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遥控器，打开新闻频道。
电视里正在播报最新进展。
“经查实，孙氏兄弟涉嫌合同诈骗金额高达3000万元。”
“多名受害者已提起诉讼。”
“检方表示将依法严惩。”
主持人还提到了一个细节：“据悉，兄弟俩的父亲孙启明老先生曾多次阻止投资，被网友误解为偏心女儿。如今真相大白，网友纷纷为老人家鸣不平。”
我想起过世的妻子。
如果她还在，看到两个儿子变成这样，会是什么心情？
可能会哭，会自责，会问自己是不是教育失败了。
但我不会。
前世弥留之际的绝望，早就耗尽了我所有的父爱。
现在只剩下对人性的感慨，和对未来的平静。
孙晓月靠在我肩膀上：“爸，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两个畜生，还有他们的妻子，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爸，我们想见您一面。”律师转达了孙浩宇和孙浩泽的话，“说有重要事情商议。”
看守所的会面室里，铁栅栏将我们隔开。
两个畜生形容憔悴，哪里还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孙浩宇直接跪下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啪！”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又是一巴掌。
脸颊瞬间肿起，装得倒挺像。
孙浩泽也跟着跪下，哭得撕心裂肺：“爸，都是我们不孝，求您原谅我们！”
“我们愿意把所有非法所得都退出来！”孙浩宇抓着铁栅栏，“只要您出具一份谅解书，让我们判轻点！”
哭得这么惨，还不忘算计。
孙浩泽眼珠一转，压低声音：“爸，我知道大哥藏了一笔钱的地点，如果您原谅我们，我就告诉您！”
孙浩宇瞪了他一眼，但没反驳。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动我？
前世躺在病床上，听着他们商量如何拔掉我的氧气管时，可没见他们有半点悔意。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孙浩宇脸色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掩饰下去：“爸，我们是您的亲儿子啊！血浓于水！”
“是啊爸，您就当可怜可怜您的孙子吧！”
孙浩泽转头看向孙晓月，“晓月，你帮我们求求情！”
“大哥二哥从小就疼你，现在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孙晓月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做出那种事，还敢让我求情？”
“什么叫那种事！”孙浩宇急了，“我们只是生意失败而已！爸爸小题大做！”
生意失败？
合同诈骗三千万叫生意失败？
“爸，您不会真要看着我们去坐牢吧？”孙浩泽哭得更厉害，“律师说我们可能要判十年！十年啊！”
“我们出来都五十多了，这辈子就毁了！”
说着，他突然站起来，用力撞向铁栅栏。
“砰！”
额头瞬间破了，血流如注。
“爸！您要是不原谅我们，我就死在这里！”
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孙浩宇见状，也要撞过来，被警察拦住。
“老老实实坐着！再闹就结束会面！”
两人这才安分下来。
孙浩泽捂着头上的伤口，血从指缝里渗出来：“爸，您看看，我们都这样了，您还不心疼吗？”
心疼？
我想起前世他们拔掉我氧气管时的冷酷眼神。
那时候他们心疼过我吗？
“法律是公正的。”我站起身，“该承担什么后果，就承担什么后果。”
“不是！爸！您不能这样！”孙浩宇彻底慌了，“我们可是您亲生的！”
孙晓月冷笑：“亲生的就能杀父夺财？”
“谁杀父夺财了！”孙浩泽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赔钱货少挑拨离间！”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骂妹妹。
真是本性难移。
“时间到了。”警察走过来，“结束会面。”
“爸！您再考虑考虑！”孙浩宇被拖走时还在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孙浩泽也在挣扎：“那笔钱，我真的知道在哪！您不要后悔！”
铁门关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前世的痛苦，让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现在的眼泪、忏悔和谎言，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但我不会再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