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百叶窗滤过晨光，在林小满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她盯着陆昭后颈的银色项链，那半枚无限符号吊坠正随着他调试设备的动作轻轻晃动，与她钥匙链上的另一半形成刺目的镜像。
“周氏老宅的防御系统升级了，”陆昭将平板电脑推过桌面，地图上闪烁着红色警报，“地下密室的指纹锁新增了虹膜识别，除了周明远，只有他母亲能打开。”
林小满的指尖停在“胚胎培养舱”的监控画面上，那些悬浮的培养皿让她胃部翻涌：“你说过，循环的时间锚点需要继承人的生命力...... 这些胚胎就是代价？”
“是周氏延续契约的备份方案，”陆昭扯下项链，金属链在掌心勒出红痕，“你以为婆婆真的关心孙子？她要的是能激活契约的容器。”
这句话如针尖扎进心脏。林小满想起第十次循环中假孕时婆婆的殷切，突然意识到那不过是对“容器”的觊觎。她摸出周明远给的银色钥匙，钥匙链上的“LZ-0713”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原来从一开始，她的存在就被编码进周氏的循环程序。
“我们需要周明远的配合，”她将钥匙拍在桌上，“但不是作为诱饵，而是作为证人。”
陆昭的瞳孔骤缩：“证人？你觉得法庭会相信一个参与过 12 次循环洗钱的人？”
“他是被胁迫的！”林小满抓起桌上的《循环契约书》，“三年前他发现祖父的秘密，试图报警却被王曼妮注射药物...... 这些都在巴黎会议的录像里！”
“录像带只能证明他知情，”陆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母亲临死前连完整的遗言都没留下，而周氏的人至今在漂白资产！”他突然举起匕首，刀刃抵住契约书的火漆印，“有时候正义需要代价。”
刀刃划破纸页的声音让林小满后颈发凉。她想起陆昭引开追兵时的决绝，那种近乎自毁的复仇欲此刻正从他眼底溢出。
“代价？”她冷笑，“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循环就永远不会结束。”她指向陆昭小臂的烧伤疤痕，“你母亲用生命告诉你『不是意外』，不是为了让你成为刽子手。”
陆昭猛然转身，拳头砸在墙上：“那你说怎么办？看着周氏用你的卵子制造新的继承人？”他调出监控画面，林小满的生物特征扫描图在屏幕上跳动，“契约己经识别出你是自然受孕体，下一次循环可能首接抽取你的生育力！”
空气瞬间凝固。林小满想起婆婆在仓库说的“契约正在适应新的继承人”，指尖不自觉抚上腹部。陆昭的语气突然软化：“我有个办法，既能阻止契约，又能保周明远一命。”
“什么办法？”
他从保险柜取出枚透明胶囊：“纳米机器人，能篡改虹膜识别的生物信号。你假装被婆婆捕获，潜入地下室......”
“然后用周明远的身份启动逆向程序，”林小满接过胶囊，冰凉的外壳贴着掌心，“但这样你就失去了复仇的机会。”
陆昭别过脸：“我母亲教会我仇恨，而你教会我克制。”他掏出硬币，反面的无限符号依然带着缺口，“这次听你的。”
凌晨三点，周氏老宅的阁楼窗口映出烛光。林小满按照陆昭的指示，故意在围墙外留下追踪器信号。不出所料，十分钟后，婆婆的贴身保镖将她“抓获”，押进地下室时，她听见陆昭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坐标己锁定，行动倒计时 30 分钟。”
地下室的恒温柜散发着冷雾，林小满假装昏迷，余光瞥见周明远被绑在中央控制台旁。他的衬衫浸透冷汗，后颈的芯片接口渗着血 —— 显然婆婆己经用过他的指纹。
“醒了？”婆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胸针的无限符号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只要你配合完成胚胎提取，我保证明远没事。”
林小满吞咽着恐惧，指尖悄悄将纳米胶囊按进掌心。周明远突然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含混的呼喊：“别碰她！”
“妈，你还记得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吗？”他的声音带着血沫，“他说周氏的循环该结束了。”
婆婆的手猛地颤抖，胸针掉在地上摔成两半。趁她弯腰捡拾的瞬间，林小满冲向控制台，将胶囊溶于识别区。蓝光闪过，机械女声响起：“欢迎第七代继承人，循环逆向程序启动。”
“你以为这样就能破局？”婆婆抓起匕首，却被陆昭突然破窗而入的身影震慑。他戴着黑客面罩，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程序己经覆盖，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周明远的瞳孔突然收缩：“陆昭！小心后面！”
林小满转身时，看见王曼妮举着枪从阴影中走出，珊瑚色美甲扣动扳机的瞬间，陆昭猛地推开她。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在墙上炸出火花。
“为什么要救我？”她在硝烟中大喊。
“因为我们是搭档，”他扯掉面罩，血珠顺着下颌滴落，“而且...... 我需要你见证周氏的终结。”
逆向程序的进度条跳到 85% 时，地下室突然震动。陆昭展示手机里的匿名短信：“第 13 次循环修正成功，剩余重置次数：16。”发件人地址正是他们此刻的坐标。
“循环在感谢我们？”林小满扶住摇晃的控制台。
“不，是在警告，”周明远指向窗外，暴雨中隐约可见周氏老宅的轮廓正在扭曲，“每次逆向操作都会消耗现实的稳定性......”
陆昭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管它呢，至少现在 ——”他将两半无限符号吊坠按在程序终端，“我们赢了阶段性的一仗。”
晨光刺破雨幕时，林小满在陆昭的搀扶下走出老宅。远处的警笛声中，她看见周明远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她相接，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说“谢谢”。
陆昭的手机弹出粉丝后援会的消息：“陆哥，热搜第一是『周氏物流深夜起火』。”他将项链重新戴上，缺角的吊坠晃了晃：“火是旧时代的句号，而我们要写新的开篇。”
林小满摸出钥匙链，两半符号终于完整拼合。她知道，这不是循环的终点，而是真正破局的开始 —— 在这个过程中，她与陆昭的冲突如同硬币的两面，一面是复仇的烈焰，一面是救赎的微光，而正是这种矛盾，让他们在黑暗中凿出了光的裂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