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几个人坐在警察对面，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都说了，是那个女孩先招惹我儿子，我儿子才吓唬了她几句的！”
“况且我儿子可没追她，她自己跑到四楼不小心掉下去了，要怪就怪幼儿园安全问题，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园方也没错！”幼儿园的负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争辩道：
“四楼本来就不允许小朋友上去，是茜茜自己不听话非要到四楼去玩，我们都不知道她怎么上去的！”
我静静地听着这几个人的吵嚷，问：
“那监控呢？”
“监控坏了。”幼儿园的负责人眼珠一转，道：
“四楼监控已经坏了很多年的，因为根本不会有小朋友跑上去，所有根本就没修。”
“这样看，归根结底还是你女儿自己的问题。”男孩母亲把矛头对准了我，嫌恶道：
“你女儿顽皮又爱和人吵架，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就别把错堆在别人身上。”
我看着这一整间的牛鬼蛇神，心脏如钝刀子割过一般，泛起剧痛。
茜茜那样乖巧听话的性子，在他们的口中，成了一个自作自受、十恶不赦的坏孩子。
“路先生，你也听见了，茜茜的死，确实是意外。”梁羡的声音适时响起。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表面上是出于对茜茜的愧疚，实际上是因为那个追逐茜茜的男孩也姓梁，同他家有些亲戚关系。
三天前，他发了一条微博力挺姜穗，希望业内停止对她的恶意打压，同时还提到我不仅要和姜穗离婚，也不愿抚养养女，所以故意拖延去医院的时间。
梁羡在影视圈粉丝无数，这条博文一出，对我的阴谋论的说法甚嚣尘上，舆论再次倒向了姜穗那边。
梁羡脸上笑意温和，却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我知道，他想尽快息事宁人。
可我怎会如他的愿呢？
我掏出一个带血的鸭子玩偶，平静地对审讯的警察道：
“这个小黄鸭是我女儿最喜欢的玩偶，每天都要抱在怀里。”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在内芯里放了一个录音机，录音机质量很好，她直到坠楼时，都抱着这个玩偶。”
“所以即便没有监控，我想，坠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段录音也能证明。”
我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如果你们怀疑录音造假，我会交给警方鉴定。”
“怎么样？要不要大家一起听一听？”
我看到梁羡完美无缺的表情管理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心中畅快无比。
录音机里的录音我已经听了无数遍。
我可怜的女儿，被那个顽劣的小男孩追到四楼，为了抢她手里的玩具，硬生生将她推下了楼。
而起因只是，她说自己的妈妈是个演员，小男孩说演员是最脏的职业，狠狠嘲笑了她。
她反驳了小男孩的话，就被记恨在心，放学时被追着，堵在了四楼。
“如果园方有监控却不提供的话，最后应该会以包庇罪论处吧？”我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负责人，一步一步地凑近她，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最后再问一遍。”
“监控，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