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彻低垂着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沈南玉。
捏着相机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泛着白,他内心忍不住阴暗地想,沈南玉要纸和笔,准备做什么?
就像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受害者被囚禁后,会通过纸笔的方式,将自已被关起来的信息传递出去。
沈南玉也想这样做吗?
这一点顾彻有提前考虑过,所以他早就在屋子里面装满了摄像头,整个洋房内的纸笔,全被他收起来了。
顾彻的视线,落在了沈南玉的脸颊上,他细微地观察着沈南玉脸上的每个表情。
他的小狗,还是那副可爱柔软的模样,眼底泛着细碎的光亮,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想让人亲近的吸引力。
顾彻知道他本身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沈南玉每天和这么无趣的他待在一起,肯定也会感觉到无聊吧。
所以对于沈南玉想逃出去的想法,顾彻是完全理解的,但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沈南玉看顾彻半天没说话,心里忍不住地“咯噔”了一下。
他已经有了经验,每次当顾彻脸上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就证明他的心态已经很不稳定了。
沈南玉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一把环抱住了顾彻的腰,伸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脊背。
“没事的,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啦。”
顾彻冷白的脖颈露了出来,白纸一样的苍白,被黑色领口衬托地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了沈南玉的脖颈,用指尖细细地摩擦着上面的血管,感觉着鲜血的流动。
这种感觉,让沈南玉头皮发麻,可一想到这个人是顾彻,他突然之间就放松了下来,放任他抚摸着。
“我其实可以不要的,”沈南玉仰起头,更方便顾彻抚摸了,“你不用给我找啦。”
顾彻像个不会说话的木偶人,他眼神内的情绪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沈南玉手都抱累了,刚想开口说话呢,顾彻终于有了反应。
他轻声道:“好,我给你买。”
顾彻突然之间的改口,搞的沈南玉猝不及防,只觉得顾彻的心思,比海底的针都要难猜!
因为沈南玉突然之间要纸笔的事情,顾彻的情绪不是很好。
沈南玉不喜欢他这副阴沉沉的模样,就主动提出来:“不如我们看电影吧?好不好?”
顾彻没拒绝。
他抱着沈南玉来到那个小小的客厅。
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沙发,也不知道顾彻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买这么小的沙发。
他抱着沈南玉坐进去,两个人的身体都一起陷了进去,因为姿势问题,沈南玉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狗,紧紧地缩在顾彻胸口。
沈南玉的脸颊紧贴在顾彻的胸口,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均匀地落在自已头顶,莫名觉得太拥挤了。
可顾彻却很享受,周身冷冽的情绪,慢慢地缓解了下来。
沈南玉提议:“不如……我们看点治愈的?看点毛茸茸的动物片?”
顾彻冷淡驳回,“不看。”
“我怀里已经有一只了,”顾彻嗅了嗅他的耳侧,“为什么要看别的动物片?”
别的动物片,哪里有沈南玉现场演给他的好看?
沈南玉皱眉,“那你到底想看啥。”
顾彻早就有了答案,他找到一部片子,用投影仪投到了墙壁上。
沈南玉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名字——《囚与爱》。
“……”沈南玉总感觉顾彻选择这部片子的意义,非常隐晦。
“这个大概讲的什么?”沈南玉小心翼翼问。
顾彻的回答很简单,“你自已看。”
好趴。
沈南玉很认真地看完了一整部片子,越是看下去,就越是沉默寡言。
这部片子,讲的女主被一个变态神经病看上,对方搞墙纸爱,不管女主跑多少次,都会抓回来,关在地下室里。
男主就像有那个自动雷达一样,女主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敏锐又恐怖地精准找到对方,然后把人带回来后,狠狠地压住,做一场酣畅淋漓的性那个爱。
这部片子拍的很高级,也很细致,细节方位展示的明明白白。
沈南玉看的面红耳赤,也不知道顾彻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部片子的,叫他心惊肉跳的同时,又口干舌燥。
每次当男女主上演干柴烈火的时候,沈南玉一边不敢看,一边又想看。
他就用手指捂住眼睛,悄悄地透过指缝去看。
顾彻就会垂下眼帘,仔细品鉴沈南玉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对电影里的限制级不感兴趣。
哪怕听到再“糟糕”的声音,他都面无表情。
或许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顾彻对于人类自然交配这件事情,非常地厌恶。
在同龄人早就自已偷偷尝试过的时候,顾彻只觉得恶心。
他的欲望很浅淡,甚至可以说没有欲望。
电影里演的再如何激烈,都无法勾起顾彻的丝毫兴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南玉身上。
沈南玉完全不知道,自已想看却不敢看的小模样,在顾彻眼中到底有多么可爱。
因为害羞,沈南玉的皮肤蒸腾成水一样的粉色,连耳垂都被染上了颜色,就在顾彻的唇边。
他一个扭头,就能叼住。
怀里的人,娇娇小小,脆弱爱哭,可偏偏嫩的像一块软豆腐,轻轻一晃,豆腐的尖端就会跟着晃动。
怀里的人,皮肤也很细腻,好像最上乘的羊脂玉,手感更是好到爆炸。
想到这里,顾彻的手指顺着小狗睡衣的缝隙,溜了进去。
沈南玉的注意力都被电影吸引了,完全没察觉到顾彻的小动作。
房间昏暗,投影仪上人影晃动,声音起伏不定,泛着潮意。
顾彻耳边原本属于女人的声音,渐渐地变成了沈南玉的声音。
那张脸,也逐渐被沈南玉哭起来的脸替代。
人影起伏的光影,照在顾彻脸上,叫他脸上的表情明明暗暗,也露出那双压抑到可怕的眼睛。
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念想,就像老房子着火,以不可抵挡的速度,迅速地点燃了。
顾彻的喉结上下吞咽,轻嗅着独属于沈南玉身上的药香味。
他发现。
自已起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