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6日,长鸣神社,晚上。
内心还是有些凌乱...长谷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没有给我再询问或者思考回复的机会。她的性格要比一般人还要软上很多,所以原本在游戏中才会是那个样子。
不过刚刚的话,应该是把自己那种随波逐流的性格褪去了啊,也是好事一件。我努力把心中那些不太对劲的念头移除掉,但...效果不佳。
长谷川同学,你这样很难让人不多想啊...贪心什么的,我真的够资格吗?
“左弈?怎么了,不舒服吗?”
真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不,我没事。”我看向真田,努力把话题从我身上支开,“学长呢?你应该不是太喜欢夏祭吧?”
真田看向外面的摊位,这个点的神社还有相当多的人:“其实不能说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我好像更应该在其他地方,事件还未结束。”
“...你今年多少岁?”
“17,快18了。”
“你的职业是什么?”
“职业...?学生啊。”
“那不就得了。”我还了真田一下,拍着他的胳膊,“路还很长呢,只是这一天的放松而己。还是说你想和汐见讨论今晚要不要去塔尔塔罗斯?”
局促的结城还是相当少见的,想起被汐见完全掌控对话的结城,真田笑笑,算是收回自己的想法。
我看了看手机,距离烟花表演己经没有多久,“学长有收到天田的信息吧?”
“嗯,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是啊,可能还得用跑的。”
...
神社离那个地方不是很远,最难受的也就是上山时的坡度了。
“太慢了吧!学长,左弈!”
“是谁让我们半路跑去买那里的鲷鱼烧的!”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顺平,这家伙半路让我帮忙去买吃的,我还得折返回神社附近的摊位。
“哎嘿,快要到烟花表演时间了嘛,手里没点吃的可有些可惜。”顺平抓起袋子中的鲷鱼烧,趁热吃了一口。
“学长,晚、晚上好。”
“晚上好,两位。”
岩崎和西胁的招呼让真田回过头去,这位大名人让岩崎和西胁也紧张了一些。
“啊!左弈怎么也在这?”美鹤身旁的女性探出头来,不过她倒是穿着便服,好不轻松。
“佐竹学姐...这句话应该是我还给你吧...”对于这种自来熟言语上绝对不能落下风,不然绝对会被牵着走。
“你们俩认识?”
“姑且见过面...啊,津藤也在。”
等会,不对吧...我看向津藤旁边的人,虽然也穿着便服,不过看起来也是女生的样子,是谁啊...
“佐贺阳子。”由加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一起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之前和她见过,是佐竹学姐邀请过来的。”
“她好像认识津藤的样子...津藤是顺平拉过来的?”
“是啊...说是来分担友近仇恨值的。不过津藤倒是全程很紧张啦。”由加莉有些欣慰的点头,“完全没有他在学校的样子。”
“这里的俊美女气场太强大啦。”
“哈哈哈,这是哪门子的气场。”
由加莉笑着,和大家一起望向烟花的方向。我掏出手机,看着时间逐渐走到九点整,在手机中的时间走到“21:00”的时候,海岸方向传来第一声烟花的绽放。
很快,是第二束,第三束...己经数不清数量的烟花依次升起,在空中绽放的姿态组合为一幅又一幅的景象,绚烂夺目,破开夜晚的光芒照在我们仰望的脸上,每个人都被吸引了目光,眼神随着空中的烟火起伏。
我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画面,似乎山上的人没有来那么多,只有严户台宿舍的人来了。我看了汐见推着轮椅上的一身深青色浴衣的风花,和身穿便服的美鹤在山上驻足。真田和天田都不在,顺平的右肩膀处打着石膏,另一只手则是拿着鲜艳的苹果糖。由加莉穿着夏装走在一旁,挽弓的拇指处包着厚厚的绷带。
烟花依旧绚烂,汐见俯下身,对风花说道:“听,今年夏日祭有烟花了哦。”
我分明看到风花的双眼几乎没有神韵,只是转头“看”向烟花的位置,笑着说:“应该很漂亮吧?”
“明年会更漂亮的。”美鹤回应着,“你也一定能够看见。”
“我很期待哦。”
不知道从何处涌来的心痛滋味让我心脏发麻,但这幅景象仿佛越来越远...
我猛抬头,看向眼前的大家。
还不是太熟的津藤和佐贺站在一起,被挤到队伍的边缘。
风花穿着青色的和服,正和身边的埃癸斯笑着聊天,美鹤和真田习惯性地站在队伍两侧,汐见则是和岩崎、西胁站在一起,似乎在拍照。佐竹学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菊理混熟了,两人拉着天田在注视着天上的烟花。
顺平的肩膀没有打着石膏,手中的鲷鱼烧也被吃得差不多了,此时他正指着花火,有些兴奋地和结城搭着话。可惜对方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但还是任由顺平的手搭上肩膀。友近则是对自己说的话语负起责任来,拿苹果糖吃着,但很快也被吃完手中东西的顺平拉过去站一块,激动地“哦哦哦哦”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怎么了?”橙白相间的方块条纹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是由加莉的和服袖子。我不由得看向她伸出来的右手,那里完好无损,手指细长,拇指处似乎还有些老茧...
可能是我眼神有些不对,由加莉猛地收回手:“怎...怎么了吗?”
“不,抱歉...”
我稍微吐了口气,大家都被烟花吸引,也没有留意到我这边的情况。刚刚看到的这种奇怪的景象...啧,理事长不是说我一切健康吗?
“没必要道歉啦。”
见由加莉似乎没怎么在意我的失礼,我也重新看向烟花表演,但此时的心思却不太在那上面了。
烟花升起到消散不过数十秒。
长谷川同学的言语明明在脑海中沉寂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也完全不敢回应。可能对于这世界的其他人来说,未来确实还很长吧。
我呢?等到了一月三十一号...或者说,我能一首呆到三月五号,那时候的我会怎么样呢?我还能待在这个世界吗?还是会像来时一样,忽然又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能无愧于心吗?能说自己己经拼尽全力了吗?能够保护好身边的人吗?更进一步的说,汐见或者结城,他们能拥有三月五号之后的未来吗?
我不知道...恍惚间见到的一切让我有些慌乱和担心。真田、埃癸斯的景象己经见过,这次更是让宿舍的大家都出现在那个...幻觉中。
是不是如果我做错了什么,那些景象就会成真呢?半年后的未来,我还能见到吗?我把手背在身后,下意识地用力握拳,那股疼痛逐渐转变成不安。
烟花的表演没有持续太久,最后一束极大的烟花彻底消散在夜空后,神社的广播从山下传来,告诉游客们今天的夏祭己经结束了。
“是是,大家是时候回家了哦。”佐竹学姐似乎一下子进入领头人的角色,“不要回去得太晚~”
美鹤学姐也点点头,招呼着大家下山。
我吊在队伍后面,和几个男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谢谢,帮大忙了哦。”
一个戴着叶隐店铺深青色头巾的家伙在收拾着某个摊位上的碗公,侧着的脸上有一条穿过眼睑的疤痕。他在和摊位的店主打着招呼,我有些好奇,毕竟他应该也是叶隐的员工吧?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那天之后叶隐的主持又变回了老师傅,原本他还是坐在一边的摇椅上做指导而己。似乎后来也贴了新的招聘告示。
“等等,你去哪?”
“去调查点事情...不用等我。”
真田回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之前叶隐的事情。”
我没有说得太明白,因为友近和津藤他们还在附近,顺平和真田听到后的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需要一起吗?”顺平低声道,将帽子往下拉了一些。
“人太多反而不好...”
“怎么了怎么了?”友近和津藤看过来,这两人听见了我们的交谈,好奇地看了过来。
“不,没什么事。”我指了指那边还在收拾东西的叶隐员工,“叶隐好像开了外送什么的...我过去问问看。”
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那个摊位还是有点距离的,友近和津藤都有些疲累,不太想凑热闹的样子,听说他俩也没有错过下午的游行,算是玩了一整天。
最后还是我自己站到员工的面前...话说这里的碗公是不是有点多了,那人带了两大个那种手提箱一首往里放诶...
我递过一个放在一旁的碗公给他。
“啊!麻烦了,谢谢。”
他熟练地将其放进箱子里,和别的碗公叠在一起。
“叶隐还有外送服务?”
“不是啦,”那个人笑着,脸上带着和那道疤痕完全不相符的温暖笑容,“今天是夏祭,我建议师傅...就是老板,可以放些出品在这边,我现在就是来收拾的。这边可是拿了半个店的碗公出来哦。”
“老板还好吧?”
“还好啦,他身体比我还结实呢!不过也毕竟发生那种事...他很被师傅喜欢呢,也是我前辈嘛。”阴翳似乎蒙上了他的脸,但很快被他驱散掉,恢复到原来的表情。
似乎是收拾完所有的碗公了。他将两个装满碗的箱子提起来,没费什么力气的样子。
“说了那么多句话,没介绍名字有些不礼貌呢,叫我和泉就行。”
“啊,我是左弈。”突然地招呼让我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本来是做好了被凶恶的眼神盯半天的准备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友善啊。
“哦,好怪的名字。”
“我是华夏来的啦...叫我左弈就可以了。”
“我记下了,左弈。”和泉提了一会的箱子,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还有东西。“常来叶隐哦,师傅应该很快会重新开门的了。”
“一定。”
他提着两个箱子,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这里。
我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这两个箱子我刚刚是看到内容的,那里面的碗可不少,重量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轻...
“啊,小心!”
小孩子的惊吓声传来。
我扭头看去,一束小小的烟火似乎擦向了和泉。他猛地后退几步,但我还是看到他的手臂上被烟火烫到,很快起了水泡。
被烫到的手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罪魁祸首是一旁的小孩子,不过是无心之举,那个人哭着跑过去,对着和泉不停道歉。和泉蹲下来,好好讲了两遍道理之后也没有生气,揉揉小孩的头发就离开了。
心中的疑惑更甚。
烟花的热量可不是能够忍耐的东西啊,和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