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瞬息之间,猩红色的恶咒击中了他的身体,巨大的痛苦由内而外地,近乎要撕裂他的灵魂,穿透他的身体,如排山倒海般地席卷他的每一根神经。
里德尔几乎猛地低下头来,握紧了手中的木剑。
洛玫才施施然念完咒,将目光对准了里德尔,缓缓走到了里德尔的身边。
里德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寂静极了,只依稀听得到树叶的“沙沙”声,落针可闻。
月光之下,俊美的少年低垂着头,握着木剑,站在一根被斩断的木桩旁,连呼吸声都在被他压抑着。
洛玫饶有兴致地在他周围走了两三步,像是在观赏什么可爱的玩具,又微微歪了头,看他苍白得几乎毫无血色的侧脸,此刻正沁出汗珠,滑落在他光滑的脸颊,仿若黎明时细嫩草芽上的露水。
里德尔终于抬起了头,将面容对准了洛玫,稀薄的月光也顷刻照在他的脸上,泛起一道涟漪。
他的脸微侧着,头发早已被汗水濡湿,正塌塌软软地覆在额上,优越的鼻梁滑得发光,那墨色的眼却划过一道猩红。
他似乎用了一些力气,扯出了一个笑,尽是些讥诮的弧度。
洛玫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她堪称彬彬有礼地扶住了里德尔,像是个窈窕的淑女,随后漫不经心地将魔杖对准那只蜘蛛,道了一句“阿瓦达索命”。
耀眼的绿光顷刻间毁灭了蜘蛛的生命。
可洛玫却未曾在意,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里德尔漂亮的脸上,左手还扶着里德尔的手臂,右手却自顾自将魔杖收起,随性地抚在少年的脸颊上。
……手感很好。洛玫想,正值青春,风华正茂,没有分毫属于成熟男人的丑恶。
“你没事吧,汤姆?”在魔力渐失,疼痛渐缓的时候,洛玫终于出了声。
她的话语简直盛满了担忧与关切,眉眼却带笑,俏皮地向着里德尔眨了眨。
“算是你故意指挥我调错魔药的惩罚。”
“是吗。”里德尔凉凉地说,或许是刚刚被钻心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这却反倒让他更加迷人了。
他略微蹭了一下洛玫的右手,目光向下,灼灼地盯着洛玫的双眼:“我还以为,你先前在寝室里的那一下,已经算是对我的惩罚了。”
“我说过,那只是我给你那么多利益的交换。”洛玫说,随后又挑挑眉,夸张道,“你居然会以为那是惩罚?跟我接吻难道是一件什么很屈辱,很吃亏,算得上惩罚的事情吗?”
里德尔看着洛玫的目光,随后兀的笑了。
“当然不。”他圆滑地说着,顺势抓住洛玫正抚摸他脸颊的手,微微弯下腰,如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洛玫的手,“这是我的荣幸。”
洛玫惊奇地看着里德尔,少年没有丝毫的脸红心跳,一套动作做下去是那么行云流水。
“你想通了?”她不禁问道,这动作未免也太熟练了。
里德尔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他当即甩开洛玫的手,背过身去,洛玫看见他的耳朵再次红了。
她不禁眉眼弯弯,连忙追上里德尔,在他耳边叽叽歪歪:“话说你怎么想的,就这么放心这么优雅的在教完不可饶恕咒后就把魔杖给我了,是觉得我没有这么强大的魔力,还是心不够狠?”
“其实魔力和灵力之间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融会贯通的,有强大的灵力似乎自然可以带动魔力的增长,至于心狠,汤姆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具体来历?”
“要知道我可是合欢宗的大师姐,合欢宗可属于魔教,按魔法界来说我算是黑魔法学院的优秀学生代表,心怎么可能不狠。”洛玫说着,又话锋一转。
“而且你知道吗,我的父亲还是合欢宗宗主,母亲是昆仑门派长老,举世无双的仙尊——如果换算在魔法世界,我的身份就相当于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女儿啦。”
里德尔被呛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表情?”洛玫惊奇地说,随后从善如流,“我没有说你不是最伟大黑巫师意思的汤姆,至于恰好拿他们俩举例是因为他们俩正好是一对情侣……”
“你说什么?”里德尔迅速扭过头,震惊地看向洛玫。
“啊,你不知道吗?”洛玫干巴巴说,恍惚间才想起来那是先前小师妹跟她聊天聊到的,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好像并不知道。
“噢,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来自平行世界的,虽然是平行世界,但你们的故事我也略有耳闻,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我的穿越……”洛玫匆忙解释着。
“反正据我在那个平行世界的了解,他俩年轻时曾经是一对并崇尚同样的理念,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但到现在两人似乎依旧相爱,格林德沃也是自愿把自已锁在纽蒙迦德的。”洛玫说。
“所以,可能这就是邓布利多不喜欢你的原因——毕竟人在年少时期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邓布利多在少年时就已经遇到一个同样醉心于黑魔法的少年,还狠狠伤了人家的心。”
“你和他撞款了,所以才没得到邓布利多的爱——不过这也没关系,我记得后面哈利还因为邓布利多爱格林德沃而不在意他这件事而吃醋呢,你们都一样——”
“闭嘴吧你。”里德尔忍无可忍道,显然被洛玫的话恶心个够呛,他现在只想连夜爬上崆峒山。
洛玫无辜地眨眨眼。
“不过现在没关系啦。”她最后俏皮说道,“你现在有我了,汤姆,我可以陪你一起研究黑魔法呀。”
“请,好好地爱上我吧!”
里德尔:……
这是他第无数次觉得,洛玫脑子里可能真的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