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玉抬起手,捂住了发红的眼眶。
他开始安慰自已:“没事,没事的。顾彻会按照书中剧情,顺理成章地爱上白清柔。”
那个时候,有白清柔陪伴顾彻,哪怕他死了,也……没什么大事吧?
可沈南玉心里面,突然又有点不舒服了。
咋说呢……
就是看好不容易对自已卸下防备,露出柔软肚子和爪子的小猫。
突然有一天,把对他的这份特殊,给了其他人。
“我怎么可以产生这样的想法呢!”沈南玉握拳。
他和顾彻之间,可是最为要好的朋友啊。
他们是挚友!
顾彻的世界里面,不能只有他一个人。
反正距离十年还久着呢,他和顾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沈南玉自已也说不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系统忍了忍,还是给沈南玉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
【玉玉,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沈南玉没多想:“什么啊?”
【为了保持合理性,让你在28岁那年顺理成章地自然死亡。你这具身体每过一次生日,就会多一分病弱。】
沈南玉:“……”他麻木了。
本来他现在这具身体,就已经非常敏感脆弱了。
可很不巧,沈南玉今年的生日,就在三个月后。
系统又说:【现在的你,还能在发烧一夜后缓过来劲,可这放到几年后……你不躺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沈南玉再一次地震惊了,他呆呆道:“可我就是淋个雨啊。”
系统:【放心,不会让你立马死。只是按照设定上,你一年的身体比一年弱。】
沈南玉突然讨厌过生日了。
他叹息了一口气,认命地揉了揉头发。
算了算了,先把今年的生日撑过去再说。
他心态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打开房门,刚抬准备脚出去呢,就被门边站着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沈南玉抬起手拍了拍胸口,闻到熟悉的气息后,这才放松地长呼出一口气。
顾彻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抽,只是习惯性地叼着,咬破烟嘴里藏着的薄荷珠,低头看着沈南玉。
在对方出来以后,顾彻就把烟收了起来。
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几乎连酒都很少碰。
只是顾彻最近发现,在他见不到沈南玉的时候,会忍不住地犯焦虑症。
这个时候,总要给自已找点事情做。
不咬薄荷珠,让清凉的薄荷味充斥整个神经,他会不自觉地去扣掌心中的伤口。
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抠出血痕,细细感受着伤口处的疼痛。
感觉到痛意,他才能保持头脑冷静,缓解焦虑。
如今看见自已的“药”出现了,顾彻眉宇间的阴郁烦躁瞬间消散。
他走到沈南玉身前,弯下向来挺直的脊背,眷恋地将脸颊埋在沈南玉脖颈间,轻轻地嗅着对方颈间好闻的气息。
沈南玉被顾彻这副蹭来蹭去的模样给逗笑了,忍不住调侃道: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猫薄荷了?这么喜欢蹭我啊。”
顾彻还在蹭,把额前柔软的黑发都蹭乱了,活像一只猫猫见到猫薄荷后的兴奋和黏人。
沈南玉抬起手,熟练地顺着顾彻的脊背拍了拍,试探性地问:“咱们下楼吃饭吧?”
这么长时间不下楼,许姨肯定着急了。
顾彻环抱住沈南玉的腰,薄唇贴在他脖颈上的动脉处,轻轻吻了吻,沙哑着声音道:
“让我再靠一会。”
沈南玉只好站在原地,让顾彻抱着吸蹭了好一会,这才被恋恋不舍地放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沈南玉瞅见了顾雨河的背影,笑着说:“雨河,你回来啦?”
顾雨河一听见沈南玉的声音,立马抬起头,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可是在看到顾彻后,笑容瞬间消失了,转换成了嫌弃。
他先是看了看沈南玉身上的白色衣服,又转头看了看顾彻上衣的同款白色色系。
随后,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已的黑色卫衣。
三秒后,顾雨河发出了一声:“呵。”
他应该在车底,还不是在车里。
“你们两个人什么意思啊?穿同色系的衣服,不告诉我是吧?”
顾雨河生气了,他捏着手机,暴躁地回复着乔方的邀约,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这下好了,明明我才是顾家人,但被你们两个踢出了顾家的群聊?”
顾雨河不承认顾彻身体里,有顾家的血脉。
沈南玉本身又不是顾家人。
这两个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都是外人。
可偏偏,给了顾雨河一种“啊,我回到了自已家,还要看他人脸色”的卑微感。
沈南玉被顾雨河这副模样给逗笑了,赶紧安抚说:“小河穿什么都很帅。”
“那是。”顾雨河还挺臭屁地抬了抬下巴,想主动帮沈南玉盛一碗粥。
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就发现,顾彻把他能做的活,全部都已经做完了。
粥盛好了,小笼包也夹好了,还贴心地放在勺子上,软糯的南瓜也给沈南玉去掉了皮,很方便夹取。
顾彻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这家伙之前还一副离沈南玉越远越好的模样,现在却又紧密地贴着沈南玉坐,如此贴心又听话。
“啧,”顾雨河内心颇为不爽,他故意说:“南玉哥,下午和我去玩吧?”
顾雨河突然提起来这件事情,并不只是单纯为了气顾彻。
也有为沈南玉考虑的打算。
上层圈子里,社交聚会特别常见,加上顾雨河又是人气王,首都圈子里谁不认识他?
正因如此,他想带着沈南玉融入自已的圈子,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再加上顾雨河看沈南玉没什么朋友,想让他出去多走走,多交点朋友,心情就会变好。
沈南玉下意识地去看顾彻,还以为顾彻不会同意的。
就连顾雨河都觉得,顾彻不会同意,已经做好了一系列措辞,清了清嗓子,道:
“你别……”你别干涉我哥自由。
下一秒,就听见顾彻吐出两个字:“可以。”
顾雨河:“?”
顾彻又重复了一遍,“可以。”
顾雨河狐疑地看着顾彻,这狗东西换人了?
他刚想开口说话,电话就被打响了。
顾雨河只好作罢,抬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家老爹打的。
他和沈南玉打了一声招呼,随后提着手机,起身往外走。
接通后,就听见顾长亭在那边嗷嗷叫:
“我的好大儿,救救你爸吧!”
顾雨河皱眉:“有屁快放。”
顾长亭倒吸一口凉气:“你妈快从疗养院出来了!她出来后,我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你当初要是管住下半身,我妈能剁你勾八?”
顾雨河话糙理不糙,说话直白又讽刺。
顾长亭胯下凉飕飕的,“我要出国避一下,不然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总要留一只眼睛站岗。”
“干脆你从了吧,”顾雨河提议。
“不爱就是不爱啊,”顾长亭苦恼,“不爱请别伤害,你妈怎么不懂这个道理。”
“其实还有一个好的办法。”
闻言,顾长亭眼睛一亮,充满希冀问:“为父洗耳恭听。”
“你先把自已的勾八剁了,装在盒子里,打上粉色蝴蝶结,做礼物送出去。”
这份特殊的“礼物”,江思婉200%会开心满意。
“……”顾长亭忍了忍。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老子真特么信了你的邪。”
顾雨河眯了眯眼睛,自家老爹要出国吗?
他突然灵光一闪,动了小心思,捏着手机缓缓开口道:
“老爸,你出国的时候,把南玉哥也给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