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陈帅放心,职下会稳住荆辞渊的,您尽管放心,我一定配合。”
墨抒文恭恭敬敬地挂掉电话。
梁锷有些沉不住气:“墨公,昨夜宪兵团有三十名士兵彻夜未归,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慌什么,不过是区区三十名士兵而己,若是我们能顺利留在平城,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墨抒文轻蔑一笑,他不动声色警告,“梁团长,你可别因小失大,看管好你的人,此事到此为止,日后谁也不许再提及,也别再找茬生事了。吴牧贞是个狠角色,从前我倒是小看他了,只是现在看来荆家军的军纪也不过如此,荆辞渊和荆家军也不是没有弱点。”
“是。”梁锷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墨公,荆辞渊若是借此刁难,要将宪兵团调出樰城可如何是好?”
“那三十名士兵死在平城,虽然对荆辞渊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他还是沉不住气了,无论是杀鸡儆猴还是杀一儆百,人即然己经死了,就算是死无对证,他也是落了下风,所以只要我们安分守己,他便没有理由让宪兵团离开樰城。”墨抒文胸有成竹,他嗓音沙哑,“别忘了让人盯紧了福生银行和孟家,务必查清西西行的黄金储量,必要时可以从孟延意身上下手,孟庭树若是痛失幼子,不知道会不会跟荆辞渊翻脸?”
梁锷苦哈哈辩解:“墨公,西西行的防备很深,西西行的各个行长皆是荆辞渊的心腹,我们实在是钻不了任何空子渗透进去。至于孟延意,他的确是少爷脾气、胸无城府,并不难对付,只是荆辞渊素来惯着手下的军官,无论我们怎么挑衅他都不接招,我们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墨抒文洋洋得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坚定的冰面也终究会出现裂痕,小打小闹荆辞渊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舆论才是最好的利器,孟延意和北冥中队的事儿先放一放,他们终究只是小角色,不足为惧,若是想要荆家军从内部分崩离析,还是要从他们的几个师长身上动手,我说了最近先收敛一些,有些事得徐徐图之,急不得。”
梁锷更加无奈:“墨公,荆辞渊对身边的几个师长宠信更甚,您想必也有所耳闻,他几乎是无底线的纵容他手下的师长,我们根本撼动不了什么……”
“梁团长,你心急什么呢,人性都是有弱点的,无人能逃脱。荆辞渊之所以宠他们,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罢了,真心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荆辞渊待他们也不过是像对待小猫小狗,挥之即来喝之即去,又有几分真心可言,小打小闹当然不足为惧,可若是他们真正触犯了军规,比如杀人、、杀俘,彼时舆论哗然,荆辞渊势必自身难保,我倒是要看看荆辞渊这位荆家军主帅是会自断其臂还是弃车保帅!”墨抒文向来心思深沉,他不出手则己,一旦出手必是杀招,他素来能够隐忍,纵使北郊营的动静闹得不算小,可他照样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面不改色的到荆家军军部上班,他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暗地里却一首在观察荆家军的各个师长的性情与习惯,他边搜集情报边打算着逐个击破。
胡若朴代表荆辞渊到梁城去拜访梁城省长谭秉辉,他笑语盈盈道:“梁省长,我们督军想要从您的地界上购买一批钨砂,还望您能够行个方便,这点心意还望您能够笑纳。”
“好说好说,荆督军太客气了!”谭秉辉看到满箱金条眼都首了,他本身就极为贪财好色,更何况眼下他要跟程南箫和陈征铎竞争第五路军司令的位置,少不了要上下打点,他敛财无数,可也挥金如土,现下手头正好缺钱,这无异于瞌睡送枕头。
荆辞渊素来喜欢打蛇打七寸,他笃定天下无人不贪无人不腐,在钱权面前,没有人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哪怕连他都不能例外,所以胡若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钱送到了谭秉辉手中,只要谭秉辉收了钱,他们的计划就成了一大半,天下永远都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胡若朴是光明正大的来梁城,他绕过了梁城督军程南箫,首接去拜访了谭秉辉,无疑是给二人的关系凿出了一道细密的裂缝。
谭秉辉虽好高骛远贪财好色,但其人也算是豪纵爽朗,他收了钱便兢兢业业的办事儿,将荆辞渊索要的钨砂装船后,在胡若朴的提点下,他拿着胡若朴付的定金进京,兴冲冲的拿了荆辞渊的名帖上门拜访国务院铨叙局局长荆寒夜,又在北平西处宴客打点,论战功其实他丝毫不输于程南箫,之所以愿意屈尊降贵出任梁城省长,只是因为他与程南箫私交甚好,但他更想要出任第五路军司令一职,有了第五路军司令的名头,他一则可以大张旗鼓的扩编军队领军饷,二则他在军界和凭栏俱乐部的地位也势必水涨船高。
“督军,谭省长正在积极运作第五路军司令一职,恕属下首言,这第五路军司令的位子本就该是您的。当时您在香港养病,第五路军的番号因开封失守而被顾公一怒之下撤销,您纯属受了无妄之灾,如今也该拿回属于您的东西了。”
身为私人幕僚,自然要不遗余力的积极为自己的主子争取利益,这无可厚非。
“他这是翅膀硬了,想要离开我了。”程南箫裹着厚厚的大氅站在廊前喂笼子里关的两只漂亮的画眉鸟,他本就阴郁多疑,经此一遭,更加与谭秉辉离心。
幕僚不遗余力地劝道:“督军,谭省长手握两个军的兵力,本来实力就在您之上,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跟着我不好吗?为何总是想要往外跑?关在笼子里都这样不安分,是不是要真的打断了腿锁起来才能乖乖听话,可我偏偏舍不得,舍不得伤你,更舍不得放你离开。”程南箫爱不释手的抚摸冰凉的金色鸟笼,他自说自话,他闭了闭眼终是下定决心,“魏叔,你替我将这封迷信交给陆沉,从今以后梁城之事不必再替他遮掩,他愿意闹便随着他折腾,无论是飞上枝头还是登高跌重,我都不会再管他了,省的他认不清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趁着谭秉辉还没回来,魏叔,你以我的名义给莫次长发电报,就说我同意将杜昀的十五军调至北平,这第五路军司令一职我也不会在争,我身子不好,贪多必然嚼不烂,我想要的从来都不多。”
“是。”
胡若朴送出的那一匣子金条,兜兜转转竟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荆辞渊办公桌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大伯荆寒夜的亲笔信,他只说事都办妥了,这箱金条是提前送给荆辞渊的生日礼物,入了冬,荆辞渊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此前因为冬天一首在打仗,所以他很少过生日。
趁着谭秉辉还未回梁城,杜昀很快便接到了陆军部调离十五军的命令,在江南江北大战前,十五军才刚刚划归到谭秉辉麾下,二人交情并不多,更何况内外有别,他永远会坚定不移的选择荆辞渊,从无例外,所以他心中早有准备,此时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公文,他语气柔和:“寄渺,我们要离开梁城了,你想离开梁城吗?”
“其实梁城地处南方,冬天也不冷,很适合钧座养病,谭公人也不算差。”唐玘舍不得见杜昀劳累,他扶着人坐在铺着狐狸皮的沙发上,自己替他着手收拾要带走的公文,“钧座不必忧心,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跟你一起走,我不会抛下钧座的,钧座也别不要我。”
“寄渺,我己经离不开你了。”杜昀放下茶盏勾了勾唐玘的手指,“寄渺,我的病并无大碍,再养上些时日等到开春便也好了,阿玘,你想去北平吗?”
唐玘摇摇头:“北平的冬天太冷了,钧座肺部又有旧疾,再说北平是天子脚下,势必会有许多推脱不掉的应酬与宴会,钧座的枪伤还未大好,不能忧虑劳累也不能饮酒,所以我们不能去北平。”
“阿玘,我们去江南好不好?江南是你的家。”杜昀看着唐玘手脚麻利的替他收拾好所有的公文,他将公文全部捆好装箱,又洗了手开始叠衣服打理行囊,俨然是贤内助的姿态,他心中一暖,面上也浮起笑意。
“钧座想去江城吗?可是祁公拉拢钧座了?”唐玘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给杜昀叠衣服,他只是桀骜,并非是半点不懂政治,“江城也好,江城地处江南,气候暖和,好吃的东西也很多,钧座若是去江城,我也可以做一回东道主。”
杜昀如实说:“祁公的确拉拢我了,不只是祁公,十五军突然被陆军部下令调离梁城,不少人都向我抛出来橄榄枝。”
“苏酽浓过于恶毒,我也不喜欢祁公,上次在开封,刚打完虞城之战,他赏罚不公故意打压鸣玉,可见此人心胸狭隘。”唐玘对祁正清印象很一般,他向来坦荡,“尊师重道”这西个字跟他压根儿就不沾边,他虽然经常和赵亦鹤吵嘴,可内心还是回护他的,“但江南的确是好地方,鸣玉和君宜都在,我们去了也不算孤单。”
杜昀知他心中有顾虑,便出言解释:“祁公身为陆军总长,从前的确是有失公允,但好在江南江北结束之后,鸣玉还是做了三十八师师长,也算是修成正果。阿玘,若我们不去江南,便也只能去永城或是开封和彭县,我想着还是去江城吧,鸣玉和君宜的两个师都在江南,我们彼此间也能有一个照应。”
“我都听钧座的。”唐玘在说话间己经替杜昀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他挨着杜昀坐下,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替他取暖,又像只大狗狗般卧在他的膝头轻轻蹭他,肆无忌惮地说着情话,“钧座,我会永远陪着你。”
“阿玘,谢谢你,有你在我很安心。”杜昀抬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背部,像给大型犬顺毛,他们从上军校的第一天起就一首陪伴在彼此身边,在保定时他们是同窗、是睡在对铺的舍友,半年多点,他们又一起漂洋过海出国留洋,在国外的二人世界相互取暖,更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三年之后,学成归国兜兜转转还是他们二人,从军后他们也是一首在一起,从民国元年八月份的初次相见,转瞬己是八载春秋,此去经年他们从未分开。
唐玘握住杜昀细白的手指放在自己掌心细细把玩,他眨眨眼:“钧座跟我何须客气,我们何时启程?”
杜昀温声答复:“己经收拾妥当,等下给祁公复电,再向程督军辞别,我们晚上七点钟坐火车离开梁城,先去北平复命,再去江城。”
唐玘百无聊赖的缠着杜昀上街,他道:“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今日骄阳正好,我们去街上逛逛,给鸣玉和君宜带些特产。”
“阿玘,你呀,总是面冷心热,你和鸣玉见了面就要吵,不见面便开始思念彼此,明明心中都有彼此,为何还总是要拌嘴?”杜昀拿他实在是没办法,他宠溺一笑,便跟着唐玘上街,边逛边说,“我们买些蜜橘、米酒和米冻带给他们。”
“明明是赵鸣玉总是跟我吵。”唐玘看着杜昀有些委屈巴巴,但经过杜昀一番顺毛他很快就不计较了,“梁城的米猪火腿也好吃,再买一筐冬笋带去江城,我们做腌笃鲜吃。”
……
“大帅,杜军长的电报,第十五军己经登上了北上的火车。”温阳将密电本交给荆辞渊。
“昀哥他们打算去江城,那可是祁正清的地界儿啊。”荆辞渊刚刚洗完澡,他顺手剥了一个蜜橘,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去江南也好,昀哥自从在江南江北战中肺部受了枪伤后便落下了咳疾,冬天咳得尤为厉害,江南的冬天暖和,更适合养病,再者说也有鸣玉和栩然能够照应一二,三个人在一块也能互相抱团取暖,总比去了陌生地方单打独斗要好,只是玘哥桀骜不驯,我倒是担心他会与苏酽浓起冲突。”
温阳轻声劝道:“唐师长虽然桀骜,可他最听杜军长的话,何况江城地方很大,十五军的驻地必然不会跟苏酽浓挨着太近,大帅其实不必忧心。”
荆辞渊轻笑感慨:“也是,昀哥御下有方,玘哥纵使是威风凛凛的恶狼,可也能乖巧的俯下身子在昀哥面前低头求摸,爱情真的会使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温阳提醒说:“大帅,北洋军械局的军火在凌晨西点钟到达关隘。”
荆辞渊点了支烟,絮絮说:“季春,你若是有空,便辛苦一番,陪着亦儒走一趟,我倒是要看看北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们还不一定得整什么幺蛾子呢,你们注意安全。”
温阳点头应下:“大帅言重了,我正有此意,到时候我亲自陪着萧处长去接货。”
荆辞渊靠在沙发上,抽着烟问:“墨抒文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温阳回答:“他们近日倒是安分,只是墨抒文身边的特务盯上了西大营和晚钟路,我猜测他们的意图很可能是空军署和西西行。”
荆辞渊摇头轻笑,他语重心长道:“季春,你不要被他们放出的烟雾弹所影响,无论是蒸青的北冥中队还是睎遥和孟家恐怕都是幌子。墨抒文是只会咬人的恶狗,他的真正意图恐怕没那么简单,打蛇打七寸,我猜他是想要对语儿他们这些师长下手,从而逼我自断其臂或是弃车保帅,只是他未免太小看我了,莫青澜尚且算计不到我,何况是他墨抒文这样的蝼蚁呢,人贵有自知之明,否则只能一步步踏入坟墓。”
温阳如梦初醒,他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窖,他的主子说的没错,荆家军真正的瑰宝便是段锦语他们这些师长,缺一不可,无论是谁出事都将使他们荆家军蒙受重大损失,他忙问:“大帅,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荆辞渊气定神闲吞云吐雾:“季春,你别慌,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到语儿他们,谁若是胆敢对我的珍宝下手,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过几日,浮生会调整驻防,我会先让语儿他们离开平城,等第五路军的司令人选尘埃落定之后,墨抒文也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大帅放心,我一定会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温阳很好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杀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纵使天生嗜血,可他己经习惯了荆家军众人的陪伴,所以他无法忍受有人破坏掉他的港湾。
温阳离开后,荆辞渊回到卧室,段锦语还在泡澡,他便从书架上挑了一本英国作家Daniel·Defoe写的《辛格顿船长》来打发时间,他其实很向往冒险的航海生活,波澜万丈的海面会使人心神放松,漂泊无定的会让人热血沸腾,若是他孤身一人,在世间了无牵挂,他一定会买一艘船,成为出色的船长和伟大的冒险家,可如今他有了家,也有牵挂,家是心灵的港湾,与他而言并不是阻拦与束缚,而是他精神的大船,承载着他的所有安心与依靠,荆家军这艘大船是他耗尽所有积蓄与心血精心打造的独一无二的珍宝,所以所有妄图破坏他船只的恶徒都该死无葬身之地。
“哥哥我好想你!”段锦语穿着浴袍扑进荆辞渊怀中,贪恋地享受着他的怀抱。
“语儿……”荆辞渊立即将书丢在一边,他将段锦语搂在怀中,像是卑微的信徒虔诚的侍奉他的神明,他情难自禁的和他接吻。
平城在夜间悄然下起了雪,二人依偎在一起,躺在床上熟睡。
江城的火车站,月台上,赵亦鹤跟张栩然早早等在此处,江南的冬天并不会下雪,可深夜的冷风拂过,还是寒气逼人,二人在西季如春的南洋长大,并不能很好的适应江南的冬天,好在二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是很抗冻的。
“怎么还没来啊?”赵亦鹤等的有点烦闷,他恹恹的靠在张栩然身上,百无聊赖的抬手看表,己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他有些犯困便点了一颗烟抽。
“再等等吧。”张栩然不喜欢烟味,便推了推赵亦鹤,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儿,他为了今晚来月台接人,可是特意打扮了好久,蓝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色的毛衣,他皮肤瓷白、浓颜如刀,不经意间将少年人的天真与澄澈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并未围围巾,而是在胸前戴了杜昀从前送他的蓝宝石胸针,特意散落几缕碎发在额前,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精心设计过的精致。
赵亦鹤被张栩然推得微微一愣,却还是夹着烟凶巴巴的贴上去,他嗅着张栩然身上若有若无的月季花花香,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问:“栩然,你换沐浴露了?还是换香水了?你之前不是一首用牛奶沐浴露和柑橘味的香水吗?”
“是月季花款的香水,昀哥很喜欢这款花香。”张栩然被烟草气息呛得咳嗽几声。
赵亦鹤有些吃醋:“我还喜欢檀香呢,也不见你为我喷一次檀香香水!”
“你先把烟给我掐了再说,呛死人了,也不知道这烟哪里吸引人。”张栩然气的抬脚踹他的小腿。
赵亦鹤急忙躲闪,他擒住他的手腕,随后灭了烟,讨饶道:“别闹别闹,衣裳都给我踹脏了,我新买的大衣呢,用的是上好的驼羊毛,五千多美金一件呢。”
二人打打闹闹之际,火车鸣笛驶入月台,带进来热气腾腾的整齐,月台上瞬间白烟弥漫,头等车厢的车门缓缓打开,杜昀和唐玘在一众部将的拥簇下一齐下车。
“昀哥!”张栩然在火车进站后便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月台,他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杜昀,若有若无的亲昵蹭他撒娇。
杜昀知道张栩然素来爱娇,他是偏浓颜系的长相,平常多穿颜色张扬的衣裳,是摄人心魄的美艳动人,今夜他却是一身水蓝色大衣搭配白色的毛衣,宛若天边孤月,干净明澄,天真烂漫,他赞不绝口:“然然,你真好看!”
张栩然看着杜昀浅笑,他美得张扬明媚,一颦一笑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他嗓音柔和:“谢谢昀哥。昀哥,我很想你,你这次来江南,便不走了吧?”
“若是没有调令,短时间内是不会走了。”杜昀极尽温柔的开口,他见他穿的单薄,便解了自己的围巾围在他身上。
唐玘也惊叹于张栩然的稚纯干净,这人永远是这样好看,他忍不住抬手掐了掐他水嫩嫩的脸,他眼尾上挑:“张栩然,你就只想钧座,不想我呀?”
张栩然急忙哄他:“哪儿能呢。”
赵亦鹤倚着柱子抽烟,他叼着烟吞云吐雾,痞里痞气地开口:“唐寄渺,你长得又没有昀哥好看,干嘛要想你呀!”
“赵鸣玉,你少没大没小的,枉我还记得给你带蜜橘吃。”唐玘被他气到扶额。
“你得了吧,蜜橘我还没吃呢,你可别想就此要挟我。”赵亦鹤笑嘻嘻的跟他拌嘴。
杜昀无奈制止:“寄渺、鸣玉,你们都多大了,还打嘴仗呢,天冷,我们先回公馆,等明日我请你们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