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跟个二傻子一样，秦承喝一口，他就跟着喝一口。
秦承酒量很好，喝啤酒跟喝白开水一样。
他是没想到周渡酒量那么差的，喝了两三杯就开始上脸，红扑扑的。
“哎，我说，你长成这样，酒量这么差合适吗？”秦承冲他乐。
周渡脸很红，眼睛很亮，看着他，“我长什么样？”
秦承托着腮，“就是一看就不是个乖小孩呗。”
周渡垂下眼笑笑。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周渡的话比平常要多一些，他跟秦承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
盘旋在他心头上的那些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的山路，隔着朦胧的夜色，终于见到了亮光。
“你不会又要哭了吧？”周渡曲起手指轻轻蹭了下秦承的眼尾，红了一圈。
在一闪一闪的小灯中，周渡很想吻他。
秦承撇开他的手，“这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好好的走出来了吗？政法大学哎，没白吃那么多苦，会越来越好的。”
秦承拎着一瓶啤酒，指了指海上的月亮，“周渡，海上的月亮好看，还是山上的月亮好看？”
周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爬过无数次的山头，看过无数遍的圆月，但都没今天这个细细的月牙好看。
周渡的目光落在秦承的侧脸，“海上的月亮好看。”
他不想再去看大山的月亮，他想守在自已的月亮身边。
脚边的酒瓶越堆越多。
秦承踢开自已的小马扎，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仰面倒下去，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翘着二郎腿，冲周渡笑笑，“回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山上的月亮。”
行吧，秦承想去看的话，他也可以陪着。
周渡躺到秦承旁边，可惜今天海上起了雾，看不到星星，连月亮都是偶尔被风吹开厚重的云彩才露出来。
秦承闭着眼睛，呼吸声平稳，周渡手肘撑着地，侧身靠近他，“秦承，你睡着了吗？”
想吻他。
回答他的只有海浪声。
周渡喉间紧了紧，缓缓凑近他，秦承忽然睁开眼睛，“你叫我什么？”
“……承哥。”酒精麻痹了大脑，周渡的反应没有往常快，定在那里没有动。
秦承微微皱眉，“干嘛？凑我那么近干什么？想打人啊？”
周渡缓缓呼出一口气，伸手搓了下他的眉毛，“傻子。”
“沙子？”
秦承坐起来，闭着眼睛呼噜了几下自已的脸，“咱回酒店吧，我感觉我的脸快被海风吹皴了。”
“嗯，回吧。”周渡站起来，脚打了个晃，躺下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站起来才发现脑袋那么晕。
秦承嘎嘎乐，拉过他的胳膊勾住自已的脖子，然后搂住了周渡的腰，“哈哈哈，你这酒量，以后你跟柚子一桌。”
周渡不理会他说的话，靠在他身上，身体的一半重量都压了过去。
“哎！你想压死我啊！”秦承顺手拧了下周渡的腰，“给我清醒点！”
下手真够狠的，周渡疼得“嘶”了一声，站直了。
沙滩很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终于走到了石板路，秦承磕了磕拖鞋里的沙子，又拧了一下周渡。
“把你脚上的沙子磕一磕。”
“……”周渡捂着腰磕了磕鞋，两次都拧在同一个地方，他感觉自已那边已经青了。
周渡想说他其实没有醉到意识迷离的程度，但是看看秦承搂着他腰的手，忍着疼还是闭嘴。
前台看到他们俩问需不需要帮忙，秦承摆摆手，“不用。”
秦承扶着周渡回了房间，插上房卡，房间亮起来，“你可真够沉的。”
秦承出了一身汗，想把周渡甩到床上，没想到这小子勾着他的脖子，周渡倒在床上的时候，顺带着把他也带了下去。
秦承也喝了不少，没醉，但反应还是慢了点，等他撑起胳膊的时候，嘴唇已经顺着周渡的嘴唇擦了过去。
“哎哟操！”秦承的下唇磕在了周渡的牙上，破了点皮，他下意识舔了下，铁锈味。
秦承骂骂咧咧地，晃了晃了自已门牙，还很牢固，他又掰开周渡的嘴看了看。
周渡的上唇也磕在他的牙上，没破皮，但是看着有点肿了。
秦承骂完就乐了，“怎么办呀，我们小渡，你初吻给我了哈哈哈哈。”
他笑着甩了拖鞋赤着脚进了浴室去洗澡。
周渡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缓缓睁开眼睛摸了下自已的嘴唇，这个初吻，不太美好。
秦承哼着歌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看了眼床上的周渡，思索了会，贱嗖嗖地把人给扒了。
周渡闭着眼，硬忍着，他能感受到秦承的手解开了他身上的扣子，还在他腹肌上乱摸一通。
周渡思考着自已要不要假装已经醒酒了，但秦承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大手一挥。
“搓衣板嘿！搓衣板嘿！搓……哇哦，牛逼！醉成这样还能崛起啊？”
秦承欠不拉几地弹了下，做了总结：“年轻真好！”
周渡能感觉到自已的脸瞬间烫起来，幸好他喝酒上脸，本来就红。
秦承随手扯了下被子给他盖上，睡到了另一张床上，关上了灯。
周渡这才敢睁开眼，在被子里调整了下位置。
后半夜的时候，周渡起来上了个厕所，刚想继续睡觉，就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不可描述的马赛克声音。
“……”隔音效果可真够差的。
旁边床上的那团动了动，露出一只乱糟糟的炸毛脑袋，秦承打了个呵欠，“以前睡大床房的时候能听到，现在住标间了还能听到，让不让单身狗活了啊。”
周渡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承侧过身对着他，笑，“哎！你醒酒了吧？”
“嗯，醒了。”
“咱俩刚才亲嘴了你还记得吗？”
周渡有时候蛮好奇秦承的脑瓜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神奇宝贝的，“亲嘴？”
“我扶你上床的时候，摔你身上了。”秦承好像觉得占了什么大便宜，一直乐，“真逗，这是你初吻吧？”
周渡摸了下嘴唇，已经消肿了，他也侧过来身看着秦承，“和男人接吻，你不介意吗？”
“什么接吻，就碰了一下。”秦承好笑地看他。
“哦。”
周渡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