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是同性恋吗？
这个问题在秦承的脑海里一直转啊转，甚至开会的时候都走神了，被乔峥提醒了好几次。
“老秦你怎么了？跟黑鲨俱乐部没谈拢？那也不至于这么魂不守舍吧？”乔峥跟在他屁股后面念叨着。
秦承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他，“大乔，你怎么看待同性恋这个群体？你说他们为什么喜欢同性？”
乔峥做作地捂住胸口，眨眨眼，“雅蠛蝶，你终于憋不住要对伦家下手了吗？”
秦承扯扯嘴角，看着他没刮胡子的脸，完全没办法往黄色方面联想，简直是不忍直视。
但如果对象是周渡的话？
秦承脑海里浮现出周渡紧绷结实的上身，手感还是不错的。
哎，不对不对！
他干嘛要自我带入啊？
秦承打了个抖，快步往办公室走，“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离我远点。”
乔峥跟着他，“您那胃是不消化还是怎么着？都九月份了还年夜饭，啥意思啊你刚才那问题？”
秦承弹出根烟叼进嘴里干巴巴地咬着，“没事，随便问问。”
“你这也不找女朋友，相亲也不乐意，不会真弯了吧？”乔峥扒拉出秦承的一次性刮胡刀一边刮一边问。
秦承冲他翻了白眼，“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弯的。”
“哼哼，你最好不是，不然秦叔和兰姨可受不住。”乔峥“哎哟”了一声，“你这什么刮胡刀，给我刮破了。”
秦承点着了烟，深吸一口过了肺，如果周渡真的喜欢男人，那他怎么面对父母？
秦承想起刚才周渡慌张的神态，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秦承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的答案。
他吐了口烟，随手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
同性恋这条路太难走了，周渡身后起码应该有一个人要支持他吧？不然这孩子就太苦了。
那他来做这个人好了。
秦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刚打开家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本来还不饿的胃瞬间吹拉弹唱锣鼓喧天，“真香啊！周渡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秦承火速换上拖鞋，外套随手往沙发上一扔，迫不及待地往厨房走去。
周渡正穿着围裙站在锅灶前拿着锅铲，看到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蛋炒饭，成吗？”
秦承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从筷笼里拿出一个勺子凑过去在锅里舀了一勺，“嗯，香！我这胃都让你养叼了，你这两周不着家我晚上饿了只能喝水。”
周渡笑笑，“怎么不叫外卖？”
“懒得叫，再说了，外卖哪有我们小渡做的香，差不多了吧？我想吃了。”
“嗯，这就好。”周渡翻炒了几下，盛进碗里递给秦承。
秦承端着一边吃一边往餐桌走，“你也过来吃点吧。”
周渡把锅里剩下的那点盛出来，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安静。
秦承开口，“周渡，你……”
“嗯，我是。”周渡垂眸看着碗里金黄的米粒。
秦承笑笑，“我还没问呢，你怎么还抢答？”
周渡放下勺子看着他，“承哥，我喜欢男人。”
秦承没什么大反应，只点点头，“我知道，猜出来了，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也放下勺子，跟周渡对视着，认真道，“我想说，你喜欢男孩也好女孩也罢，我不在乎这个，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永远是你承哥。”
周渡笑了声，可脸上看不出高兴，只有苦涩，“谢谢承哥。”
周渡甚至希望秦承生气些，怨他瞒着，也好过现在一句“我永远是你承哥”，因为只是兄弟，所以才不在乎。
秦承狐疑地打量着他的反应，怎么回事？难道自已说的不好吗？这台词他想了一下午呢。
“不是，你这什么反应？我纠结一下午呢，生怕说错话伤到你，你就这样？”
秦承有些不满意，不说痛哭流涕吧，起码也该感动下，电视里可不是这么演的。
“承哥，你想看我有什么反应？”周渡的眼眶有一圈红，看着他的时候眸里的隐忍几乎压不住。
秦承愣了下，“你怎么了？”
“我没事。”周渡埋头迅速扒拉了几口，把空碗一放，“承哥，今天你洗碗吧。”
他没等秦承回答，直接转身回了房间，生硬地关上了房门。
“嘿！什么狗脾气？”
秦承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空碗，这什么意思？不说感动就算了，还让他刷碗？！
这小子是不是青春叛逆期欠收拾啊？
秦承恨恨地扒了口炒饭，这个小王八蛋，唔，太香了！
看在蛋炒饭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了。
周渡关着房门，没有开灯，客厅暖色的光透过门下的缝隙映过来，他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刚才的任性。
秦承什么事都没有做错，喜欢女人很正常。
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而秦承善良地托起他所有的情绪。
但他现在却想要把秦承拉到和自已一样的深渊里，这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周渡翻身坐起来，想去道个歉。
门被敲了两下后推开，光流泻进房间内，秦承站在门口看他，“还敢罢工？我是哪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周渡不说话，他在黑暗里，秦承看不清他的表情，就走过去站到他床边，“说话。”
“对不起，承哥。”周渡喉间紧了紧，仰头看着秦承。
秦承冷哼一声，弹了下他的脑门，“我吃完了，刷碗去。”
其实就是用个洗碗机的事儿，但是家里有个“长工”在，秦承就懒得动。
“好。”周渡笑了笑，去厨房把两只碗给洗了，顺便给秦承热了杯牛奶解腻。
秦承很满意他的乖巧，捧着牛奶看电视剧的回放。
周渡坐到他旁边陪着，已经半个月没有这样相处了，他很珍惜。
秦承喝完牛奶，舔了下嘴角的奶渍，看着周渡。
周渡心领意会地接过他手中的空杯子拿去厨房刷了，然后又坐到他旁边。
秦承斜躺在沙发上，把脚往周渡腿上一搭，得劲儿。
周渡一边觉得秦承这样毫无芥蒂地跟他亲昵很幸福，一边又觉得秦承压根就不在乎他性取向这件事很难受，两种情绪扯着，他心情非常操蛋。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周渡拿起来看了眼，是白承玉的信息。
【九十度鞠躬道歉.gif】
【嘿嘿，周哥，承哥没把你赶出家门吧？你要是没地方去，你去我家吧，密码是147258。】
周渡没回，暂时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