会把淳于越和叔孙通视作儒家的罪人!”

李斯看着那些愤怒的儒生,幽幽开口。

“于淳于越这等大儒而言,名声和脸面比他的命都更重要!”

“但往后余生,淳于越和叔孙通都将会活在所有儒生的指责和仇恨里。”

“他们的家眷、子孙后代,甚至是他们府上的狗都会被人报以仇视!”

“他们会被钉在儒家的耻辱柱上。”

“百年、千年,直至儒家消亡!”

这,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赢羽没有杀死淳于越和叔孙通。

但却让二人已经蒙受了社会性死亡!

在这等程度的社会性死亡面前,连死亡都成了一种解脱。

听着李斯的话,李由顿感脊背发凉。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李由颤声发问。

“但,真正主导焚书的是羽公子和扶苏公子啊。”

“儒生们最该恨的不是他们么?”

李斯淡声道:“儒生们敢去恨两位公子么?”

“但他们却有能力去抨击两位大儒!”

“更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去向两位公子复仇,对两位大儒的恨意会愈发汹涌!”

这一刻,李由看向赢羽背影的目光中多了一层惊惧。

真正的狠厉,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夺走对方最珍视之物。

让对方的余生都活在痛苦里。

但赢羽却似是顺手便达成了这一目的。

更可怕的是,如此狠厉的人,竟然维持儒家君子的模样维持了十余年。

甚至骗过了全天下!

李斯沉声低语。

“切记,一定不要得罪羽公子。”

李由赶忙点头。

“孩儿一定对羽公子敬而远之!”

李斯摇了摇头。

“不。”

“方才羽公子不是说会建造学堂么?”

“待到学堂建成,为父会带着贺礼,携你一同登门恭贺。”

李由愕然看向李斯。

“阿翁,没必要吧?”

李由现在实在是怕了赢羽。

除非必要,李由再也不想靠近赢羽半步!

李斯苦声开口:“有必要。”

“为父半年前曾得罪过羽公子。”

“借着羽公子学堂建成的喜事,也好上门释放善意,化解误会。”

“羽公子,不能得罪啊!”

李由:……

人家都是坑爹。

你这妥妥的是坑儿子啊!

……

倘若赢羽听到了李斯和李由的对话,绝对会哑然失笑。

你们也太会脑补了吧!

本公子那是伪装了十余年,骗过了全天下么?

没觉醒前世记忆前的本公子,那是真的把儒家当成了真理啊!

远离东市,进入了条小巷。

赢羽令八夫等人守卫四方后,才低声发问。

“十六弟,现在可以说了。”

扶苏也目光复杂的看着胡亥。

“说说吧,你究竟掌握了羽什么秘密?”

胡亥得意的背负双手,在赢羽面前来回溜达了两圈。

吊足了胃口,胡亥才仰着小脸,一字一顿的开口。

“二哥,愚弟发现了你的养豕(猪)场!”

赢羽浮夸的后退半步,一脸惊慌。

“什么养猪场?”

“为兄乃是儒家君子典范,怎么会去养猪!”

见赢羽这般作态,胡亥愈发觉得自已抓住了赢羽的把柄。

带着一脸的得意,胡亥步步上前,步步紧逼。

“二哥,不承认么?”

“你以为把猪改称为佩奇,把养猪场改名为佩奇乐园,便能瞒过天下人?”

“二哥,你太天真了!”

“你的秘密,早就已经被本公子发现了!”

扶苏皱眉摆手。

“二弟乃是儒家君子,不可能去养猪的。”

“胡亥,定是你看错了。”

胡亥梗着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赢羽。

“本公子才没看错呢!”

“二哥就是在养猪,不信你问他!”

面对扶苏鼓励的目光和胡亥咄咄逼人的模样,赢羽张了张嘴似是要辩解。

但最终却是无奈一叹。

“为兄派出了大量亲兵守卫,更管控了所有宦官。”

“未曾想,竟然依旧走漏了消息!”

扶苏震惊的失声大呼。

“二弟,你竟然真的去养猪了?”

“你若是缺钱的话,与为兄说,为兄给你!”

“你怎能去养猪啊!”

秦时养猪和后世完全不同,只有两种方式。

要么是由牧人像放羊一样,赶着猪满山跑,吃各类草料生长,这是牧养猪。

如此养猪很难长膘,而且牧人还会有被猪伤害的风险。

要么就是修筑二楼是厕所、一楼是猪圈的二层厕圈。

人在上面欢快的方便,猪在下面欢快的吃饭。

五谷轮回之物甚至都不及落地,就会被肥猪接住吃掉。

这便是圈养猪。

无论是这种养猪的方式,还是食用如此养大的猪,都是对人类心理承受能力的极大挑战!

而听胡亥与赢羽的交谈,很明显,赢羽采用的就是圈养的方式在养猪!

一想到那恶心的场面,扶苏胃里便是翻江倒海。

“二弟,二弟你怎能……呕”

赢羽赶忙拍着扶苏的后背,转头沉声发问。

“十六弟,你是怎么发现的?”

胡亥得意的一扭脸。

“本公子才不会告诉你呢!”

胡亥才不会说,他是从宦官处偷听到的呢。

为了寻找那宦官所说的佩奇乐园,胡亥可是没少费力气。

·

一边跟赵高斗智斗勇,争取出宫的机会。

一边还像侦探一样寻找蛛丝马迹。

可是把胡亥给累坏了!

看着胡亥这幅模样,赢羽有些想笑。

看来,负责此事的卦夫没少费心啊。

让他那样的粗糙壮士陪胡亥这小屁孩斗智斗勇,着实是有些委屈他了。

必须得多发些发奖金才是!

装模作样的苦涩摇头,赢羽轻声一叹。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大兄,十六弟,既然此事已经暴露,那愚弟也不瞒着你们了。”

“愚弟的养猪场就在城外。”

“可要同往一观?”

扶苏目光无比复杂的看着赢羽。

若是半年前的扶苏,现在绝对已经要对着赢羽苦口婆心的说教了。

毕竟,他们可是儒家君子啊!

怎么能去做那么恶心的事?

但现在,扶苏的第一反应却是赢羽做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犹豫了几息后,扶苏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

“自要同往。”

赢羽欣慰颔首,又招了招手。

“胡亥也同往吧。”

胡亥开心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我们去找佩奇啦!”

坐上早就安排好的马车,车队离开咸阳城东城门,向东南方向而去。

走出十余里后,一片由砖石筑造的房舍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便是二弟建造的猪圈?”

步入房舍区,扶苏本以为会见到一副辣眼睛的场面。

甚至已经在以衣袖捂住口鼻了。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大大超出了扶苏的预料之外。

没有二层厕圈。

一头头或黑或白、肥墩墩胖乎乎的肥猪们乖巧的待在隔间里。

憨态可掬,干净可爱。

猪食槽中也没有那种恶心的五谷轮回之物。

唯有青翠欲滴的猪草和新鲜的豆饼。

还有十余名麟趾殿的宦官正以工具清洁房舍,帮助肥猪沐浴洗澡。

扶苏震惊的看着赢羽。

“这就是二弟的猪圈?”

“怎的与愚兄看到的那些猪圈完全不同?”

“非但不肮脏,反而比之寻常人家的住处还更干净!”

不等赢羽回答,胡亥已经扭头不满的瞪着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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