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光从头顶撒下,透过簇拥的叶子间的丝丝缝隙落在林子里,司徒枫带着她飞快地跑着,这人丝毫没有顾及她腿上的伤一直在跑,剧烈的动作扯的伤口愈发疼痛,她吃痛地闷哼一声。听到她的声音司徒枫刹住脚步才停了下来,“伤哪儿了。”
“我没事。”
“……”
他蹲下身子,手想去挽她的裤腿,又是一阵窸窣的声音,刚放松的弦又被瞬间拉紧,幽幽的男声传了过来,他把帽子放下,“别紧张,我不会害你们。”
司徒枫皱了皱眉,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是谁。”
“嗯?司徒组长不认识我了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个男人的面容,“伍肆。”
“记性不错。”伍肆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对着月光开始捣鼓了起来。
司徒枫示意冷月那就是潜藏在日军的特工后,两人放下了戒备,“你怎么在这儿。”
伍肆轻笑了一声,“当然也是来找实验室的。”
司徒枫没接他的话,刚转头想继续查看冷月的伤势就看到她发白的嘴唇和正欲倒下的人,他眼疾手快地拉住冷月将她带到自已怀里,冷月根本抬不起眼皮,只闻到一股清冽的木质香,和知道自已躺在某个人的怀里,但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起来,只感觉小腿传来一阵刺骨的痛。
司徒枫挽起她的裤腿,刚刚被扎的地方,皮肤周围有一点点发紫,伤口还在微微渗血,伍肆看了一眼后就从不远处跳了过来,他什么也没说,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没管司徒枫带着怀疑的眼神就把瓶里的粉末倒在她的创口上,冷月抓着司徒枫手臂的力道更重了些。伍肆捡起旁边大片的树叶,知道他想干什么后,司徒枫阻止了他的动作,从身上掏出一个手帕,展开后就紧紧地给冷月包扎,这人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伤口还在痛着,他还把东西扎那么紧,伍肆把拿出刚刚还在手里把玩的银针,在冷月的伤口上面又扎了一针,发黑的血顺着她的腿缓缓流下来,他解释着,“刚刚伤她的箭上抹了毒,放血。”
司徒枫不带感情地“嗯”了一声,“谢谢。”
伍肆讪笑了一下,“没事,我说过必要时会帮你们的,那个女人中的不是什么很危险的毒,等会儿血止住以后就没什么问题了,现在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等会儿鬼子发现尸体后会追出来的。”
司徒枫把冷月背上以后,意思意思的道别以后就顺着原来做的标记向林子外走。冷月趴在他的背上总感觉不太舒服,而且还是长大后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背,想着就挣扎地说想自已下来走。
司徒枫把头微微一偏,“你确定?”
冷月点了下头,刚想放手就发觉司徒枫拉着她双腿的力道更深了一些,又是淡淡的一句,“再乱动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已现在口干舌燥的,而且没有一点力气,算了,不跟这个腹黑男争。冷月撇撇嘴就没有继续乱动了。就这样被司徒枫背了一路终于是找到了原先他们开进石头村的车,把冷月毫不留情的丢在后座以后,司徒枫就发动引擎默默的开车回去了。
深秋的夜晚,寒风如刃,无情地切割着空气,也似乎穿透了人的思绪,让头脑不自觉地感受到一丝凉意。冷月静静地坐在车后座,目光穿透车窗,凝视着外面不断倒退的风景,那些景致依旧那么美丽,宛如一幅幅流动的画卷,然而她却发现,自从踏上参军的征途后,自已似乎已很久没有如此细致地品味过自然的韵味了。
她轻轻地将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刘海拨至一侧,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经意,却又透露出内心的细腻与敏感。然而,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之中,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傍晚时分,与那个男人发生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冷月曾以为自已已经足够坚强,足以封闭自已的心门,不让任何情感轻易渗透。她曾尝试着将内心的坚冰筑得更厚,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已不再受伤。然而,当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时,她发现自已竟然毫无防备地被击中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让她感到既困惑又迷茫,她不知道自已究竟喜欢谁,又爱着谁,或许只是不愿意去面对那份真实的情感罢了。
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憧憬,她不知道自已这一生还能不能找到自已的那一份安宁和幸福,这两样东西对她来说真是太难得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至少现在,她是不喜欢司徒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