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冷思琪和温言便带着这个唯一的线索,来到了林教授的老宅。
那是一座带着独立院落的中式小楼,青砖黛瓦,充满了岁月沉淀下来的书香和静谧。院子中央,一棵巨大的垂柳,枝繁叶茂,绿色的柳丝如瀑布般垂下,几乎笼罩了半个院子。
这棵柳树,实在太显眼了。
然而,院子里的气氛,却与这份静谧格格不入。
林教授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黑着脸站在院子里。他们显然是被母亲“请”来见证这场“闹剧”的。
“妈,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大儿子一脸不耐烦,“听一只鸟说话?还找两个外人来家里挖地?传出去我们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就是啊,爸要是知道您这么折腾,非得从画里气得跳出来不可!”小女儿抱着手臂,语气尖酸刻薄,“我看,根本就没什么秘密遗嘱,都是您不想分家产,编出来的瞎话!”
林教授被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言走上前,礼貌而坚定地说:“各位,我们只是受林教授委托,来验证一个可能性。无论结果如何,都请尊重老人家。”
“哼,说得好听。”大儿子冷哼一声,对着旁边的工人一挥手,“挖!我倒要看看,这柳树底下,能挖出什么金元宝来!”
工人们拿起铁锹,在柳树下那片松软的土地上,开始挖掘。
冷思琪和温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锹,两锹……
泥土被不断地翻出,很快,柳树下就出现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大坑。
子女们的脸上,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
“看见没?什么都没有。”
“我就说嘛,简首是胡闹。”
冷思琪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她能感觉到,小宝的意念是真诚的,它没有说谎。可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一个小时后,工人们几乎把柳树周围能挖的地方都挖遍了,除了几块碎瓦片和蚯蚓,连一个铁盒子都没看见。
“行了!别挖了!”大儿子终于不耐烦了,他指着冷思琪和温言,毫不客气地说,“你们两个,现在可以走了吧?我妈的‘闹剧’,也该收场了!”
林教授的脸上,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她无力地跌坐在石凳上,眼中满是绝望。
温言也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真的判断失误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寻宝游戏以失败告终时,冷思琪却一首站在原地,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那棵巨大的柳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动物的视角……
鹦鹉的视角……
鹦鹉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笼子里,或者停在主人的肩膀上。它的视线,是平视,甚至是……俯视。
当它说“柳树下”的时候,它看到的,真的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吗?
一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她脑中的迷雾!
她猛地转过头,目光越过院墙,投向了老宅二楼的那扇窗户。那扇窗,正对着这棵柳树。
如果……鹦鹉当时就在那扇窗户后面呢?
那么,在它的视野里,“柳树下”,指的,又会是什么?
冷思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