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低低笑了声,不说话,只看他。
怪不得不回他消息,怪不得倔驴似的闷头往前走,原来是以为他跟女孩子联络,不高兴了。
谢屿心里美滋滋,陈酌吃醋的样子好可爱,他就是喜欢我!哼哼!嘴硬的家伙!
陈酌被他笑得火大,觉得很丢面子,一本正经的再三强调道:“谢屿,我真不在乎你喜欢谁!”
谢屿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绷紧的小脸晃晃,嫩嫩的滑滑的,手感果然很好,“嗯嗯,我懂我都懂。”
陈酌看见谢屿嬉皮笑脸的样就烦,拍开他的手,伸出两根中指用力比了下:“你懂个屁!”
谢屿锋利的眉眼染上笑意,顺势攥住他的手指头捏捏:“小酌儿,怎么还卖萌呢?真可爱~”
陈酌神情复杂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抽出手指头竞走似的疾步向前走:“别跟着我!烦你!”
“陈酌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谢屿笑了声,抬脚正要跟上去。
忽然,不知道从哪儿蹿出个王八犊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下就把陈酌的胳膊搂住了,谢屿脸色顿时黑如锅底灰。
只见那人脑袋后面扎个小揪,脑袋歪在陈酌肩膀上:“又碰见啦!亲爱哒!要一起吃饭吗?”
谢屿火气“蹭蹭”往外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是一通扒拉,把陈酌拽到自已身边,阴郁道:“这竹节虫谁啊?舌头捋不直,还亲爱哒,你是谁亲爱的!?”
江颂冷不丁被谢屿拨开,纤细瘦弱的小身板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看清谢屿的长相后,他霎时瞪大了眼睛:“是你!”
好经典的台词,陈酌疑惑地看向谢屿,“你俩认识?”
谢屿很是不屑的上下打量着江颂,摆出副正宫的高傲姿态,揽住陈酌的肩膀,嗤了声,“不认识,呵。”
江颂气得牙齿磨得“咔咔”响,皮笑肉不笑道:“这就忘了?一个月前的Jue酒吧,冰桶,派出所,保证书!”
陈酌若有所思,怪不得那天谢屿回来这么晚,合着是被扭送了。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谢屿神情变幻,仔仔细细看过江颂,发出灵魂一问:“是你?那天晚上你长这样吗?”
江颂两眼一抹黑,“不然呢!我都是淡妆的好吧?你什么眼神?脸盲吗?!”
他委屈的看向陈酌:“我妆前妆后都是一个样,对吧?”
陈酌安抚他:“对,一个样,都很漂亮,别听他瞎说。”
谢屿皱眉,不满道:“你向着谁呢?他跟你什么关系啊?”
陈酌反问他:“你去gay吧做什么?”
谢屿语塞,但很快倒打一耙,一连串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gay吧?你去过?你去那干嘛?你俩怎么认识的?”
上次他们宿舍一块去酒吧玩的时候,谢屿就看出陈酌并不是第一次去,而且在那个普通酒吧,陈酌都能被男同骚扰,更何况是指向性那么强的gay吧呢?
谢屿到现在都记得那些落在他身上的黏腻暧昧的视线有多恶心,陈酌这种清秀可人的小白兔进去,不得立马被人盯上?
谢屿想起江颂那天的主动,一想到陈酌也许接受过这种程度的骚扰,脸色更加难看。
江颂看看谢屿,再看看陈酌,一下子顿悟了。
原来陈酌就是谢屿嘴里那个“有时候想揍他,有时候又很想抱他”的“他”!
而谢屿,恐怕就是陈酌喜欢的那个直男!
江颂惊讶地掩住嘴巴,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双向暗恋吗?
但是这俩人之间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儿,怎么感觉要打起来呢?
陈酌察觉到谢屿突变的情绪,用脚指甲盖都能猜到他现在脑补了怎样了不得的东西。
这个恐同的半弯不直的家伙对同性恋的刻板印象真的很深。
上回他只是和徐清猷一块去了趟度假山庄,都能被谢屿说什么“要挑食”、“不能吃窝边草”的浑话,更何况眼前的江颂是个如假包换的真gay。
陈酌淡声问:“你在想什么?”
谢屿动了下唇,扭过脸去,语气生硬道:“没什么。”
陈酌轻声笑了下,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真的很差劲,都相处那么久了,谢屿竟然还这么想他。
或许在谢屿眼中,同性恋都爱乱玩,包括他,他也不值得被信任。
放在平时,陈酌就跟谢屿解释他没去过gay吧了。
但今天,谢屿都没跟他解释加女孩子微信的事!那他凭什么跟舍友解释这种东西?
“江江,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下次我们再一起吃饭吧。”
陈酌跟江颂打完招呼后,撞开谢屿的肩膀,阴沉着脸拐入去往食堂相反的小路。
“陈酌!”谢屿顾不得其他,赶紧跟上去。
江颂站在风中凌乱,挠挠头,一脸懵,咋了这是?
怎么突然就上演你跑我追的戏码了?爱情原来这么抽象的吗?
陈酌走得飞快。
刚好是晚饭时间,来食堂的学生很多,他们是逆行,长相身高本来就很打眼,谢屿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陈酌拉拉扯扯。
终于在拐弯处找到机会,谢屿一把抓住陈酌的手腕,半抱半扯的将人拽进旁边教学楼的空教室,关上门。
陈酌挣开谢屿的手,一副厌烦不愿意搭理的态度,不说话。
谢屿掰过陈酌的肩膀,两人面对面站着,他问:“跑什么?你怎么又生气了?”
“又?!”
陈酌抬起头,帽檐遮掩下那双明亮的眸子微微发红,像是气急了,又像是委屈狠了。
他偏过头,压了下帽檐,试图隐藏真实情绪。
但还是控制不住呛道:“什么叫又?被你莫名其妙的怀疑我不该生气吗?你觉得我和江颂搞过是不是?你凭什么这么想我啊?谢屿,我很好奇,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谢屿从未见过陈酌流露出如此难过的神情,下意识去拉他的手,但被甩开了。
着急解释道:“你说什么呢?我哪有这么想你?我只是……我只是一想到你在gay吧被人用那种肮脏的眼神注视过,我就生气,你别去那种地方,就刚才那竹节虫,也别跟他玩了,他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陈酌火气稍微降了点,但还是忍不住怼他:“别乱给人起外号,你是正经玩意儿你去哪儿干嘛?又去gay吧又相亲!真有你的!哦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你是双性恋是吧!”
“什么相亲?我怎么就是相亲了?双性恋又是个啥?你别老给我扣帽子,我不是!我没有!”
谢屿头都大了,怎么越哄罪名越多呢?
这对吗?
陈酌就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了,二郎腿晃,“呵呵,呸,信你个鬼。”
谢屿:“……”人生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