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与彭泽踏着清冷的月色,脚下的石板路有些坑洼不平,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轻微的颠簸。
他们如同黑夜中的幽灵,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目光警惕地搜寻着任何可能藏匿粮食的蛛丝马迹。
路边的野狗吠叫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更增添了几分萧瑟。
萧逸能清晰地听到自已的脚步声和心跳声,混合着野狗的叫声,让他的神经越发紧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就像潮湿的旧布在眼前挥动,这味道混合着远处传来的粥棚的米香味,那米香味如同一条若有若无的丝线钻进他的鼻子,两种味道纠缠在一起,让萧逸的胃一阵翻腾,他甚至能感觉到胃里轻微的痉挛。
“这刘县令,真是个老六,竟然敢克扣赈灾粮,简直不当人子!”彭泽愤愤不平地低声咒骂着,一脚踢飞路边的石子。
萧逸听到彭泽的咒骂声,同时也听到石子划过地面发出的“嗖”的一声,随后是石子撞击到街边杂物的“哐当”声。
萧逸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知道,仅凭猜测和愤怒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
他走到粥棚,看到面黄肌瘦的灾民们正排队领取稀薄的米粥。
那米粥看起来就像清水里飘着几点白色的杂质,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灾民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饥饿,眼睛深陷,颧骨高耸,萧逸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添几分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他走到一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灾民面前,正是之前那位灾民代表孙老汉。
“老人家,敢问您可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粮仓或者粮店?”萧逸语气温和地问道。
他的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孙老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犹豫。
萧逸立刻会意,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孙老汉。
萧逸能感觉到碎银在手中的凉意,当他把碎银递给孙老汉时,他看到孙老汉粗糙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银子,那手上的老茧摩擦着他的手指,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孙老汉感激地看了萧逸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我听说……赵富绅的庄园里,似乎藏有不少粮食……”
得到这个关键线索,萧逸心头一震,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入一颗石子。
赵富绅,果然是他!
他立刻与彭泽赶往赵富绅的庄园。
庄园门口,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手持棍棒,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家丁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味,萧逸皱了皱鼻子。
“什么人?胆敢擅闯赵老爷的庄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丁大声呵斥道,那声音带着一股蛮横的气势。
萧逸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萧逸,有要事求见赵老爷。”
“不见!老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见!”家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挥动的棍棒带起一阵风,萧逸能感觉到风掠过脸庞的凉意。
“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萧逸的目光扫过这几个家丁,心中暗自盘算。
硬闯肯定不行,对方人多势众,自已和彭泽恐怕难以招架。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看来,只能智取了……”萧逸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低声对彭泽说道。
萧逸附在彭泽耳边低语几句,他能感觉到彭泽耳朵传来的温热,彭泽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去。
萧逸则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不多时,彭泽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浩浩荡荡地赶来。
灾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却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长期未洗澡的酸臭味,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木棍,高喊着“还我粮食!还我公道!”的口号,那声音如同雷鸣般在耳边炸响,声势震天。
萧逸能看到灾民们手中的锄头和木棍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他们的
看到这阵阵杀气腾腾的景象,守门的家丁们顿时慌了神。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面对如此气势的灾民,也不免有些胆怯。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家丁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萧逸见状,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赵富绅囤积居奇,克扣赈灾粮,罪大恶极!我等奉命前来查抄!”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庄园门口回荡,萧逸能感觉到自已的喉咙在震动。
灾民们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木棍,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庄园。
守门的家丁们被这气势吓得连连后退,有几个胆小的甚至直接丢下棍棒,抱头鼠窜。
萧逸和彭泽如同将领一般,一马当先,带领着灾民们冲破了庄园的防线,那一瞬间,萧逸能感觉到人群的推挤和周围热烈的气氛,仿佛正义的力量冲破了黑暗的堡垒。
庄园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精美的雕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萧逸能看到那楼阁的飞檐翘角,如同展翅欲飞的鸟儿。
与庄园外灾民们的凄惨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激起了灾民们的愤怒。
萧逸直奔粮仓而去。
粮仓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那铜锁看起来冰冷而坚硬。
萧逸抬起脚,用力一踹,他能感觉到脚上传来的反作用力,随后听到“哐当”一声,大门被踹开,一股浓郁的粮食香味扑面而来,那香味如同醇厚的美酒,让人心醉。
只见粮仓内,堆积如山的粮食,几乎快要触到屋顶。
那粮食粒粒,在微弱的光线里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好你个赵富绅,竟然私藏这么多粮食!”彭泽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萧逸能听到马蹄踏在地面上“哒哒”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
只见刘县令带着一队衙役,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现场。
“萧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搜查富绅的仓库!”刘县令指着萧逸的鼻子,厉声呵斥道,萧逸能看到刘县令脸上的横肉在抖动。
萧逸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他能感觉到刘县令喷到脸上的气息:“刘大人,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思赈灾济民,反而与奸商勾结,克扣赈灾粮,你还有脸来指责我?”
刘县令脸色一变,强词夺理道:“你这是污蔑!这些粮食都是赵老爷的私人财产,与赈灾粮无关!”
“是吗?”萧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请问刘大人,这些粮食上的官印,作何解释?” 他从粮堆中抽出一袋粮食,手指触摸到粮袋粗糙的布料,然后指着上面的官印说道。
刘县令顿时哑口无言,脸色变得煞白……
萧逸指着粮袋上的官印,语气凛冽如冰:“刘大人,这可是朝廷的官印,你还有什么话说?莫非你要告诉本官,赵富绅富可敌国,连官粮都能随意买卖?” 刘县令冷汗涔涔,面如死灰。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灾民们见状,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指责刘县令和赵富绅的罪行。
“好啊!原来是你们贪污了我们的救命粮!”
“狗官!奸商!不得好死!”
“打倒贪官!打倒奸商!”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彻云霄,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海浪,如潮水般涌向刘县令和赵富绅,萧逸能看到刘县令和赵富绅在这怒吼声中瑟瑟发抖,面无血色。
“来人啊!把这两个贪官污吏给我拿下!”萧逸一声令下,彭泽和衙役们立刻上前,将刘县令和赵富绅五花大绑。
萧逸能听到捆绑时绳子摩擦的“嗤嗤”声。
看着被捆绑的刘县令和赵富绅,萧逸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走到粮仓门口,高声宣布:“从今天起,这些粮食全部发放给灾民!任何人不得私藏,违者严惩不贷!”
话音刚落,灾民们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那欢呼声震得萧逸的耳朵嗡嗡作响,他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萧逸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烁。
“萧大人万岁!”
“萧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萧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赞誉声如潮水般涌来,萧逸站在人群中央,能感觉到众人炽热的目光和感激之情,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解决了赈灾事宜,萧逸准备返回朝堂。
他回身望了一眼身后欢呼雀跃的灾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自已这次赈灾之行,必将在朝堂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这朝堂的风向,怕是要变了……”萧逸低声自语,转身走向马车。
他掀开车帘,正准备上车,却突然停下了动作,目光投向远处……
他想起粮库似乎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妥当。
“等等。”萧逸放下车帘,对车夫说道,“我们先回粮库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