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紧张地看向他。
就听到他道:“婚礼继续,婚纱我会安排人再给你做,到时候我会让设计师联系你。婚纱照你看看,国内拍还是国外拍,我会把时间抽出来。”
“有意思吗?”余安安压着怒火问,“你根本不信任我,不爱我,为什么非要在一起互相折磨?你是不是恨我呀陆北辰,你是不是很恨我?”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瞬间崩盘了,他起身,冲到余安安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我恨你,所以我给你爸治病,所以娶你。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这么大的火,眼眶通红,五官狰狞,像一只被激怒,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脖颈的狮子。
她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胸脯大力起伏,呼吸困难。
她死攥着拳头,不让自已的泪落下来。
空气仿佛死寂了一般,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响起,快速地耗尽了所有的氧气。
他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嘟起的红唇,瞪大的水眸,披散的乌黑的头发轻轻晃动着,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一般,大手搂起她绷直的腰身把她抱了起来,俯身就去吻,却被猛地推开了。
“陆北辰,你TM的是不是疯了?”她怒瞪着他,像被激怒地小兽一般低声嘶吼。
陆北辰看着夺门而出的余安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是呀!
他是疯了吗?
他大概真的是疯了。
毕竟是医院,爸爸还在做检查。
余安安无处可逃,只能去卫生间缓和情绪。
她看着镜子里愤怒还没有褪去而显得陌生至极的脸,陌生又让人心惊。
不能让爸爸看出来的。
她从兜里取出湿纸巾,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又仔细的化了个淡妆。
等她出去,余博超已经做完检查了。
陈百川的办公室里,陆北辰已经恢复了儒雅矜贵的模样,坐在沙发上和余博超一起,听着陈百川的诊断。
等陈百川说完了,又礼貌的问了几个问题。
陈百川一一回答了。
最后陆北辰看向余博超,“叔叔,要不我们就住下,尽早做手术,尽早恢复。”
虽然他说成功率很高,但毕竟是手术就有风险,况且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实在是赌不起。
余博超想了想,沉吟道:“这是大事,我得好好想想,和安安商量商量。”
陆北辰抬头,看着站在一侧,已经恢复正常的余安安,沉沉的眸子锁定她,“对,确实应该好好想想。”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余安安却总觉得他在点拨,甚至是在威胁自已。
她控制不住看向他,又强迫自已收回了目光。
但愿是自已想多了吧,他那么骄傲的人,犯不着威胁她。
之后两人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把余博超送回了家。
临走的时候,余博超叫住了余安安。
余安安转头,笑着问,“怎么了爸爸?要不我今晚就住在家里,陪陪你。”
“去忙你的事情吧,”他伸手帮她把衣服的帽子戴好,看了眼已经下楼的陆北辰,想嘱咐几句的,却又忍住了,只是道:“和北辰好好的。”
余安安点了点头,“好,我知道的爸爸。”
雪下大了,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家属院住的都是老人,上课的上课,不上课的也没几个出门的,破败的院子安静到能听到雪花落下的声音。
余安安走出门洞,看着靠车站着的陆北辰,雪落在他的乌黑的发上,灰色大衣上,他沉默的抽着烟,安静的看着她。
一眼万年,却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
放在衣服兜里的手紧了紧,她踩着雪朝他走去,露出一个感激的笑,“今天谢谢你了。”
他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却又很快的适应了,轻松道:“所以呢,你打算如何谢谢我?”
“你说。”
陆北辰想说的,可他结果是什么,假装无所谓道:“先放着,等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余安安淡淡的应了声,“好。”
陆北辰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她说完,朝着自已的车走去。
陆北辰回头看她,她纤细单薄的背影慢慢的融在了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的雪里面。
他失落的收回目光,打开门,上了车。
余安安并没有着急回家,开着车在路上晃荡着,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越发的理解了物是人非的悲凉和无奈。
最后她把车停在路边,去小商店买了一包水果糖,只可惜,没有他吃的那种。
她在商店门口,打开一颗放到嘴里,明明也是桃子味的,样子也差不多,但味道却差了好多,太甜了,有一股工业合成的味道。
她吐到糖纸上,随手丢到了一侧的垃圾桶里,抬头,看着货架上的香烟,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包。
留给她排解情绪的时间不多,刚上车,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店里打来的,说是有人订了蛋糕,晚上用,要她亲自做。
“好,我这就过去。”
店刚开起来的时候,不知道生意会怎么样,请的人少,所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她亲手做的,她做的好吃,花样多,顾客越来越多了。后来,她招了师傅,自已只把关质量,除了新品,很少亲自动作了。
所以一般要求她亲自做的,都是老主顾。
余安安回到店里,开始忙活。
蛋糕做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蛋糕被快递拿走了,她站在门口看着外面。
下雪了,又是商业园区,街上的人很少。
余安安本打算下班回家的,门口的风铃响起。
“打电话不接,就猜到了你在店里。”欧阳橙橙提着一大包的吃的走了进来,“我买了我们大学门口那家的麻辣香锅,还买了啤酒。”
余安安笑道:“你怎么我想吃了。”
欧阳橙橙得意笑道:“我是谁呀?我可是你的铁蜜呀,当然知道了。今年第一场雪,我们肯定要一起度过的。”
她提着东西去了靠窗的桌子,余安安去里面拿了碗筷。
欧阳橙橙看了看四周问,“怎么就一个人了?其他人呢?”
“第一场雪呀,没什么人就让她回去了。”
“真是好老板,”欧阳橙橙称赞着举起大拇指,“棒棒棒!余老板最棒了。”
余安安就笑了。
欧阳橙橙是个小话痨,谈八卦,聊朋友,天天泡在手机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本来没什么胃口,可和她说这话,也吃了不少。
啤酒喝完了,欧阳橙橙边啃鸡爪边道:“对了,这周有聂安南的赛车比赛,你要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