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滋啦啦——！”
刺耳的金属刮擦和某种薄脆结构碎裂的噪音，在密闭的金属“棺材”里被死寂的背景无限放大！如同用砂纸猛擦头骨。洛由一只觉得撞在厢壁上的半边身子剧痛，随即手腕处传来一股强大而蛮横的反作用力，死死地将他那戴着厚硬防护手套的手——连同手里那个价值连城的银色“分子嗅觉雷达”——整个楔进了冰冷光滑的金属格栅深处！
巨大的撞击力下，格栅内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支撑骨架扭曲变形！细密的金属网格如同被挤破的金属网袜，硬生生撕开了几道狰狞的口子！
就在他因反弹力量失去重心跪倒摔向地面的同时——
“噗嗤——呼啦！”
一片细密的、闪烁着星星点点冷光的银色尘埃，混合着更细碎的、类似白色陶瓷粉末的颗粒，如同瞬间爆发的微型烟花，猛地从那被强行撬开的缝隙黑洞中喷涌而出！
死白的电梯灯光如同舞台追光般无情打亮这场无声的爆炸！
银色粉尘如同梦幻的星河！又像是亿万带着死亡信息的微缩电子骨灰！
它们翻滚着、扩散着，带着一股极其轻微的、如同刚被高压电弧灼烧过的金属氧化物气息和一丝化学抛光剂残留的味道，精准无比地——覆盖了他整个被防护服包裹的头部和上身！尤其是——那副自带过滤循环的护目呼吸面罩视窗！瞬间蒙上了一层细腻的银灰色涂层！眼前的光线骤然昏暗模糊！
“呃啊啊啊——！！”洛由一的惨叫在面罩内化为撕心裂肺、闷窒压抑的咆哮！视野被银粉覆盖！巨大的恐惧感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穿透了防护服！他感觉每一粒落下的粉尘都是带着微缩病毒和辐射能的索命鬼！它们正穿透纤维！沿着缝隙！钻进循环系统！污染他那片纯净的内循环空气！
“毒……毒尘！放射源！！纳米入侵！！救命——！！”洛由一如同被泼了硫酸的青蛙，爆发出超越人类极限的挣扎力量！他的身体疯狂扭动，双腿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徒劳地乱蹬乱踢，试图摆脱这“污染风暴”的中心！那只还卡在格栅里的手更是如同通了高压电，不顾一切地向外猛力抽拔！手肘狠狠撞击着变形的格栅边缘！
“咔哒！哐当！”
防护手套的金属衬垫与变形的格栅再次剧烈摩擦刮削！迸射出几点刺目的火星！
更糟糕的是，由于他用力过猛且毫无章法，卡在格栅内部深处的那个精贵的“分子雷达”，被剧烈摇晃和金属挤压，“噗滋！咔嚓！”又发出几声内部结构碎裂的哀鸣！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带着浓郁化学试剂和烧焦电子元件混合气息的蓝烟——如同垂死电子精灵最后的叹息——带着细微的“嘶嘶”声，从格栅破碎的口子和雷达外壳的缝隙里——顽强地逸散出来！
烟雾混杂着弥漫的粉尘，在电梯死寂的空气中扭动升腾！在洛由一模糊的视窗前凝结成一片极其诡异的、带着绝望意味的深蓝色幽灵！烟雾里隐约闪烁着极其微弱的电弧光！
“鬼烟！！！腐蚀毒气——！！！回路污染——！！！”洛由一彻底崩溃了！他感觉自己的肺部正被这种蓝色电子腐烟腐蚀穿透！全身的汗毛倒竖！所有的理智都在尖叫着一个念头：这烟雾是致命的！那粉尘是诱饵！这是终极生化猎杀陷阱！！
极致的恐惧引爆了最后的求生气力！
“轰——！！！”
他用尽毕生的力气！身体如同被高压弹簧弹射，猛烈地向后、向外一挣！
哐当——哗啦——噗通——！！！
一连串巨大嘈杂的声响！
坚固的硬质防护手套边缘，在格栅被撑大变形的金属撕裂口上刮下一道刺目的银白色划痕！被卡死的手腕连同那个还在冒烟的破损“雷达”，终于在付出了防护服外层几处撕裂和雷达外壳严重变形的惨重代价下——硬生生被拔了出来！
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彻底失去平衡，沉重的防护服如同一坨被甩出去的破麻袋，重重地砸在轿厢另一侧冰冷光滑的内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又反弹回来，彻底瘫倒在地！如同一团沾满银色星尘的、还在冒烟的、巨大的白色垃圾，在灯光下剧烈地抽搐、喘息、干呕！
“呜……呕……救命……”防护服内只能听到他断断续续、几乎被恐惧掐灭的呜咽和嘶哑抽气声。
砰——！！
电梯门在马大河暴躁的怒吼声中被外部强行打开！
刺眼的白光猛地涌入！
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瘫在地上抽搐的“白银人形垃圾”！
“废物！！你他妈在里面开电焊作坊了？！又是烟又是火星子的！！想把自己点灯给那死鬼李总监陪葬照明啊？！”马大河炸雷般的咆哮在耳边炸开，几乎震碎洛由一残留的听力！
但他没等洛由一回应（也没法回应），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被暴力破坏的回风格栅！黑洞洞的管道口如同狰狞微笑的恶兽之喉，敞露在众人眼前！几缕淡蓝色的烟雾还在倔强地从中溢出！
“格栅后面！动手！！”马大河厉声命令！声音带着铁血般的急迫！
技术员小陈和另一个警员反应快如闪电！戴上厚实的防割手套，手电强光首接射入！尖嘴钳迅速探进扭曲的格栅内部！动作既准又狠！
“咔！嗤啦！”
几声脆响！几根己经弯折的骨架支撑件被强行夹断剥离！
“头儿！里面有东西！”小陈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的钳子在管道深处搅动了两下，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个——
那玩意儿大约有半个烟盒大小！
外壳被挤压得有些变形！呈现出黯淡的工业黑灰色！像是某种工程塑料和金属的混合外壳！形状并不规则，边缘还连接着几根颜色各异、极其纤细的铜丝，几处己经被刚才洛由一的暴力撞击和后续挤压明显扯断，露出里面的焊接点！
外壳前端，一个被压扁的金属小喷嘴无力地耷拉着。
外壳背部，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散热口网格被挤凹进去，正是刚才那股死亡蓝烟的逸散源头！
微型压电陶瓷雾化发生器！
它的基座下方，赫然用一层极其顽固、粘性极强的特种工业导热凝胶，牢牢地粘合在一个不起眼的、固定在管道内壁的铝合金支架底座上！那底座的位置和角度，显然精心计算过！正对着电梯出风口！
“果然有人装神弄鬼！”马大河眼中寒光爆射！手指向黑灰色的外壳，“小陈！手套脱了！用物证袋！快！这东西！还有里面残留的液体！老子要一滴不剩！”
小陈立刻换上一次性取证手套，拿出超大号加厚透明物证袋，极其小心地将那个还在微微发烫的装置连同粘连的支架底座一起，如同处理高爆炸弹般，缓缓装入袋中。透过袋子，能看到雾化器的外壳缝隙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极其粘稠、颜色难以辨认的……深褐色液体残留物？
“还有那堆银粉！灰尘！格栅碎片！他衣服上的烟灰渣滓！都给老子刮下来！装好了！”马大河指着洛由一那身沾满了银色粉尘、还在冒烟的部位（其实是残余的蓝烟被防护服闷着，正从撕裂口往外散）和地板上的散落物，“别漏了！那都是证据！”
洛由一如同砧板上的死鱼，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两个也戴着手套的警员架了起来（姿势更狼狈了）。其中一人拿出专用刷子和特制贴膜，开始面无表情地在他肩膀上、胸前、面罩上刮那些细密的银粉，粉尘簌簌落下。
“呃……放……开……”洛由一只觉得那刷子像在用砂纸打磨他的灵魂外壳。残留的烟雾气味和粉尘触感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他想挣扎，身体却因剧烈的恐惧和心理性缺氧而酥软无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进灼热的电子骨灰。
三天后。市局刑侦科技中心。冰冷的无菌隔离观察走廊。
洛由一依旧裹在一身崭新的纯白二级防护服里——这次是实验室专用的更轻薄款，但依旧让他感觉像个被束缚的粽子。他的头发被反复洗刷消毒，头皮都透着粉红色。防护面罩也换成了带放大功能的护目镜，视野清晰了，代价是隔绝效果降低。此刻他如同被关在玻璃展示柜里的稀有物种，隔着厚厚的观察窗，盯着里面几个穿着白大褂如同手术医生般、在全透明无菌隔离操作舱里忙碌的身影。
舱内核心台上，躺着那个被放入特殊透明硬质容器中的——依旧粘着金属支架、布满刮擦痕迹和撞击凹陷的“黑色雾化盒”。技术员的手（隔着特制超薄防静电硅胶手套）如同操纵微雕手术，小心翼翼地用超细吸管汲取仪器内腔缝隙深处残留的微量深褐色粘稠液体。液体被滴入旁边几个微小的精密检测皿中。
几台高精度光谱、质谱联用仪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发出低沉的运算嗡鸣。旁边的巨大屏幕上，数据流和复杂的模拟3D分子结构如同瀑布般奔腾不息。画面令人头晕目眩。
老刘教授，市局理化分析的头牌，站在隔离舱外的主控台前，戴着老花镜，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点着屏幕，对着旁边一个麦克风低声解说着，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洛由一的耳麦里：
“…目标雾化器核心残液微量样本…正在进行超微量蛋白质组学靶向分析…目标：花生致敏蛋白组分Ara h 1/h 2/h 6特异性序列…”
屏幕上开始出现被放大的色谱曲线，一个尖锐的主峰被不断高亮、放大、分解。
“……确证！高纯度！Ara h 2（花生伴刀豆球蛋白）浓度异常！纯化提纯级别……远超食用级花生酱原料极限！接近……实验室生化危险品范畴（参考值：LD50浓度模型加载）……”
洛由一的心跳猛地一抽！超纯花生蛋白！实验室级别！这己经远超食物污染的概念！
老刘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切换屏幕：
“……关联检测：雾化器压电陶瓷核心碎片（取自格栅及外壳缝隙散落粉末）…成分确认：高纯度锆钛酸铅（PZT-8）晶体粉末……残留压电致损裂纹特征显著！”
另一个窗口弹出：
“…配套环境：压电微孔片尺寸还原模型…匹配超高速气溶胶粒子生成阈值…目标粒径分布…集中于0.5-2.0微米范围…”
看到这个粒径数据，洛由一的面罩下的呼吸骤然急促！0.5-2.0微米？！这就是超细微气溶胶能首达肺泡最深部的粒径尺寸！杀人于无形！
老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凝聚结论。洛由一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新剪的）嵌进了掌心。
“核心谜底……触发机制……气体传感激发端碎片……”老刘调出另一组图像，上面是一粒极其细小的、类似白色陶瓷小片的东西，边缘碎裂不规则，还粘连着少量黑色烧焦的电路残骸。“…压电雾化器控制电路（触发端）烧毁残留物…确认植入气体传感继电器元件（型号：TGS8100）…标定气体浓度阈值……检测目标……推测为……”
屏幕画面放大！图像锐化！老花镜片后的眼睛骤然眯紧！
“……极高浓度乙醇蒸气特征分子链！”
“乙醇？！”洛由一几乎在耳麦里失声叫出来！电梯里哪来高浓度乙醇？！但马上，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般升起！
几乎同时！老刘的结论如同冰锥砸落：“目标装置预装逻辑推断：当电梯空间内检测到乙醇浓度突发性升高超过预设阈值（如高强度含乙醇物质挥发、喷洒）……即自动激发压电核心……短脉冲高压驱动……将内腔预存的液态花生浓缩液…瞬间高速雾化为致命纳米气溶胶云团！经送风口定向吹入轿厢内部空间！”
“乙醇浓度触发？！含乙醇……物质……”洛由一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就在刚才！他失手摔破的那个什么“分子雷达”冒出的蓝烟里……
突然！一个穿着全套防护的技术员（正是之前在电梯里帮洛由一刮粉那个）匆匆从外面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刚打印的纸条，贴在观察窗上示意洛由一看！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
【报告：送检电梯轿厢地面粉尘（包括从洛顾问防护服及周围区域收集）微量残留化学溶剂分析初报：
检出：高纯度电子级IPA（异丙醇）残留！与目标装置预设激发剂（乙醇）互为醇类同源干扰物！】
下面附着一个分子结构式图：异丙醇结构式被高亮框出！
异丙醇！IPA！常用的高效电子清洁剂！刚才他那个破雷达里冒的蓝烟！就是这东西的味道！
真相碎片如同被磁铁吸附，瞬间完成拼图！
那个被洛由一慌乱中杵进回风口、挤破弄炸的“分子雷达”，外壳是密封的，但内部精密脆弱的压电检测核心和微量浓缩电子级洁净溶剂（异丙醇，IPA）储液仓！
在他第一次撞击时核心就可能碎裂短路，溶剂仓泄露！
在他疯狂挣扎拔出手的过程中，剧烈的晃动挤压导致泄露的IPA接触到短路火花或高温部件——瞬间高浓度挥发为剧烈刺激性烟雾！
这浓烈的IPA（异丙醇）蒸气！与目标雾化器预设的乙醇激发信号特征分子链极其相似！成功欺骗了那个植入其中的气体传感继电器！
传感器被高浓度异丙醇蒸汽激活！误判为乙醇浓度达到阈值！
触发了最后的毁灭命令！驱动压电核心将残留的花生浓缩液高速喷出——形成了差点让洛由一成为第二个李臻的致命纳米气溶胶！
“呃……是我……我触发的……”洛由一脸色煞白，喃喃自语，声音在耳麦里带着无尽的荒谬和惊恐，“……雷达的烟……骗过了……杀人盒子……”他差点成为触发杀招的工具！甚至……差点成为死者二号！
就在他被这极致的命运讽刺感冲击得头昏脑涨之际——
走廊另一头尽头处的洗手间门被推开。
清洁工老王走了出来。他今天似乎特意刮了胡子，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垃圾袋。脸上挂着一贯的、带着点局促和讨好、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麻木疲惫神情。他拖着脚步，慢慢朝技术中心这边走来，像是准备倒垃圾。在经过洛由一所在的观察窗时，老王的脚步似乎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
就在这极其短暂的零点几秒对视！
老王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眼角处似乎极其迅速地、近乎不可察觉地……抽搐般地跳动了一下？！
如同眼皮底下划过一道冰冷的闪电！极其短暂！极其轻微！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廉价洗衣粉和淡淡漂白水的气息，隔着透明隔离窗隐隐传来。
“老李！昨天的外卖垃圾篓满了……”一个物业人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老王立刻像被惊醒般，那点微不可察的抽搐瞬间消失无踪，脸上恢复了那种麻木的、带着些许茫然的表情，低声含糊地应了句：“唉……晓得了……这就去……这就去……”脚步加快，拖着垃圾袋朝技术中心外的走廊尽头拐去，消失在视野里。
刚才那一瞬间！
洛由一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老刘教授关于“预装逻辑”、“乙醇传感”的结论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老王那眼角一闪而过的细微抽搐，混合着那点廉价洗衣粉混合漂白水的熟悉气味——一种极其特殊型号的工业除油污清洁泡沫的味道！
这气味……这感觉……他一定在哪里闻到过！！
“气味……熟悉……漂白……泡沫……洗衣机……”洛由一喃喃自语，思绪如同在浑浊的泥潭里疯狂搅动记忆碎片！在哪里？！在哪里？！突然！一个模糊的场景如同探照灯般猛地照亮！
电梯事件前一周！
“寰宇中心”大堂垃圾桶旁！老王正蹲在那里更换一个大型方形不锈钢垃圾桶的内胆袋！那时他还抱怨旁边一个打翻的高浓度清洁泡沫罐（印着某个特殊品牌的深蓝LOGO），弄脏了他的裤腿！一股浓烈的漂白混合泡沫洗涤剂的刺鼻气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当时洛由一路过，被那气味熏得绕道而行，还用手扇了扇！老王抬起头，脸上也是那种麻木和一点被抓到手脚不利索的慌乱窘迫，嘴角……似乎也下意识地……轻微抽动了一下？！
两个瞬间！
同一个人！
同一种极其细微、只有在某种强烈情绪（比如紧张、专注执行秘密、被抓现行）冲击下才产生的肌肉痉挛性抽搐！
同一种特殊浓烈的工业清洁泡沫气味！
那泡沫罐……似乎是物业统一配发的某种强力设备除油污清洁剂？！
洛由一脑中如同被高压电瞬间贯穿！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荒谬却又完美契合所有线索的念头如同闪电般炸开！
电梯回风管道里的雾化器！需要精密安装！需要维护位置隐秘！需要掌握设备分布！需要避开监控！
最熟悉设备层管道走向的人是谁？
经常背着清洁工具包（里面装着喷罐）的人是谁？
能堂而皇之靠近甚至操作电梯回风格栅区域进行“清洁维护”的人是谁？！
就是清洁工！
“老王……”洛由一猛地抬头！几乎撞到防护面罩！瞳孔因为巨大的发现而骤然紧缩！他下意识地就想通过耳麦喊出来！但喉咙像是被恐惧掐住！就在他张嘴的瞬间！
嗡——！！！
技术中心厚重的高级安保气闸门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内层密封的金属隔断自动滑开！发出巨大噪音！（技术中心为隔离高精度设备与外界震动干扰，设置多重气密隔离门）一股强劲的气流卷动！
几乎同时！
从刚滑开的内闸门通道方向！一个蓝色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用远超他年龄的速度猛地窜了过来！正是刚刚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老王！
他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不是垃圾袋！而是一个手机？！而且——他的目光惊恐地扫向了技术隔离区内部、那个正在分析雾化器的核心操作台方向！尤其！是他看到了被洛由一死死盯着的观察窗！以及窗内老王自己那模糊的倒影！
就在这一刻！
洛由一清晰无比地看到！
老王那张布满皱纹、写满慌张和一种近乎疯狂恐惧的脸上！右侧嘴角连带着半边脸颊的肌肉——**如同通了高压电流般——猛烈的！毫无掩饰的！极其狰狞地——**狠狠向上抽搐扭曲了一下！
那表情！就像一个隐藏在羊皮下的饿狼在致命威胁下终于暴露出獠牙的瞬间！
“是他——！！！嘴！！抽搐！！洗衣泡！！！”洛由一终于从极度震惊和语言禁锢中爆发出来！声音在耳麦里尖利得近乎失真！他那根还在疼痛的无名指甲因过度用力握拳，裂口的微小尖端又一次狠狠刺进了掌心肌肤！
“凶手！！！他就是那个放‘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