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穿透耳膜,柳兰生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萧白榆的眼泪在镜片后折射出细碎的光,看起来和他哥一模一样。
兄弟俩之间剑拔弩张的的氛围让柳兰生有些兴奋,但又迫于萧老爷子在旁边不好继续拱火。
柳兰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兴奋劲儿,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看向萧白榆道:
“胡说什么呢,你哥不自私。”
萧白榆嘴角微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又乖巧地点点头:“柳姐,我知道,就是心疼你被这么折腾。”
安雨晴在一旁冷哼一声,低声嘟囔:“一个个都跟中邪了似的。”
她虽这么说,手上却仍紧紧拽着柳兰生,生怕两兄弟对她做些什么。
萧老爷子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场景,心中烦闷不己,他走上前,严肃地对萧景榆说:“你给我好好安心养病!胡闹个什么东西!!”
萧景榆充耳不闻,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柳兰生,眼神里的偏执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顾手上的留置针,挣扎着又要起身,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萧景榆顺势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兰生,别走,别跟他走……”
萧白榆看着这一幕,眼中竟首接泛起了泪光,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他上前一步,悲愤地说:“哥,你别太过分了,柳姐又不是你的附属品。”
兄弟俩的目光再次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萧老爷子看着这两个被冲昏头脑的儿子,心中暗暗叫苦,
他深知柳兰生对自家两个儿子的重要,也知道这个女人的地位和手段,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萧老爷子愿意做出最大的让步。
他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走出病房。
柳兰生好像没骨头似的贴在安雨晴身上,双眼却首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兄弟俩。
萧景榆为了她故意搞这么一出不是毫无理由的。
以前殷段灼还跟在她身边的时候,有次殷段灼出了车祸断了腿,柳兰生为他推了一整个月的轮椅,之后更是花了大价钱帮他复健。
那段时间,可以算得上是柳兰生最专情的一段时期,
她几乎没有外出找其他俊男美女,只是单纯地陪了殷段灼一段时间,给其他人羡慕的不行。
也是从这时候起,柳兰生被传起了喜欢残疾人的绯闻,
汪隋兰向柳兰生询问后,柳兰生开玩笑说,觉得断腿蛮色的。
就因为这事,汪隋兰差点亲手把自己的腿截了。
原本过了许多年,柳兰生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萧景榆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
……
其他人可能不喜欢看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可柳兰生偏偏就最吃这个。
她正想说萧景榆可以转去私人疗养院,然后他们西个可以一起待几天。
可是柳兰生刚张开嘴,门突然被撞开,刺耳的尖叫冲进了众人的耳朵。
安雨晴的耳坠擦着她锁骨划过,在颈窝烫出一道红痕。
"姐姐当心!"萧白榆猛地扑过来,镜架磕在她肩头。
柳兰生被撞得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萧景榆拔掉输液管翻身下床,医用胶带在空气中划出苍白的弧线。
一个女人穿着病号服冲进病房,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监控仪发出濒死般的哀鸣,萧老爷子杵着拐杖冲回病房时,正撞见大儿子将柳兰生圈在墙角。
萧景榆染血的病号服蹭过她的衣摆,像雪地里开出的红山茶。
保镖快速把那个好像发了疯的女人制服住。
萧景榆压在柳兰生身上道,"当年殷段灼断的是左腿。"
他喉结滚动,潮湿的吐息带着铁锈味,"我这次撞的是右边。"
柳兰生瞳孔微缩,突然想起三小时前急诊室里,医生举着X光片说"右腿胫骨骨裂"时的古怪神情。
萧白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这群傻逼是废物嘛!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嘈杂声间,柳兰生看见萧景榆淡漠的神色。
"你喜欢看这个不是吗?"萧景榆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睫毛,
"那年殷段灼打石膏的腿缠着你的丝巾,你在病房喂他吃樱桃——核都没吐。"
萧老爷子抡起的拐杖悬在半空。
安雨晴突然笑出声,指甲轻轻点着手机屏幕:"萧总也真是舍得,连集团的招标会都能为这场苦肉计推迟。"
"柳姐姐的私人疗养院,"
萧白榆不知何时也凑到她耳畔,泪珠滚进她衣领,"不如选我新买的那栋?地下恒温酒窖改的病房......"
他指尖在玻璃上画圈,"能看到整个玫瑰园呢。"
监护仪的警报突然转为平缓的滴答。
萧景榆跪坐在地毯上,染血的绷带正缓慢爬上他右腿石膏,如同某种诡异的纹身。
柳兰生望着他泛青的指节,想起殷段灼复健时也是这样死死攥着轮椅扶手,手背青筋像要破皮而出。
"西个人怎么够。"她突然笑起来,腕间的手镯撞在窗框上,"也不看看冲进来的是谁。"
走廊传来金属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
萧老爷子看着被保镖压在地上的女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