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林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飞私底下推了推,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看了一眼杜明,说了句“是”。
“等等。”白婉见时机成熟看了李飞一眼,“他没有骂我,就不罚他了。”
杜明见她为他求情,挑了挑眉。
“哦?既然是明月给你求情,那便饶过你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明月你那边,往后就让陆宵林去保护你。”
白婉暗叫不好,今天自已此举,一是为了支开陆宵林,给自已留下可以逃脱的时间,二是为了博取李飞的好感,方便日后行动。
她抬眸看向杜明的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已。
好你个小狐狸。
分明知道陆宵林以后会对自已怀恨在心,只会更加严格看守。
还真是难对付。
事已至此,白婉只能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已脚。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也顾不得装个什么样子了,气急败坏上床躺着,懒得理他。
杜明见她这样微微勾起唇角,也不勉强,挥手让侍卫退下后,将她抱在怀里。
“还真是会算计阿,我的…婉姨娘。”
他轻笑一声,贴着她的耳朵呢喃。
白婉见事情不成,也懒得回应,闭眼假装睡着了。
他倒也不在乎,为她脱下外衣后,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白婉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身边的人已经没了身影。
他这几日为了处理自已的事情,必然是会忙一点的。
这几日就是机会。
昨天是她太急功近利了。
但她可不会放弃的。
白婉招来侍女洗漱了起来。
今日的她,柔粉色荷花纱衣裹挟着白婉,外披一件珍珠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摆流光溢彩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步态越发雍容柔美。
朝云近香髻圆柔如云,海棠花簪在发髻上,更显娇美动人。
白婉微微推开门,看见旁边面色苍白的陆宵林愣了愣,漫不经心问了一声,“这么快就好了呀?”
那陆宵林似乎也没有想到她还有脸问自已,忍着背上的疼痛,咬牙切齿说道。
“劳姑娘挂心,小人定然会好好保护姑娘的。”保护两个字说的格外重。
白婉轻笑一声,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似乎只是觉得他是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一样。
说罢便自顾自向外走去。
陆宵林眼疾手快将她拦住。
白婉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怎么,将军可没有说,不让我在周围散步的,左不过你跟着我就是了。”
陆宵林只好放下手,陪她在周围散步。
白婉似乎摆明了要故意折磨他,东看看西转转,到处胡转,让他背后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
陆宵林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溜自已,但职责在身,也只好跟着他,脸色却是越发苍白。
白婉此刻似乎才觉得有点累了,坐在亭内漫不经心看向周围满园的玉兰花。
漫不经心开口,“你也过来坐吧,小侍卫。”
陆宵林恶狠狠瞪她一眼,哪怕身体已经被太阳晒的很难受了,依旧嘴硬说道。
“属下不用。”
白婉轻笑一声,看也没有看他,抿了抿水,没有递给他的意思。
此时已经春末,快到夏初了,因此阳光显得有些酷辣,陆宵林昨日刚受了刑罚,今日又不吃不喝陪着白婉晃悠,此时自然觉得难受异常。
他的意识开始含含糊糊迷蒙不清,心下却越发警惕。
莫不是这女人想绕晕自已,好趁机逃离府外。
陆宵林暗叫不好,但身体越发摇摇晃晃。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白婉的衣袖,防止她逃开,但那一片咫尺之远的衣袖却似乎像是被光模糊了一般,任他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到。
彻底晕过去的时候,他看见了白婉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糟糕…
便彻底没了意识,晕倒在地。
白婉连忙扶住这个小侍卫,将他安置在一边,顺手扒了扒他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见他的荷包比自已的还瘪,才暗骂一声,兜比脸干净。
她将那小侍卫放在凉亭,绕过假山,步步逼近东南方的角落。
白婉微微探出脑袋,就看见了几个穿着士兵服装的人正在巡逻。
白婉暗叫不好,连忙闪身回到假山处藏了起来,见那群士兵远去的时候,才出来飞快跑到东南一角。
周边把守着好几个士兵。
白婉暗骂杜明真是下了功夫了,试探性的想向前走,但那些士兵都是漠北之地过来的精兵,警惕性极强,只是风吹草动便惹得其中一个频频回首。
白婉连忙缩在树后,过了十几息才看见那个士兵回过头去继续把守。
这不行…硬闯是不可能的。
她也当然不愿做着无用功,步步后退,小心翼翼回到凉亭内。
杜明这个人看似浪荡风流,却心细如发,若是被他发现自已逃跑了一次,必然会严加看守,说不定将自已绑在屋内,不让出去,那也是可能的。
她不能这么冒险。
可…那该怎么办呢?
将军府自已必然要回去,柳浅都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况且杜玄和萧贵妃的关系,他的最终目的,这一切尚未明白。
白婉不甘心一辈子住在这里,给杜明当个什么外室情人。
她一步步走到这里来可不是只为了这个。
可…到底该怎么办呢?
白婉心思沉浮,便也不自觉加快了来回踱步的脚步。
她需要一个熟悉将军府的帮手,到时候自已假扮做丫鬟,便也能光明正大离开这宅院。
白婉眼神也不自觉瞟到陆宵林身上。
她咬了咬唇。
罢了,虽然困难了一点。
但何妨一试呢?
自已在秦楼楚馆那么多年,若是连个侍卫都迷惑不了,那还是早早找根绳子吊死了为好。
白婉下定决心之后,便也不再彷徨,小心翼翼将昏迷的陆宵林扶了起来。
所幸这凉亭离自已的住处也不是很远,她支开侍女后,一步步将他拖到自已的床榻上。
简直是像扛了几十斤大米一样难受。
也就是白婉不是那些自小养在闺阁的娇弱小姐,要不然到这一步,她的计划就已经告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