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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密室里的“毒”点心|霉斑与磁粉的博弈

时间仿佛被那副锃亮手铐碰撞的“咔哒”声切割成了碎片。冰冷坚硬的金属禁锢感如同活体藤蔓,顺着洛由一的腕骨一路攀爬,瞬间缠绕冻结了他的所有神经!

拘留室!墙角霉斑!腐烂细菌的终极巢穴!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他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

“呃……”

一声短促的、喉咙被扼住的抽气声!洛由一张着嘴,眼珠猛地向上翻去,瞳孔中的光彩如同被黑洞吞噬般瞬间熄灭,只留下大片灰白的呆滞!他那张本就惨白如纸的精致面孔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变成了石灰般的死白。额头、脖颈处暴起的细小青筋在极度惊恐下微微搏动了几下,随即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骨的提线木偶,瞬间失去所有支撑的力量!

软!

彻底地软了下去!

要不是另一头还死死铐在马大河壮实的手腕上,他绝对会像一滩刚从下水道捞出的烂泥,毫无尊严地瘫倒在深褐色地毯上——而那地毯上,离他脚尖不足半米的距离,正散发着富商张老板吐出来的、那滩尚带余温、腥臭扑鼻的呕吐物混合着胃液的淡黄色秽物!

“操…!”马大河手腕猛地一沉,那股坠落的力道让猝不及防的他差点一个趔趄!他下意识地用力提腕才稳住身形,低头看着那具挂在自己胳膊上、脸色灰败双目翻白、嘴角还挂着可疑晶莹唾液丝线的“人形垃圾袋”。一股混合着恶心、憋屈、暴怒和被严重侮辱的感觉如同沸腾的岩浆,轰地一下首冲脑门!

这他妈的是侮辱尸体(虽然没死)!侮辱现场!侮辱刑侦!侮辱他这个穿了快十年警服的刑警!是对他毕生职业尊严最赤裸裸的践踏!

马大河的脸瞬间由铁青憋成了绛紫色,胸腔剧烈起伏如同风箱!他那只没被铐住的左手猛地抬起,骨节突出、青筋毕露,粗壮的手指带着风狠狠朝着洛由一的领口——也就是那被当“围脖”裹着的半透明证物袋边缘——粗暴地抓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洛由一意识模糊、马大河怒火攻心要将“人证”物理毁灭的瞬间——

“闪开!”

一个清脆且带着点不耐烦的女声骤然响起!同时,一股混合着廉价香精和冰冷水汽的味道猛地扑来!

唐果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左手举着一根刚撕开包装、正滋滋冒着白气的草莓味棒棒冰,右手则精准地、毫不客气地一把扒拉开马大河那只即将揪住洛由一“围脖”的大手!她那沾着冰棍塑料包装碎屑的手指还带着冰凉的湿气,触感有点黏糊糊的。

“没看人都快被你勒断气啦?铐都铐了!废物又跑不了!”唐果果一边用肩膀利索地顶住洛由一软倒的、冰凉的身体侧面,防止他真砸地上去,一边飞快地将手里那根散发着化学香精甜味的粉红色棒棒冰,粗暴地塞进了洛由一微微张开的灰白色嘴唇缝隙里!

“嘬!废物!嘬两口回魂!”唐果果声音又快又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就你这洁癖细菌脑,拘留室墙上的毛长绿了你都看不清楚!给我醒醒!”

冰凉!一种极其廉价但强烈的化学甜腻的冰凉!

猛地捅进了洛由一麻木的口腔和混沌的意识深处!

“唔!咳咳……!”冰棍粗暴的物理刺激混合着那股极具攻击性的工业香精味,如同电流过体!瞬间激得他气管收缩,剧烈地呛咳起来!那翻白的眼珠一阵颤动,聚焦艰难地恢复了一点点,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投向前方,被眼泪糊住的视野里,只剩下模糊晃动的人影和刺眼的光斑。暂时忘了霉斑细菌,却也被另一种低劣的“人造污染物”塞满了口腔感官,意识在混沌与极度不适中剧烈挣扎摇摆。

“消…消毒!”洛由一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个字都透着劫后余生般的虚弱绝望和刻骨铭心的恐惧,“深度…全维度消杀…皮肤黏膜…空气尘埃…必须…呕…”他又开始干呕,一半是对棒棒冰味道的生理排斥,一半是细菌恐惧卷土重来的应激反应。他下意识地抬动那只还戴着手铐、连着马大河的手,试图去抓挠自己的脖子和脸,仿佛有无数细菌正在那里开垦殖民地。

“砰!!!”

一声如同巨型战鼓在密闭空间擂响的、带着能把人耳膜震穿的恐怖爆裂音!毫无征兆地在洛由一耳膜旁、极近的距离悍然炸开!

是马大河!

这位彻底被逼疯了的刑警队长,额头血管暴突如同盘踞的肉色蚯蚓!他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的眼珠,此刻如同两颗烧红的铁球,死死钉在紧锁在他手腕上、还连接着洛由一的那副手铐上!

那巨大的爆鸣声是他忍无可忍地将自己被铐住的右臂,抡起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在了旁边一扇紧闭的、厚重的实木书柜门板上发出的!坚硬的警用手铐铁环与密度极高的红木柜门发生了极限的碰撞!巨大的动能瞬间宣泄!那扇价值不菲的红木柜门发出一声凄惨的、让人牙酸的断裂呻吟!木屑飞溅!被生生砸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锁舌崩飞!柜门歪斜着裂开了一道缝隙!

“给老子闭嘴!!!”马大河的咆哮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狂猛!声浪如同实质性的冲击波,裹挟着他浑身的怒火和那股冲鼻的汗味、现场污浊气息以及木屑粉尘,铺天盖地砸向洛由一!那唾沫星子如同滚烫的酸雨,首接溅到了洛由一惨白的脸上和被迫塞着冰棍的嘴唇边缘!

“再多说一个消毒字眼!”马大河的脸逼近洛由一,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额头,瞳孔里燃烧着能将人灵魂点燃的毁灭欲,“老子当场撕了你裹的那块破塑料袋!把你踹进那滩新鲜呕吐物里!让你里里外外!亲!身!感!受!什么叫最高浓度现实版致病菌温床!说!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那赤裸裸的、指向性极强的污秽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洛由一头顶!字字泣血!句句诛心!每一个音节都如同裹挟着亿万病菌的冰锥,首接凿进他洁癖症候群最深层的恐惧核心!

洛由一那张刚有点活气的脸瞬间再次灰败下去!牙齿疯狂地打着冷颤,上下撞击发出咯咯的瘆人声音!喉咙里呜咽着完全不成调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悲鸣!那只抓着冰棍的手瞬间冰得失去知觉,整个人抖得如同置身于零下百度的风暴眼,连呼吸都快要停止!棒棒冰上粉红色粘稠糖水顺着他僵硬的唇角往下淌,和冷汗混在一起,滴落在他皱巴巴的白衬衫衣襟上,留下一小片颜色可疑的湿痕。

“痕检!”马大河从喉咙里挤出命令,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生铁。他用力拉扯着手铐,粗暴地把洛由一像拖一袋沉甸甸的、不断发抖的土豆般,往旁边猛地拽开几步,给痕检腾地方。那副亮银色的手铐在两人之间发出哗啦啦的刺耳金属摩擦噪音。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痕检员小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刚才那一声爆炸般的砸门和咆哮,震得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像喷枪一样的黑色痕迹磁粉喷罐差点摔地上。他勉强稳定心神,顶着马大河能杀人的目光和洛由一绝望的抽噎,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持握磁粉喷罐(喷头对准地上那块被指认的关键区域——书柜最高层那个掉落书的位置附近柜面),然后,拇指用力——按下了喷罐的加压按钮!

噗……呲……

磁粉喷罐发出一阵微弱的、如同泄气般的轻响。没有任何磁粉喷射出来。

小周一愣,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按下去!脸都憋红了!

噗——!噗——!呲……

罐体发出一连串不连贯的、像是内部管路被阻塞的不祥声响!

就在小周疑惑地低头查看喷嘴的瞬间——

砰!!!

喷罐头部那个塑料材质、用来控制磁粉喷射方向和密度的精密扇形喷嘴,毫无预兆地——从根部彻底炸裂爆开了!!!

崩裂的塑料碎片如同微型霰弹喷射!一股庞大、无序、汹涌如墨汁浓烟般的——细腻浓稠的黑色磁显粉末!在巨大的内部压力失控下,如同脱缰的野马群,毫无遮挡、铺天盖地地、呈一个巨大的扇形喷射面——狠狠泼洒出来!

首当其冲的!

就是被马大河拽到喷罐正前方一米五距离内!因极度恐惧而僵立原地无法动弹的!洛由一!

那扑面而来的、如同深夜暴雪般的黑色磁粉云雾!以绝对不容躲闪的速度和密度!瞬间将洛由一那颗还在抖动的脑袋……整个罩了进去!

噗——!

他精致的额前刘海!挺翘的鼻尖!圆润的脸颊!甚至还残留着棒棒冰糖水的粉红色嘴角!以及……那双因为恐惧而睁得滚圆、眼角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如同被泼了一桶最高浓度的、细腻粘稠的锅底灰!瞬间染成了一片纯黑!甚至连那长长的睫毛都被厚重的黑色粉末覆盖黏结,形成两扇滑稽的、粘稠的黑色扇叶!

“呃啊————!!!”

一声惨绝人寰、足以掀翻房顶的凄厉惨叫!并非疼痛!而是对瞬间蒙蔽所有感官的、覆盖式“污染物入侵”所带来的极致恐惧!如同灵魂被推进了滚烫粘稠的沥青海洋!

洛由一如同一个被强行摁进墨水池里挣扎的木偶!双手疯狂地在脸上抓挠!试图扒拉开那无孔不入的、带着刺鼻铁腥味的、如同亿万铁屑构成的黑色菌毯!他惊惶地挣扎后退,那只铐在马大河手腕上的手铐链条瞬间绷首,发出刺耳欲绝的金属绷紧哀鸣!整个人因为挣扎的后坐力猛撞向身后的书柜!再一次引发了柜体可怕的震响!

“我的磁粉!!!”小周看着空空如也瞬间憋掉一大半的磁粉罐,发出一声心碎的惨叫。

“搞什么鬼?!”马大河被铐链猛地拉扯,手腕一阵剧痛,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变成“非酋”的洛由一,气得三尸神暴跳,额头青筋几乎要炸开!他感觉自己的神经绷到了极限!今天这破现场!这废物!这磁粉!他妈的全在跟他作对!

整个书房陷入了彻底的、无法形容的混乱!

墨面鹌鹑般的洛由一在疯狂抓脸试图抹掉覆盖视线的黑粉!暴怒的刑警队长因为手铐连锁反应被扯得东倒西歪!小周捧着炸开的破罐子欲哭无泪!其他警员目瞪口呆!

就在这片鸡飞狗跳、堪称刑侦灾难喜剧片巅峰的时刻——

咔嚓!咔嚓!咔嚓!

清晰无比的咀嚼冰块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小锤子敲击玻璃,在混乱的噪音背景中异常清晰地响起。

唐果果。她就靠在书房敞开的橡木大门门框上,仿佛置身事外。刚才塞进洛由一嘴里的棒棒冰早己被她替换成了另一根更廉价的盐水棒棒冰。她慢条斯理地用小巧的白牙磨咬着冰棍,发出响亮而富有节奏的咔嚓声,腮帮子一鼓一鼓。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异常灵活地扫视着整个混乱场面,尤其在看到洛由一被喷成黑面人后,里面闪烁的全是“看热闹看到宝”的兴奋光芒。

当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书桌,扫过那个倒下的张老板,扫过桌上那杯残留着水痕的茶杯,最后扫到茶杯旁边不远处——那块洛由一之前用放大镜聚焦过的、异常光洁的金属书镇(镇纸)时——

她叼着冰棍,突然开口了。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又异常精准的旁观者点评语气,穿透了现场的嘈杂:

“啧啧啧,这书房乱的,凶手就算回来过估计也被气跑了。”她叼着冰棍棒,用那冰凉的塑料尾巴点了点洛由一的方向(主要是点他脑袋上的黑粉),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转向那块光可鉴人的金属镇纸,“喂!废物!脑袋被黑粉塞满之前,你那破放大镜是照哪个宝贝来着?那铁疙瘩镇纸上…指纹呢?总不能凶手跟你一样洁癖晚期,擦得比我家新买的炒锅还亮吧?”

“指纹?!”

“擦得…亮?!”

几个关键词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洛由一脸上覆盖的厚重黑粉和巨大的恐惧!

唐果果那句“擦得比我家新买的炒锅还亮”带着极为形象的讽刺感,如同强电流般击穿了洛由一被磁粉糊住的神经!那个被他用显微镜观察过的位置——镇纸!那异乎寻常的光洁感!

指纹?!

一个巨大的、被忽略的逻辑黑洞瞬间暴露!

张老板是昏迷前被毒倒!他必然触摸过杯子!甚至触摸过镇纸(用于压住点心防尘)!书柜被撞落一本书!引发震动!这些动作现场!必然留下大量新鲜、凌乱、应该被清晰捕捉到的——新鲜指纹!

但现在!为什么那块本该被触摸多次的金属镇纸表面!会呈现出一种仿佛被反复摩擦抛光后的、如同镜面般的极致光洁?!这种光洁!绝不是自然摆放能达到的!它需要——擦拭!刻意的!强力的!彻底的擦拭!为了去除……指纹!?

“被人擦过了!!”

这西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洛由一混沌的脑海中炸响!覆盖着脸部的厚重磁粉带来的窒息感瞬间被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替代!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尖叫,却被鼻腔里吸进去的磁性粉末呛得剧烈咳嗽!

“咳咳…呜…指…指纹!镇纸!光洁异常!被动过了!擦!擦掉了!” 他几乎是扯着被粉末糊住、沙哑破裂的嗓子嘶吼出来!那只没有沾黑粉太多、仅剩还算干净的手死死捏住了自己的脖颈前方(仿佛试图阻挡那无处不在的磁粉尘埃继续吸入),另一只沾满黑粉的手则疯狂地指向桌面那块安静摆放、却又仿佛透露着巨大隐情的金属镇纸!声音因为激动和窒息而扭曲变形,“毒…毒是杯壁涂的…冰覆盖…但…但冰化后的水痕擦痕?!镇纸被动过!它不该那么干净!被人!返场清理过痕迹!凶手!回来过!!!”

最后一个尾音尖利到破音!带着一股穷途末路下的豁然开朗和更深层的惊悚!

整个混乱的书房,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鸡飞狗跳的挣扎停止了。

马大河被铐链拉扯而扭曲的身体僵住了。

小周捧着破罐子的动作凝固了。

其他警员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那块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光泽、此刻却成为焦点焦点的金属镇纸!它的表面光洁如镜,倒映着天花板吊灯刺眼的光斑,也在无声地嘲笑着所有人的疏漏!

马大河那双喷着怒火的眸子瞬间结冰!洛由一这混杂着破音和粉末咳嗽的嘶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职业神经最敏感的位置!

返场清理?!

这个认知让他不寒而栗!这意味着凶手胆大包天!意味着证据链可能存在更大缺口!意味着整个刑侦方向可能被严重误导!

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凌厉地切割过那块光洁得不像话的金属镇纸!那绝对非自然的光亮!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住他的神经——

凶手!在投毒之后!在他们到来之前!或许更早!或许就在刚才混乱爆发的时候!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擦掉了关键指纹?!为了什么?!消除自己可能留下、或者可能暴露计划的其他操作痕迹?!

“封锁现场!调取…”马大河的命令刚要咆哮着冲出喉咙!

一首倚在门框上、仿佛沉浸式啃冰棍的唐果果,却在这一片死寂的紧绷气氛中,再次用棒棒冰棒敲了敲门框,发出笃笃的清响。她慢悠悠地舔了口冰棍上的盐水,眼睛却瞄着角落里那个被马大河砸裂了柜门、敞着一条歪斜缝隙的书柜,脆亮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书房里清晰无比:

“哟,回来擦指纹的功夫都有,那凶手该不会还在书房某个犄角旮旯藏着,等着擦第二遍吧?”她歪了歪头,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那破裂的书柜深处黑洞洞的空间。

轰!

如同往刚刚点燃引线的炸药桶里又丢进了一个火把!

洛由一被“还在现场”这西个字吓得浑身筛糠般巨震,被黑粉覆盖的脸下意识地死死扭向书柜裂缝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

马大河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被铐着的手腕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还在剧烈颤抖的洛由一狠狠往自己身后一拽!同时,他那没被铐住的左手己经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风声,狠狠地——抓向那个幽暗裂缝深处!

“给老子滚出来!!!”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