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根本不敢想，如果女孩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
“那我算什么！”
“哦，对。是她的命，毕竟她亲口说过的……”
沈婉的声音颤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紧紧抿着唇，下唇都被她咬得泛白，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内心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与绝望。
最终，沈婉还是没绷住，哭了出来。她的哭声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助与委屈。
那道身影则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逐渐破碎。
“看看，你终于认清现实了吧。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她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你还在坚持什么呢？”
沈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花，愤怒与不甘交织在其中。
“可……可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尽管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丝执拗的坚持。
身影冷笑一声。
“你想想，她若真心待你，为何从未对你表达过爱意？为何每次遇到危险，总是你挺身而出，她却躲在你身后？这一切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你自己心里其实己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身影冷笑一声，继续蛊惑道。
“看看你为她做了多少，而她又为你做过什么？不过是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得团团转”
沈婉听着那身影的话，与苏予瑶相处的每一个画面，此刻都像是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开始出现裂痕。
最初相遇时，阳光洒在苏予瑶身上，她笑靥如花，主动与沈婉搭话。可此刻，那笑容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嘴角的弧度似乎也变得有些刻意。画面中，苏予瑶的笑容渐渐扭曲，裂痕从她的嘴角开始蔓延，如蛛丝般迅速扩散，将整个画面分割得支离破碎。
通过考核后，苏予瑶莫名地撞在自己身上，当时只觉得是个巧合，还满心欢喜地认为是缘分。可她是怎么做到的？沈婉的心中涌起无数的疑问，难道那真的只是偶然吗？会不会从一开始，苏予瑶就是故意的，故意制造机会接近自己？
一起在漫步时，苏予瑶笑着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转头与沈婉分享喜悦，那笑容曾如春日暖阳般温暖沈婉的心。然而现在，这画面上的裂痕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密布，苏予瑶的笑容似乎也变得有些虚假。
苏予瑶不小心摔倒，沈婉心急如焚地跑过去扶起她。这个画面里，苏予瑶脸上的柔弱神情，现在看来竟有些刻意。裂痕从苏予瑶摔倒的地方开始，如蜘蛛网般扩散，逐渐侵蚀整个画面。
在面对危险时，沈婉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苏予瑶身前，而苏予瑶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画面，此刻也出现了变化。沈婉突然觉得，苏予瑶那看似害怕的表情，或许只是在利用她的保护欲。这个画面在裂痕的侵蚀下，彻底粉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黑暗中。
那些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此刻都如同泡沫般，在裂痕的蔓延下，一个个破碎首至粉碎。沈婉的心仿佛也随着这些画面的破碎而一点点破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迷茫。
渐渐地，沈婉的情绪开始失控，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眼神中闪烁着绝望。她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疯狂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她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回荡，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都震碎。此刻的沈婉，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与愤怒中逐渐失去了理智，彻底陷入了疯狂。
一夜过去，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屋内。苏予瑶守在沈婉的床边，终究是抵不过疲惫，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面容带着一丝憔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睡梦中也还在担忧着沈婉的状况。
凌雪柔则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凝重。昨晚，向苏予瑶询问了许多问题。
时间调回昨晚。
沐浴完，众人将昏睡沈婉带到了主殿的床榻上，又将宫女侍卫请出房间后。
凌雪柔目光紧紧盯着苏予瑶，率先开口问道。
“女神转世这个消息你是怎么来的？”
苏予瑶心中一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来源于那老狗系统，可这系统的存在绝不能说出口。犹豫片刻后，她只能说道。
“是母亲告诉我的。据说260年前，两位女神为了封印鸣鸿刀双双陨落。”
凌雪柔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满意。她紧接着又问。
“沈婉手上的戒指，有何来历”
苏予瑶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
“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叫鸣鸿刀”
凌雪柔听后，轻轻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金环，刹那间，一把散发着微光的弓出现在她手中。她举着弓，看向苏予瑶，说道。
“这把弓的名字叫惊鸿，你知道这两者的关联吗？”
苏予瑶盯着弓看了看，一脸茫然地回答。
“名字挺像的”
凌雪柔忍不住有些无语，感觉几乎问什么，苏予瑶都不太清楚。
凌雪柔并未就此罢休，她又将问题转向另一个关键。
“另一个神女，你知道是谁吗？”
苏予瑶赶忙回答。
“是嗣音”
站在一旁的嗣音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知所措。凌雪柔的目光立刻投向嗣音，问道。
“你有类似的武器吗？”
嗣音赶忙摇摇头，语气诚恳地说道。
“没有，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类似的武器”
凌雪柔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奥秘，还需要更多线索。
回到现在。
沈婉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苏予瑶瞬间惊醒，紧张地看向沈婉。沈婉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迷茫与恐惧。
她看到苏予瑶就在身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躲闪。苏予瑶却没有察觉到沈婉的异样，满心欢喜地说道。
“婉婉，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了这么久，可把我担心坏了”
沈婉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苏予瑶，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在意识空间里那道身影说的话，心中的怀疑如野草般疯长。
凌雪柔看着沈婉的样子，总觉得她醒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她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沈婉，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婉微微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苏予瑶和凌雪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苏予瑶又叫了两声“婉婉”，满心期待沈婉能像往常一样回应。然而沈婉却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瑶瑶，我去给你赚灵石。赚够300万灵石，毕竟这是我给你的彩礼，我说话算数的”
说完这句，她便不再理会满脸诧异的苏予瑶，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凌雪柔，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
“我们出宫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帝尊城青楼的地下，有着一个地下决斗场”
凌雪柔微微一怔，没想到沈婉醒来后竟突然提出要去地下决斗场。她看着沈婉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沈婉，你确定要去那里？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
苏予瑶从未听过这个地方，满心疑惑地向沈婉询问
“婉婉，什么地下决斗场啊？”
然而沈婉却像没听见一般，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凌雪柔看向苏予瑶，开口介绍道。
“这个地下决斗场，在这一片可是颇有名气。据说只要能在决斗中胜出，就会获得丰厚的灵石”
“而且，除了能赢得灵石，胜利者甚至还可以剥夺对方的灵脉。也正因如此，这个地下决斗场吸引了众多实力高强修炼者，成为了一个充满血腥与机遇的地方 ”
苏予瑶听沈婉要去如此危险的地方，心中一紧，赶忙拉住沈婉的手，焦急地说道。
“婉婉，太危险了，你别去好不好？灵石我们想其他的办法！”
沈婉看着苏予瑶那担忧的眼神。那道身影的话语如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响，让她忍不住怀疑这担忧是否真心。她轻轻抽回手，别过头去。
“不行，我说过要给你赚够灵石，就一定会做到，这样我才能……”
苏予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凌雪柔暗暗拉住。凌雪柔微微摇头，示意她先别再劝。她深知此刻沈婉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强行劝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既然你心意己决，那我陪你走一趟”
凌雪柔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在思索着沈婉究竟为何突然如此执着于去地下决斗场。
苏予瑶看着两人，心中满是担忧与不安。她隐隐觉得，从沈婉醒来的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己经悄然改变，而这种改变让她感到无比害怕。
沈婉得到凌雪柔的答复后，一刻也不停留，从乾坤袋拿出自己的衣服，在屏风后脱下柔软睡衣，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后就走。
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同时根本不敢看苏予瑶，仿佛只要再多看一眼，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那道防备就会瞬间被疯狂吞噬。
苏予瑶看着沈婉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感，她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一些无比珍贵的东西。她嘴唇颤抖着喊了一声。
“婉婉……”
沈婉的身形猛地一顿，那声“婉婉”如同重锤，狠狠撞击在她的心坎上。她的手微微握拳，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然而，最终她还是没有停留，咬了咬牙，继续快步向前走去。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备，会因为苏予瑶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轻易地被摧毁。
沈婉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怀疑与痛苦的漩涡中坚持多久，只能选择逃避。
苏予瑶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婉，往日里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沈婉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此陌生、冷漠的背影。
她觉得哪怕现在沈婉像之前那样失控，大喊大叫，甚至打她，也比现在这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要好得多。
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不管是不是故意的。
苏予瑶不知道为何沈婉醒来后会变成这样。她只知道，一种无形的隔阂正在她和沈婉之间迅速蔓延，而她却无力阻止。
凌雪柔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满是无奈与担忧。她跟在沈婉身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泪珠在眼眶打转的苏予瑶，暗自叹息。
她觉得，沈婉和苏予瑶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现在沈婉这般状态，她也无从问起。
嗣音见苏予瑶如此难过，赶忙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慰道。
“殿下，您别太难过了。沈姑娘她……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嗣音看着苏予瑶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感慨，她们两人的关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苏予瑶的眼眶中，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满心都是沈婉离去的背影，根本听不进嗣音的话。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拔腿就朝着沈婉离去的方向追去。可她因为守了沈婉一夜，本就疲惫不堪，没跑两步，脚步便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立刻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满心惶恐与无助，嘴里呼喊“婉婉”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大声，仿佛只要这样，沈婉就能听见，就能停下脚步。
嗣音在她身边，面对如此崩溃的苏予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跟在她身边。
不知跑了多久，苏予瑶终于跑到了皇宫的承天门下。这座巍峨耸立的大门，平日里象征着皇家的威严，此刻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拦住了她的去路。
侍卫们见苏予瑶如此狼狈地跑来，赶忙上前拦住她，语气恭敬却又坚定。
“公主殿下，您不能出去”
苏予瑶心急如焚，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冲着侍卫们喊道。
“让我出去！我要去找婉婉！”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放行。其中一位年长的侍卫劝说道。
“公主殿下，您莫要为难我们。这皇宫的规矩，若无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宫”
嗣音在一旁也赶忙劝道
“殿下，您先冷静冷静，沈姑娘有凌姑娘陪着，应该不会有事的。您这样贸然出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沈姑娘知道了也会担心的”
苏予瑶绝望地看着宫门，心中的痛苦和无助达到了顶点。她瘫坐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沈婉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为什么自己连追出去的权利都没有。在这空旷的承天门前，苏予瑶的哭声显得格外凄凉，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而此刻己经出宫的沈婉，虽然听不到苏予瑶的哭声，但她的心中却也不好受。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在割着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