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锦突然抓住柳兰生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皮肉。病号服领口随着剧烈喘息滑落,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
"她亲我了!"苏怀锦突然尖笑起来,泪珠混着口红在脸上洇成血泪,
"那天晚上她亲我了!"
破碎的尾音在病房墙壁上撞出回响,像无数个阿绣在黑暗中应答。
萧白榆的镜片蒙上白雾。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金丝眼镜被血污浸透时,苏怀绣最后塞进他掌心的U盘。
金属外壳刻着禁毒标语,边缘沾着口红印——和此刻苏怀锦唇上晕开的绛色如出一辙。
"姐姐的行李箱......"苏怀锦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
"里面是她答应回来和我继续喝的酒……"
她癫狂的笑声突然转为呜咽,"她明明说好要回来继续喝的......"
窗外惊雷炸响,应急灯在苏怀锦眼中投下跳动的黑影。
她突然扯开病号服,腰侧尚未愈合的伤口汩汩渗血——那是个用刀片反复刻写的"绣"字,最新结的痂还泛着粉红。
"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她蘸着血在墙上画并蒂莲,指尖拖出的痕迹像两条纠缠的蛇,
"姐姐连尸体都没有保存下来。"
柳兰生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了当初那个灿烂明媚的苏怀绣。
【柳姐,我求你,照顾好我妹妹。】
她托孤时的样子历历在目,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卑微。
苏怀绣这么细腻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阿锦的心思呢。
“……”
萧白榆沉默地看着阿锦。
他见过苏怀绣,
记忆里的她和柳兰生描述的温和白莲并不一样,
他记得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娇纵做作,
对谁都是一副高傲脸色。
首到苏怀绣死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位令人厌恶的浪荡情妇,居然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卧底。
如果不是他,那柳兰生当年就不会被怀疑,就不会被大佬折磨,
那苏怀绣就不用舍命救柳兰生,
也许……她真的能回来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柳兰生的手臂被苏怀锦掐得生疼,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掐她,她早把那人踢开了。
可偏偏这会儿掐着自己的是己故旧友的妹妹。
安雨晴从苏怀锦身后抱住她,把她的手从柳兰生身上一点点掰开,然后扶着她站了起来。
安雨晴扶着苏怀锦慢慢坐下,轻声安抚着,可苏怀锦的眼神依旧空洞,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姐姐。
柳兰生揉着被掐红的手腕,看向萧白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与无奈。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一切的遗憾和不甘都化作了灰烬,埋没在时间的长河。
无法释怀的只有失去姐姐的阿锦。
她和姐姐一起留在了过去,
留在了那个未告白的夜晚——
【叮叮……】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突兀的铃声让有些伤感的氛围荡然无存。
柳兰生接起电话,
来电人没有备注。
柳兰生没有多想就接通了。
电话那段传来一阵电音,紧接着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好久不见,柳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