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有意识起就在佛寺旁,不知不觉就成为了虔诚的佛教徒,就连和慧明发生关系,也是女方主动的。
和岁苦涩的想:他一个妖,为什么要妄想成佛?他配吗?苦头已经吃的够多了,他剩下的时间要为自已、为女儿活。
一大碗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佛骨汤下了肚,和岁很快昏睡了过去,现出了本体。
他的本体并不大,白莹莹软坨坨的一团,还没此时半夏的体型大。
孙石缘将果冻似的一团拎起来扔回床上。
此时正值盛夏,已经长到四个月大只穿着冰蚕丝肚兜的小和姑艰难的用手臂给自已翻了个身,再翻个身,直翻到她老父亲的身上。
枕着柔软温凉的一团,小和姑幸福的弯了弯大眼睛,满足的睡了过去。
这边一家三口的日子恬淡又温馨,另一边丢了佛骨的大雷音寺已经乱成了一团,就连养伤中的佛子慧明都被惊动了。
慧明看着空空如也的供奉佛骨的佛龛,神色严肃:“佛骨失窃当日,是谁当值?”
执事长老双手合十:“是圆瞑、圆真,他们那晚莫名睡了过去,直到天亮才被过来洒扫的小沙弥唤醒。贫僧查过,他们并未中过术法,更像是被人点了睡穴。”
慧明长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寺中排名第三的重宝丢失,等师尊回来,我们该如何交代?”
执事长老有些不解:“佛子,贫僧一直不明白,佛骨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慧明摇了摇头:“师侄也不是很清楚,佛骨似乎并不是人身上的任何一块骨头,听师尊说它是建寺之初就存在的宝贝。
师尊曾言佛骨之上有大秘密,若能参悟这个秘密,我们大雷音寺便能稳压西北魔域一头。”
执事长老顿时惊住了:“佛骨如此重要,怎么只排第三,看守也一直不是很严格?”
慧明叹了口气:“这是佛骨的特性决定的。师尊交代过,佛骨必须被时时供奉,香火不断,否则就会失去灵光。”
执事长老焦急道:“可如今佛骨失窃,香火肯定是断了,盗贼总不会还每日三炷香的供奉着它。”
慧明眼中满是忧虑:“不止如此,佛骨失窃对我们寺的声望也是个重大的打击。这样吧,我们先找个类似的东西代替佛骨,再派人暗中全力寻访。”
执事长老点了点头,叹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慧明眼中闪过决然:“师侄要去皇宫一趟,让神修那边也帮忙寻一下,寺里就劳烦师叔操持了。”
执事长老双手合十:“贫僧义不容辞,倒是佛子,千万保重佛体。”
天照皇宫。
当代天皇昭和不满的看着自已最为出色的女儿,“这是你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慧明直视着昭和的眼睛:“请父皇回答我,您是不是对他们父女做了什么?”
昭和目光微闪,嗤笑道:“朕只不过派人去教训了下敢欺负朕的掌上明珠的混蛋,怎么,心疼了?唉,怪不得都说女生外向,朕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慧明并未被他这么简单糊弄过去,她声音越发冰冷:“如果只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昭和不以为意道:“估计是变心了吧,男人变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朕当年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你送进佛教圣地,坐上佛子之位,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穷小子毁了自已的前程,毁了我们的大业?”
慧明冷笑:“和岁那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变心,你不要用你那肮脏的心思玷污了我们神圣的爱情!”
每当想起和岁那单薄的背影,那满是防备的眼神,慧明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如受伤的小兽一样不停的奔跑,好像一旦停下就会死一样。
她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为他挡去一切危险,直到那个男人出现……
脑中灵光一闪:能这么轻而易举盗走佛骨,会不会是他?可他一个修魔的拿佛骨有什么用?
摇了摇头,慧明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继续看向自已父皇,等一个答复。
父女持续对峙中。
半晌。
昭和见糊弄不过去了,再抵赖,他这个女儿说不定一张口就是一段真言咒了。
昭和道:“好吧,朕承认,朕是对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不等慧明跟他彻底翻脸,他叹道:“你和你娘说的那些,她和我讲了。丫头,你不该瞒着为父的,你可知那个叫和岁的妖的价值?”
一股被背叛的感觉击中了慧明,她娘怎么能将母女间的私密话说给父皇听呢!
慧明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昭和,脸色阴沉如水:“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昭和心中微微一惊,他没想到女儿对那只妖竟动了真感情,不过他并不慌,他神色上甚至带上了几分狂热:
“你知道吗?在将他押解进京的路上,国师简单做了下实验,发现他的血肉可不止能提高炼药的成功率,也不止能生死人肉白骨,它还能解万毒,包括异形怪物身上携带的!
最妙的是,它的血肉可以无限再生,我们只要将它养起来,我们的勇士们就不用死了,你们佛修的伤亡也会大大降低。
你时常把拯救苍生挂在嘴边,现在拯救苍生,彻底战胜异形怪物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忍心放弃吗?
你看看你身上的袈裟,看看你心中的佛祖,你回答朕,你会放弃吗?”
慧明只觉眼前发黑,耳中嗡鸣,她喃喃:“不,不会的,不……”
昭和也站了起来,他抓住慧明的双肩,抬高了声音:“这是苍生的福音!是他们生的希望!你真的要因一已之私,因护一人而害死万万人吗?”
慧明依旧在摇头:“不,不会的。”
只是声音已经弱了许多,无力了许多。
昭和的声音如恶魔低语:“好孩子,你告诉父皇,这只救世的宝药,它在哪里?”
慧明挣扎着后退,后退,直到后背重重的抵在密室的门扉上,她才如梦初醒般道:“我要想想,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