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穿着睡袍从隔壁走进来,视线随意一扫,带着笑意:“好玩吗?”
黑豹梳毛的动作一顿,大惊,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探着脑袋查看房间的角落。
陆逍好笑拎起猫抓板,“劲儿真大,这么一会儿就抓烂了,房间没监控,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在卧室安监控?”
阿肆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陆逍笑意凝固在嘴边,咬牙道:“我不是变态!”
说完,陆逍踹掉拖鞋,往床上一躺,顺势把阿肆抱进怀里,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伤口。
触碰到毛绒的瞬间,陆逍心满意足地叹了声气,在黑豹颈侧蹭蹭脑袋:“小猫咪~真舒服。”
阿肆:“……”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大概是喝酒的原因,陆逍的体温比平时高许多,在还未通暖气的深秋,阿肆被他圈在怀里竟然有点出汗。
淅淅沥沥的雨声没停,空气中太行花的味道带了些潮。
陆逍呼吸的鼻音落在耳朵里,阿肆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挣扎着动了动。
“啧,别乱动,我都快睡着了。”陆逍嗓音含混不清,不满地将黑豹往自已怀里带,把阿肆挣扎出的那点距离再次填平。
黑豹的五感本身就比人类敏锐许多,陆逍的呼吸声心跳声在静寂昏暗的室内无限放大。
健身得当的身体带来的体温像蒸笼一样笼罩着阿肆。
惹得他心烦气躁,忍无可忍道:“陆逍,你不是说就搂一下吗?”
“嗯?”陆逍冷不丁从他嘴里听到自已的名字,缓缓睁开眼睛,揉捏着黑豹的爪垫,耍赖道:“是你自已说的,我又没同意。”
阿肆气结,利爪从爪垫里探出,想给他一巴掌。
陆逍嗅着阿肆身上淡淡的蜂蜜沐浴露的味道,埋在毛茸茸里满足道:“捡你回来太值了,你这个体型搂着睡觉正好,暖呼呼的,世界上不能没有小猫。”
阿肆磨牙强调:“我是食肉目猫科豹属,食肉目!不是人类的宠物猫。”
陆逍敷衍地“嗯嗯”两声,“知道知道,能轻易拧断人类的脖子,你最威风最凶猛了。”
没等阿肆开口,他又补充道:“但我捡回来带回家了,就是我的,宋槐序,你连名字都是我起的,踏踏实实做我的小猫,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要知道,除了我,没人可以护得住你。”
阿肆平静道:“你在威胁我吗?”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我只是在说一些实话而已。”
陆逍的手不老实地放在黑豹软乎毛绒的腹部,感受到他强忍下身体本能的抗拒后。
用力揉了揉。
低声笑笑,恶劣道:“你不是也很清楚吗?否则也不会让我搂着,现在很想揍我吧?但是只能忍着?”
阿肆觉得这人真的太坏心眼了,说的话跟小刀一样戳人心窝子。
探出利爪的爪垫按在陆逍手背上,冷声威胁道:“既然知道就别一个劲儿蹬鼻子上脸,小心我真的忍不住把你给杀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陆逍闭着眼,悠闲地着他的脑袋,明显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阿肆只觉得太阳穴拉扯着突突跳动,这个人听不懂人话吗?
面对这么一个无耻的家伙,头疼!
干燥的掌心攥住了黑豹细长毛绒的尾巴。
“!!!”
阿肆惊慌,再也无法忍受地扇了他胳膊一巴掌,利爪划破睡衣,在陆逍胳膊上留下三道血痕。
陆逍疼得倒抽一口气,猛地坐起来,就着夜灯微弱的光看了眼自已的胳膊,疼是疼了点,但只是渗出点血丝,没什么大碍。
他又重新躺下,把胳膊凑到阿肆嘴边,“动物的唾液能消毒,你挠的你给??。”
阿肆用爪垫拍开他的胳膊,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是喝醉了在耍酒疯吗?”
“没醉啊,我酒量挺好的。”陆逍捏捏阿肆的脸,“猫咪都会舔自已的屁股做清洁,你这个习惯可以没有。”
阿肆默默挪到床边,掀开被子盖上,在陆逍凑过来的瞬间化类。
陆逍不满道:“你怎么变了?”
宋槐序警惕地盯着他,开始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
“真小气,我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就让搂那么一会儿。”陆逍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着宋槐序,“晚安。”
“…………?”宋槐序满脸问号地看着陆逍的后脑勺,小声骂他:“有病吧。”
陆逍浑不在意的开口:“对啊,我有病,小猫是生活的良药,但是你不给治。”
宋槐序揉揉眉心,越发觉得陆逍脑子不正常,简直莫名其妙,干嘛非要跟他睡一张床?人类真的好没有边界感!
旁边陆逍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在酒精的驱使下很快进入沉睡。
宋槐序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实在接受不了跟外人睡一张床。
他抱着枕头下了床,本想睡在地毯上,但眼睛看到猫抓板的刹那,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手指头轻轻挠了几下,蜷缩着身体躺在里面,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陆逍半夜被渴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想倒杯水喝,发现房间布局不对,这才想起来他睡在了宋槐序屋里。
陆逍扯扯自已烂成布条的睡袍袖子,侧目看去,床的另一边没有人。
他环顾四周,赤脚下床,蹑手蹑脚走到猫抓板前蹲下。
看着骑在枕头上,脑袋埋在上面睡得正香的宋槐序,无声失笑。
食肉目猫科豹属的森林猛兽,被抢了床只能苦哈哈睡猫抓板,真委屈。
陆逍勾着宋槐序的腿弯,刚刚将他抱起来,他便醒了。
尚未完全清醒的眸里像蒙了层水雾,嗓音含混问道:“你干嘛?”
落地夜灯为宋槐序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陆逍的睡衣他穿着过于宽松,领口下滑露出大片的锁骨,锁骨窝晕出晃人的阴影。
陆逍嘴唇动了下,从他身上挪开视线,“抱你上床睡觉,猫抓板不硌得慌?”
宋槐序坦然道:“还行,比笼子里舒服多了。”
陆逍没说话,将他放到床上,还贴心地给他盖上被子,这才抬脚离开,即将关上门时,忽然开口:“阿肆,晚安。”
宋槐序愣了下,盯着关闭的房门摸摸自已的脖子,小声道:“莫名其妙,干嘛叫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