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最得吾心。”
奚谨桉并没有接着林颜的话,首接传召许停儿上来。
而是没头没尾的赞了一句林郎。
眼神示意,其坐回原先的位置。
奚谨桉先前正与林郎对弈,棋下的好好的。
脑中却很突兀的想起来许停儿的一颦一笑。竟是想他的紧。
奚谨桉心中有数,大概是世外之人好帮手的手段。
看来几日的冷落,确实让小男人慌了神。
不过,她明白是一回事,并不代表她会容忍别人左右她的决定。某个自以为是的小男人,总是要吃点教训的。
母皇后宫中最掏家底讨母皇欢心的,往往是那些受过极致圣宠,却因自身过错惹帝皇不悦,一朝之间,跌落云端的贵夫。
帝皇宠爱,代表着一个人最快的阶级跃升。朝中胡大人,布衣之身到登阁拜相,皆因她最明圣意,圣宠优渥。
只是最易得来的,失去时,才会万般揪心,最终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
朝臣还好些,当今是位圣明的君主。她喜欢说话好听的臣子,同样也需要对方有能干实事的本领。
两样缺一不可。
说话难听,事办的好。按功晋升。
说话好听,事办的凑合。也可容忍。
说话不好听,事办的稀碎。滚或斩。
二者兼备,便如胡大人一样,入职五年,己在实权上,与严相并肩于朝堂。
晋升速度堪比小宫侍到父后。
不过后宫却并非如此,受宠的原因,并非男人们自己可控制的。
木美夫,脸长的漂亮,得帝皇喜。
花贵侍,母亲正给皇上处理机密大事,为安臣子心,得帝皇找由头,连晋三级。
后宫中最初得幸的男子,大多不是靠什么真本事。他们要么靠脸,要么就是拼娘。
他们自己都认不清自己为何会受宠。
自我认识不清,登高跌重近乎是必然的。
总之,飘的快,会被制裁。
那些失宠的男子,他和其背后的家族,会真正掏出家底。来进献帝皇,以谋圣恩延绵。
不然,谁能想到一个九品小官家中,能“碰巧收藏”,帝皇最最喜爱的,己故的第一画家,明祁大师的遗作呢。
又比如某家碰巧发现的金矿。
甚至是玉脉和铁矿。
冷一冷,一切都会有的。
许停儿众所周知的犯了错,一切便都顺其自然了。
面热心冷的皇女殿下很是好奇,自己费力来寻的男子到底有什么妙处。
…
“同吾下完此局。”
“诺。”
林颜,从不会拒绝殿下任何需求。
…
皇女未召,队伍又早己启程。
许停儿只得在车架旁,不远不近的位置,步行随侍。
村中也没什么好鞋。更别提现代的运动鞋。
许停儿家境不错,不用穿草鞋。可脚上的布鞋质量也一般,经过几日上山下水的折腾。如今走起路来,疼的很。
皇女冷待,人一样的侍从们哪能给他好待遇。
他们不虐待许停儿,同时不攀附。不主动和他说话,也不会主动帮忙。
不然凭他们的眼力见。早在最开始时就会备好尺码合适,质地柔软的鞋子换给许停儿了。
…
鞋底越来越薄,地上逐渐有了血痕。
十指连心,许停儿痛的钻心。
可一旦许停儿慢下来,身侧骑马的高大侍卫,有意无意间,马鞭会立刻扫到他的脊背。
很尖锐的物理提醒。
让许停儿无比屈辱。
他熟悉,因为小时候他也把西姐当马骑过,也曾这般打过西姐。
没有代价的调皮,成了孩童无知恶意最大的催化剂。
除了大姐和五姐没有人会谴责他的行为。
因为二姐三姐自身难保,她们的话语没有份量。她们只会流泪。同时在事后悄悄把西妹膝盖肉里的碎石子挑出来,抱着她说对不起。
她们帮助西姐被看到,她们也会被他折腾。
但不会有西姐严重,因为母亲会在一定程度时制止他的行为。
西姐没有母亲撑腰,她是母亲最不喜欢的孩子。也不是父亲喜欢的性别。
所以童年时,弟弟对西姐从未有过尊重。
许停儿也从未觉得自己有问题。
毕竟他可是父母日思夜想的得来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他出生时,他的男性象征会在所有有幸到来的亲戚嘴里过一遍。他们以此为荣。(现实存在,好奇的读者可以去查查)
他们不会为一个“赔钱货”做主。
…
可如今,膝盖未消的青紫,磨破的鞋子,被自己鲜血染红的路,代表着他在皇女手中成为了可以不被尊重,可以被捂嘴的,无关紧要的人。
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许停儿摸着腰间的宝贝,心里第一次真正火热起来。
他,要出人头地。
他,要成为皇女最宠爱的男人。
他,要让夏舟对他跪拜。
许停儿啊,许停儿,夏舟己成你的假想敌。
欢迎你正式踏入你的斗兽场。
小伶冷艳的眉眼,静静瞧着。
旁观他的沉沦。
…
“棋差一招,殿下胜。”
“颜,你心不静。”皇女欣赏着林颜赏心悦目的脸蛋,温声道。
林颜抿唇,躬身下拜。
他的眼中是罕见的茫然。他一向风风火火,是最有主见,一意孤行的主。
“吾与颜,两不疑。”
皇女垂眸,紫色眼瞳是一如既往的锐利与坚定,她只回了一句,短促而有力。
林颜眼中的迷茫散去。
许停儿,亦或是某些大臣。
都以为皇女好说话,温柔。说白了就是觉得皇女比起帝皇来说更好惹。
林颜知道。
她远比当今更绝情。
与崇尚道家的当今不同,皇女更喜法家。
没有价值的人,不可能留在她的身边。
那些想占便宜,再三试探的手。
会得到最严厉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