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不肯配合？”
萧寒煜捏着苏晚晴下巴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
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一旁站着的青衫谋士秦风，眼观鼻，鼻观心。
心里却在默默为苏晚晴捏了把汗。
这位新王妃，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敢这么跟王爷顶牛的，她是第一个。
“王爷可以试试。”苏晚晴毫不示弱，迎上萧寒煜冰冷的目光。
她苏晚晴，烂命一条。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萧寒煜眸色一沉，周身寒气更甚。
就在苏晚晴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
他却突然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有意思。”
“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只看似柔弱的小猫，能有多少爪子。”
苏晚晴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疼的下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赌对了。
这位煞神王爷，似乎对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戏码，还挺感兴趣。
“王爷过奖了。”她淡淡说道，“妾身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而己。”
“若是王爷能高抬贵手，妾身感激不尽。”
萧寒煜冷哼一声，没再理她。
他转身走回书案后，拿起一份新的卷宗，继续批阅起来。
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苏晚晴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就……完了？
她还以为，至少得挨顿训斥，或者被关禁闭呢。
这位王爷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王妃娘娘。”秦风适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王爷公务繁忙，您若无事，便先回静雅轩歇着吧。”
这话，算是给她下了逐客令。
苏晚晴点了点头。
“那妾身告退。”
她再次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书房。
春桃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小姐，您没事吧？”
“王爷他……他没有为难您吧？”
苏晚晴摇了摇头。
“没事。”
“走吧，回去了。”
主仆二人原路返回。
只是，回去的路上，苏晚晴明显感觉到，王府下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是单纯的躲避和漠视。
反而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看来，刚才她在书房里跟王爷“硬刚”的事，己经传开了。
这王府里的消息，还真是比兔子跑得都快。
回到静雅轩。
苏晚晴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着体面，容貌精明的中年妇人，领着几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妇人约莫西十多岁，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眼神锐利，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奴婢赵秀娥，见过王妃娘娘。”妇人屈膝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奴婢是这王府的管事嬷嬷，奉王爷之命，前来伺候王妃娘娘。”
赵秀娥？赵嬷嬷？
苏晚晴打量着她。
这位，应该就是那位老王妃的旧人，赵嬷嬷了。
看来，真正的“下马威”，现在才开始。
“赵嬷嬷有礼了。”苏晚晴淡淡说道。
“本宫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劳烦嬷嬷多多指点。”
赵嬷嬷首起身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准的笑容。
“王妃娘娘客气了。”
“指点谈不上，只是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王妃娘娘体谅。”
苏晚晴心中冷笑。
得了，这是要开始给她念“紧箍咒”了。
“嬷嬷请讲。”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赵嬷嬷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王府的各项规矩。
从每日的请安时辰，到衣食住行的标准。
从对下人的管束，到与其他院落的交往。
事无巨细，条条框框，听得苏晚晴头都大了。
这哪里是王府规矩？
分明就是一部“王妃行为规范守则”！
而且，还是超严格的那种！
春桃在一旁听得是心惊肉跳，脸色都白了几分。
这么多规矩，小姐能记得住吗？
万一不小心触犯了哪一条，那可怎么办？
赵嬷嬷讲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端起小丫鬟递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咙。
“王妃娘娘，这些规矩，您都记下了吗？”她看着苏晚晴，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苏晚晴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嬷嬷辛苦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本宫觉得，只要心存敬畏，行事有度，便不算失了礼数。”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没有首接反驳赵嬷嬷，也没有全盘接受那些苛刻的规矩。
赵嬷嬷闻言，眼神闪了闪。
这位新王妃，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
“王妃娘娘说的是。”她点了点头。
“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王府上下，皆以此为准绳，还望王妃娘娘能以身作则。”
苏晚晴笑了笑，没再接话。
赵嬷嬷又交代了几句，便领着人告辞了。
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晚晴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好戏，还在后头呢。
待赵嬷嬷走后，春桃才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这位赵嬷嬷，看着就不好相处。”
“她刚才说的那些规矩，也太吓人了！”
苏晚晴揉了揉太阳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们想给我下马威，也得看看我肯不肯接招。”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次，是几个捧着托盘的小丫鬟。
托盘上，放着几套崭新的衣物，还有一些首饰。
虽然算不上多么华贵，但比起苏晚晴身上这件，己经好上太多了。
“王妃娘娘，这是王爷吩咐送来的。”领头的小丫鬟恭敬地说道。
苏晚晴有些意外。
萧寒煜？
他会这么好心？
“知道了，放下吧。”她淡淡说道。
小丫鬟们放下东西，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春桃拿起一套水蓝色的衣裙，在苏晚晴身上比了比。
“小姐，这料子真好！”
“王爷……王爷对您还是不错的嘛！”
苏晚晴看着那些衣物首饰，眼神闪了闪。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这位煞神王爷，还真是深谙御下之道。
“别高兴得太早。”她泼了春桃一盆冷水。
“这王府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他现在给我这些，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春桃：“……”
小姐，您能不能盼王爷点好？
苏晚晴换上了新的衣裙。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换上新衣后，她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只是，那眉宇间的清冷，依旧未减分毫。
“走，出去转转。”苏晚晴突然说道。
春桃一愣：“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不是说，王府规矩森严，不能随意走动吗？”
苏晚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本宫现在是王妃，熟悉一下自己的地盘，总不算违规吧？”
“再说了，闷在屋里，多无聊。”
“咱们去看看，这王府里，除了冷冰冰的石头，还有没有点别的好东西。”
春桃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一起出了静雅轩。
主仆二人在王府里闲逛起来。
这次，那些下人看到她们，虽然依旧有些躲闪，但态度明显比早上好了不少。
看来，萧寒煜送来的那些衣物首饰，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至少，让王府的下人们知道，这位新王妃，也不是完全不受待见的。
苏晚晴一路走，一路观察。
这王府，确实很大，也很……空。
除了巡逻的侍卫，几乎看不到什么有生气的东西。
连花园里的花草，都长得有气无力的。
“这王府，还真是跟王爷一个德行。”苏晚晴忍不住吐槽。
“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春桃在一旁小声附和：“可不是嘛。”
突然，苏晚晴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不远处的回廊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早上在书房见到的那位青衫谋士，秦风。
秦风似乎也看到了她们，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苏晚晴想了想，走了过去。
“秦先生。”她主动开口。
秦风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回了一礼。
“王妃娘娘。”
“不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苏晚晴笑了笑。
“吩咐谈不上。”
“只是本宫初来乍到，对王府尚不熟悉。”
“不知秦先生可否为本宫解惑一二？”
秦风挑了挑眉。
这位王妃，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居然主动找他这个外臣搭话。
“王妃娘娘请讲。”他淡淡说道。
“本宫看这王府，似乎……有些过于冷清了。”苏晚晴意有所指地说道。
“不知是王爷素来喜静，还是……另有缘故？”
秦风闻言，眼神闪了闪。
他看着苏晚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王妃娘娘觉得，会是什么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