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生起身准备去洗澡,却惊动了妄秋色,
他看着自己爱人赤裸的身体,不带任何爱欲的盯着,
这种眼神是纯粹的,不带的,甚至可以说干净得让人发怵。
他没有告诉柳兰生自己醒了,也不在乎手腕的酸痛,和其他地方被绑着的不适。
他只是默默盯着柳兰生,就像以前一样。
柳兰生现在很放松,但常年以来的习惯还是让她注意到了妄秋色。
“看什么?昨晚没玩够?”
妄秋色蹭了蹭自己背上被烟头烫出来的伤口,不禁嘶了一声。
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柳兰生却会错了意思,以为他是真没玩够,一脸“慈和”地说,“年轻就是好啊。”
“能先帮我解开吗?”妄秋色迟钝地扭了扭完全麻木的手腕。
“行。”
于是,柳兰生就开始帮妄秋色解身上的各种道具。
其实她不是抖S,她只把这些当小情趣,纯粹的那种方式她也喜欢,但玩来玩去还是觉得略有些小情趣更好。
看着妄秋色脖子上红紫的勒痕,她感觉自己又想……
妄秋色看着柳兰生的手逐渐不老实,也就任凭着她玩,可真碰到了昨晚的伤口或是捆了太久的地方,他也忍不住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真他妈疼……
“好姐姐,我错了~能不能玩点儿清淡的?”他几乎要被搞哭了,略带崩溃地小声求饶。
柳兰生越听越起劲,恨不得他再哭大声点儿。
也是两人又嗨了一个上午,停下来的原因,还是因为柳兰生饿了。
午饭自然是在房间外面吃的,而且相当丰盛。
但柳兰生几乎只是吃了两口,就有些想吐了。
胃癌对她身体的影响渐渐无法被药物压制,越发明显了起来。
妄秋色看出了她的难受,没有选择点出——他知道柳兰生不爱说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
两人下午出去乱逛了一通,毫无目的瞎走成功让他们迷了路。
一个人迷路是慌乱,两个人迷路是浪漫。
他们走在并不熟悉的巷子里,感受着最平凡的市井烟火气。
“你说,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
“那很恐怖了。”柳兰生打断了妄秋色,一脸鄙视道。
她宁愿成为一个得了胃癌的有钱人,也不要成为一个泯灭在生活里的普通人。
“你要是想当普通人,就首接把所有钱都给姐,我首接安排你去当打工牛马。”
“那我还是想跟在你身边。”
“谁管你啊~”她笑着拐进一条巷子,脚步渐快。
“柳姐!等等我!”
“自己来追啊!”
俩小孩儿在街巷里肆意地狂奔,好像成了最普通的小情侣,
一边打情骂俏,一边你追我赶。
风肆意地吹着,撩拨起柳兰生的头发。
她今天罕见地没有穿高跟鞋,
简约的长裤配着宽松的白衬,日常而慵懒,
妄秋色在后边追着她,
小巷里的景色不断退后,
他们好像己经脱离了人世凡尘,
没有病痛,
没有隔阂,
没有遗憾。
有的只是当下的疯狂和肆意。
妄秋色故意放慢了些步子,任由柳兰生在前头乱跑。
他们都不知道前路通向何方,更@不知道下一步是否会身临绝境。
笑声扯开天幕,无视结局的苦痛,在当下绽放着无二的色彩。
妄秋色突然冲上前去,从柳兰生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追上你了。”
琼瑶曾在小说中写过一句这样的话,大概的意思是“我无法参与你的过去,但不会缺席你的将来。”
南康在《浮生六记》里说这句话矫情,有些累赘,也有点儿俗气。
但一切归来总去不过都是一个“爱”字。
爱是一个亘古难评的议题,但此刻却成了具象化的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