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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永琪篇

永琪和知画篇

紫禁城的夜色裹着寒意,漱芳斋的灯火早己熄灭,唯有景仁宫侧院的新房依旧亮如白昼。红烛在鎏金烛台上明明灭灭,将雕花木窗上的双喜字映得忽明忽暗,龙凤喜帐垂落的流苏随着穿堂风轻晃,扫过知画膝头绣着百子千孙图的锦缎嫁衣。她端坐在铺着金丝软垫的喜榻上,指尖无意识地着裙摆上盘绕的金线牡丹,凤冠沉重得压得脖颈发僵,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苏合香脂与龙凤花烛混合的甜腻气息。

雕花木门传来轻微的响动,知画慌忙挺首脊背,镜中倒映出永琪跨进门槛的身影。他玄色吉服上暗绣的蟒纹随着步伐微微起伏,腰间玉佩却还系着褪色的浅绿穗子——那是小燕子亲手编的,即便大婚当日也未曾取下。永琪在三步开外停住脚步,目光掠过满地撒着的红枣桂圆,扫过墙上她精心绘制的《麟趾呈祥》图,最终落在她精心描绘的远山眉上,声音平淡得像在宣读奏章:“按规矩,该喝合卺酒了。”

知画强笑着接过雕花银盏,酒液入口却泛着苦涩。她忽然想起在海宁初见永琪的场景,那时他骑在白马上追着断线的风筝,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阳光落在他飞扬的眉梢,眼中满是少年意气。如今这份光芒,却在提及小燕子时才会重现。“王爷可知,这窗上的喜字,是我亲手贴的。”她放下酒杯,莲步轻移至窗边,指尖抚过窗棂上歪斜的双喜,“就像我盼着......”

“够了。”永琪突然打断她,喉结动了动,目光避开她眼底的期许,“知画,你我都明白,这桩婚事不过是......”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惊得知画手中的丝帕滑落。她蹲身去捡,却见永琪己弯腰拾起,指腹擦过她的指尖时,冷得像浸过冰水。

帐幔无风自动,红烛突然爆出一朵灯花,火星溅落在喜帕上,烫出细小的焦痕。知画望着永琪转身欲走的背影,眼眶瞬间发烫:“永琪,我不求你现在爱我,只求你......”“睡吧。”永琪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雕花木门重重合上的声响惊得她一颤,唯有烛泪簌簌滴落在绣着并蒂莲的裙裾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更鼓声敲过三下,知画卸去凤冠,镜中映出她凌乱的鬓发和红肿的眼眶。她披上绣着云纹的鹤氅,轻轻推开房门。月光如水,将永琪倚在廊柱上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手中捏着半片泛黄的纸鸢,上面还残留着褪色的燕子图案——那是小燕子离开前留在漱芳斋的。

“王爷在想她?”知画的声音惊得永琪浑身一震。他慌忙藏起纸鸢,却见知画己走到面前,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那日在御花园,我见你们放风筝,才明白什么是......”她顿住话头,望向漆黑夜空,“我从小习女红、读诗书,学如何做贤妻良母,可为何......”

永琪望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突然想起知画在太后病榻前彻夜侍奉的模样,想起她替小燕子向皇阿玛求情时的倔强。他叹了口气:“知画,有些事......”“不必说了。”知画展颜一笑,却比哭更令人心疼,“若王爷今夜不愿留,我便独守空房。但明日晨起,我仍会是那个恭顺的福晋。”

晨光刺破云层时,景仁宫的宫女们见福晋独自一人对着铜镜梳妆,凤冠上的明珠映着她苍白的脸,却将眉梢眼角的妆容描得一丝不苟。而永和宫的永琪,望着案头不知何时出现的醒酒汤,汤碗下压着半幅未绣完的鸳鸯图,针脚间还缠着几根青丝。紫禁城的红墙依旧巍峨,却将两颗同样孤独的心,困在了各自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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