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玫终于从更衣间出来了。
里德尔说得不错,这件灰色的大衣确实更衬她,将她的肤色显得更加白里透红也更漂亮。
她近乎是三步并两步,极其俏皮地来到里德尔眼前,看里德尔上下扫视她一圈,才洋洋自得地评价她一句:“看来确实很适合你。”
随后,他便从背后取出他刚刚挑选好的一条蓝色围巾,套在洛玫的脖子上。
洛玫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只见里德尔垂着眸,正为她系围巾。
他系围巾的方法堪称生涩,一看就是从未曾为别的什么人系过围巾,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出任何差错,洛玫只顾低着头,看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在那围巾里不断穿梭,摆弄,最后系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
“汤姆?”洛玫仰着头,试探性喊着。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里德尔的侧脸上,他的那块脸也蓦地一烫,不过他很快就从容的将这距离拉开,微微打量了一下自已刚刚系的围巾。
“只是觉得这条围巾也很适合你。”他轻声说着。
可谁知洛玫却反问:“给我亲手系围巾,难不成你是因为看见我为德拉科亲手系围巾吃醋了?”
里德尔:?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洛玫。
果不其然,下一秒,洛玫就自已先憋不住,笑出了声。
“开个玩笑。”她圆滑地说着,“只不过是觉得你给我系围巾这个动作很好玩,很有趣,很可爱——我感到不胜荣幸,果然,还是因为我给你买衣服,这份举止表现得足够富婆,吸引了你的注意力,让你终于下定决心讨好我了吗?”
里德尔:??
而洛玫继续悲痛地叫来了店员,转瞬间把那英镑交给了店员手里,回首又对着里德尔说:“你放心,这钱我已经付了,我知道只有钱才能讨好你满足你,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赚钱养你的,请你一定不要找富婆!”
她站在那里,泪水不知何时已然含满了她的眼睛里,而她却坚强地不让其流出来,宛若一支坚韧不屈的小白花。
她的目光看向里德尔是那样的深情:“哪怕我以后会为此乞讨、流浪,让自已吃不饱穿不暖,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最好的,因为我爱你,汤姆!”
里德尔:???
他甚至都看见刚刚那个对他犯花痴的店员,此刻已经露出一副看见小白脸渣男的唾弃眼神,而洛玫似乎犹觉不够,她再度从口袋里掏出些钱给了那个店员!
“这是小费,女士。”洛玫才想起来小费这件事情,该死,她在华夏待得太久了,始终没有保持给小费的习惯。
而那店员却没有接,她简直用一副怜爱的目光看向洛玫,宛若看一名无可救药的深陷于恋爱脑的少女。
“不,美丽的小姐,我认为你比我更需要这笔钱!”她真情实意地对洛玫说,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里德尔。
“小姐,我认为你也长相漂亮气度不凡,以你这样的条件追你的男人足足够排十八条街,完全没有必要在这该死的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店员用着对待女儿的口吻慈爱说道,“请及时止损啊,小姐!”
洛玫:……
她及时抓住了汤姆·除了脸一无是处·里德尔的手臂,想要借此按住他对着这个可怜麻瓜的汹涌杀意。
可里德尔却只是回握住了洛玫的手。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玩笑罢了,女士。”他罕见地对这个麻瓜店员展开几分虚情假意的微笑,“我旁边的这位小姐拿的其实都是我打工赚来的钱,是的,我平常赚的钱是通通都要上交给她的,她才掌握着我们家里的财政大权,而我一分一毫的钱也没有。”
“因此我平日只能靠着摇尾乞怜来求得她对我的一点施舍,若是惹她生气了还要跪搓衣板,或者是遭受她的单方面殴打及虐待,而刚刚她的那个行为也不过是因为下午的时候我没有帮她把草莓上的小麻点全部挑干净,所以对我进行了一些造谣及侮辱罢了。”里德尔轻声说着。
“不过这没关系,谁叫我爱她——好了,我们并没有女士你想象的那样贫困,把小费收下吧。”
“好的,好的。”店员磕磕绊绊地回复着,这下她把刚刚看里德尔的那种一言难尽的目光顷刻间都转移到了洛玫身上,“那,那先生你保重。”
她支支吾吾的,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拿着小费匆匆离开了。
而洛玫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里德尔,眉眼间也不见丝毫恼怒。
“当然,你知道的。”里德尔与洛玫对视着,“有你在,我根本不可能对她动手。”
“你也没必要跟她动手,她根本就是无妄之灾。”洛玫耸耸肩道,“造谣的人是我,你要谋害也是应该谋害我才对。”
“你说得不错。”里德尔说。
“而且,不论如何,此生能听到汤姆说一句爱我,这就已经很值了,不是吗?”洛玫轻快地说着,又将目光转移至窗外,将手一指,话锋一转,“看,汤姆,外面下雪了!”
里德尔闻言,随即将目光移向窗外。
窗外的雪显然已经下了一段时间,在极低的温度下,很快在地面上覆上白白一层,圣诞节的氛围也随之愈发浓郁。
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摊小贩的叫卖声,闪烁的灯光,似有若无的圣诞节音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里德尔也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唇角处的那一片温润。
原是洛玫又是在不知不觉间,踮起脚尖吻上了里德尔的唇角。
里德尔下意识抚了一下自已发烫的耳尖,内心已然不觉意外。
他堪称是懒洋洋地将目光投回至洛玫身上,却见少女手里攥着围巾,脸上红扑扑的,仰头看着他的时候眉眼是难得的专注安静。
“假如,我是说假如。”她发问,“当有一天,你身上的阵法束缚消失,而我对你也毫无利益可言,你会对我动手吗?”
里德尔凝视着洛玫的眼,良久,才勾勒出一个虚假的、完美的笑容。
“当然不会。”他低声道,主动拥住了洛玫,俯首,将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洛玫的额头,“你对我很重要。”
“是吗。”洛玫说。
她也踮起脚尖,回抱住了里德尔,她的双手勾在里德尔的肩上,体温较里德尔有些冰,一副脆弱破碎的模样。
而后,她狠狠咬住了里德尔的耳垂。
里德尔的身子蓦地一僵。
“你应该庆幸,这里是在繁华的麻瓜商业街,而不是什么别的犄角旯旮的地方。”洛玫冷淡的声音骤然响在他的耳边,“否则,你恐怕将被我施三个钻心咒不止。”
“放过我,你真好笑。如果是我遭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恨不得把对方这种恶趣味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碎尸万段,更何况是你,你居然还说我很重要,怎么可能?”她双脚站定,冰冷的目光直视着里德尔的眼睛。
直到最后,她才再度将手抚过里德尔的脸颊,看少年的耳垂已然被她咬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在我面前,你必须坦率,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