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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雨前宁静

司徒枫给冷月上完药后其实还在惊叹她受伤一声也不吭,一抬头,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早就暴露她的疼痛了,看她明明难受还要憋住,司徒枫就一肚子火,“干嘛憋着。”语气里明显的不满。“没事。”

又是这句话……司徒枫的火气越来越大,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在隐忍,手上缠绷带的力道慢慢加重,冷月吃痛地收回手,怨恨的瞪了他一眼。

反应过来刚刚的失态以后,司徒枫又改回原来的平静,他耐着性子,温柔的说:“过来,我轻点。”

冷月没有理他,司徒枫不恼,既然她不过来,那我过去呗。

他往冷月的旁边挪过去,轻轻拉过她的手继续帮她包扎,冷月没有再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人。他的睫毛轻颤,眼神中再没有平日里的冷漠,而是温柔,和心疼……他心疼自已吗?

“你怎么会带这些东西,而且手法还这么娴熟?”这是冷月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

“小时候贪玩经常受伤,我父母也不怎么管我,他们被日本鬼子杀了以后我就参军了,平时训练的多,天天往医院跑也麻烦,就学了这些。”他以十分平静的口吻诉说这一切。

冷月心里一颤,随即恢复波澜不惊的样子。司徒枫轻轻吹着她的伤口,“在我面前,你不用假装坚强。”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许诺什么。

冷月默然不语,她的内心仿佛被错综复杂的思绪所缠绕,难以挣脱。她真的感到无所适从,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思绪纷飞,前所未有地纷乱。

她从未设想过,自已精心构筑的防线,那层用以抵御外界伤害的伪装,竟会如此轻易地被一位外人以平和的姿态所穿透,他究竟是如何洞悉这一切的?

司徒枫,这位与她有着相似灵魂的存在,他的出现仿佛一道温柔的光芒,照亮了她内心深处的幽暗角落。正是因为这份相似,让他能够深刻理解她的孤独与挣扎,她的坚强与脆弱。

她不知道自已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她更不知道他对自已做的这些是出于喜欢还是说有别的目的,但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座矗立千年的冰山,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缓缓融化,释放出深藏已久的纯净与清澈。

包扎完后司徒枫把他的外套给她披上,接着站起身来从河里捞了两条鱼,虽然个头是小了点……用削好的木签子串好后架在了火堆旁边,焰火发出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真是生的俊美。冷月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现在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没有战火,没有敌人。司徒枫把烤鱼递给她,两个人围在火堆旁安静的吃东西,真是难得的温馨。

吃完东西后司徒枫想让她先去休息,他来守着,但还是被冷月一口拒绝了。

“为什么?”他看着她倔强的背影。

“睡不着,你睡吧。”

“我陪你。”

“……”

冷月想自已待一会儿,她不是讨厌他,只是她担心她不知不觉流下的泪会被人看见,心里挺不自在的,听司徒枫说要陪自已,她心里又是一阵斗争,“随便你。”

两个人坐在地上看着夜晚的天空,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他也是这样默默陪她。月光还是那么皎洁,让人心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依稀记得他们相对无言的坐着,到后面冷月就睡着了。

冷月打着瞌睡,头像小鸡啄米似的终于落在了蜷起的膝盖上。耳边传来缓慢又有节奏的呼吸声。

司徒枫头一转就对上了冷月那清冷的面庞,即使垂下的刘海或是头发挡住了半边,她的五官依旧精致,一股子的英气,但那使得冷月身上的清冷感更强烈,可平静入睡的神色又增添几分别致的温柔。

司徒枫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一个警觉性极强的狙击手就这么在自已身边毫无防备的睡着了,还是有点小小的惊讶。

司徒枫轻轻抱起冷月,手上的动作避开她的伤,轻轻把她放在铺好的干草堆上,他浅笑着帮她理好头发,深山里真是冷的刺骨,司徒枫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冷月的身上,她睡觉的神色轻变,好像在努力往那还带有他的体温的衣服里面钻,司徒枫就静静坐在她旁边慢慢睡着了。

可能他自已也不知道,那一天是他那几年以来笑的最多的一次。

第七天……

到了该出森林的这天了,所有人倒是在里面相安无事的勉强过好了这几天。

欧阳兰收拾着她那令人厌烦的帐篷,收来收去的麻烦死了。陆子澄扫了一眼她正不断变化的表情,傻笑着去把火堆给处理了。走在林荫小道上,欧阳兰依旧是一脸不高兴,那感觉就像是藏在柳如烟鞋底的TNT被她发现一样难受,陆子澄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看她青一下紫一下的变脸,实在是憋不住了大笑出声,欧阳兰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一跳,“喂喂喂,你没事吧,待林子里几天不会把你人给待傻了吧。”

陆子澄勉强止住笑意,眉眼弯弯地看着她,“那你表演川剧变脸干嘛,太有意思了。”

欧阳兰思索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在嘲笑她,平时那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么能受得住这气,她扬起腿狠狠踢在陆子澄的(皮鼓)上,陆子澄瞬间在原地弹跳起步,他的手胡乱抓着自已的(皮鼓),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啊啊啊啊啊!你那么用力干嘛,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欧阳兰仰起脸抱臂在一边看着他跳踢踏舞,不禁痴笑出声,“谁让你要说我坏话,哼~”

陆子澄看她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屁颠颠的跑到她旁边,“不生气了?”

欧阳兰没有回答他,只是得意的45°角仰望天空,陆子澄笑着把她的背包拿下自已背上继续向前走,欧阳兰愣了一会儿,“你,你干嘛。”

陆子澄回过头,“快走啦。”

欧阳兰看着他傻愣愣的背影,原来他是在逗自已,不想让自已心情太糟啊。想到这,她的眼眶一红,快步跟了上去。

会有人接受你的所有缺点,读懂你的所有隐晦,然后好好爱你包容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因为你是欧阳兰,所以我可以包容你的所有小脾气。

薛敏和刘成肩并肩无言地走在一起,她很忙的样子一直在抠手指,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她抬起头看着刘成认真道:“刘成,我……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组织?”

刘成停下脚步,看着薛敏的眼睛,“薛敏,我知道你很想家,但你也知道,你和老白之前一直是单线联系,能证明你身份的人几乎只有他,但他已经死了……”

薛敏失望的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没有着急,我只是过够了这种漂浮不定的生活了,我现在乱的连我自已究竟是谁都不能确定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怀疑我不是白鸽,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而已,我真的,太害怕了……”

刘成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别担心,总会留下点东西了,上峰已经派人找当年的资料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回家的。”

薛敏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她还是很担心。刘成牵起她的手整个包住,“薛敏,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白鸽,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白鸽。”他深情地看着薛敏,想让她安心一点。

薛敏对上他的眼睛,不自在的收回了手,虽然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这种氛围还是挺让她,尴尬的,不是不喜欢刘成,是还没适应这种相处方式。

刘成看她没有表情的抽回手,但耳尖的红色出卖了她,刘成继续进攻,他双手圈着薛敏,把她深深按在自已的怀里,“薛敏,不要拒绝我了,我会伤心的。”

薛敏刚开始还想挣扎一下,但听了他的话后她不动了,我们只是相爱彼此而已,有什么错?他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会爱,他也需要爱,在这个乱世里,他们身为军人出生入死在每一个任务里,炮火无情,子弹无情,生命不知道在那一刻就终结了,为什么不在活的时候享受爱呢?薛敏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吸吮着他身上的气味,她想永远记住他。

“刘成,我爱你。”薛敏在他怀里小声出声。

刘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他用头摩擦着她的头,宠溺着道:“傻瓜,我也爱你,你终于肯对我说了。”

“哟哟哟~姐大,你们这是在干嘛呀~”一阵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依旧是那娇娇的柳氏招牌嗲音。薛敏连忙挣脱开刘成的双臂,疯狂地理着自已掉下来的碎发。

柳如烟两人和童玲玲两人双双对视一眼后迅速跑了过去。“头儿~你们在干嘛呀~”童玲玲拍着双手一脸奸笑的看着两人。

江耀也忍不住调侃,“薛敏,你的脸怎么了。”

侯承诺突然夹着嗓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小~傻~瓜~”

被几个人炮轰着起哄的薛敏,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刘成连忙挡在薛敏面前,笑着说:“诶我说,你们别吓到我老婆了啊。”

柳如烟又一步走上前,挑起薛敏的下巴,“姐大~你害羞什么呀,我们都知道的~”

薛敏拍开她的手,收回刚才的害羞一脸严肃道:“柳如烟,你再说,回去写1000字报告,说说你在林子的这几天的过程和感想。”

柳如烟连忙收回手,装腔着用另一只手拍那只手,“都怪你,瞎乱说什么话。”

自言自语后又对着薛敏道:“姐大~刚刚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怪手着了魔,你别往心里去啊。”

众人被她那自导自演的演技哄笑一阵,“如烟姐,你原来还会讲笑话啊。”

“去去去,你个小蹄子别瞎掺和。”

江耀连忙护犊,“如烟啊,你别欺负我们玲玲啊。”

侯承诺又上前打趣,“诶我说江耀,平时也没看你这么护犊子,你是不是~”

眼看局面马上要混乱,刘成连忙想出声制止,谁知又一道女声传来,“是谁要欺负我们玲玲啊。”

欧阳兰和陆子澄姗姗来迟,童玲玲看到欧阳兰来了又跑到她的身后,“兰兰姐……”

“诶我说柳狐狸,是不是你欺负玲玲啊。”

柳如烟被突然点名很是气恼,“我看戏呢怎么就欺负她了啊。”

“那你说怎么回事。”

两人才刚见面又要吵起来,站在旁边的陆子澄忙把两人分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刘成:“诶我说各位,要不我们回去再吵怎么样,现在还是赶紧出林子吧,错过接应的人,那我们就要跑回江海城了。”

两人听着刘成的话才后知后觉,也是,先回去最重要,毕竟,柳如烟是真想躺回那舒服的小床了,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去烦黄玉池给她换床了。

八个人一起往林子外走,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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