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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釜底抽薪

坤宁宫内烛火摇曳,小燕子趴在红木圆桌旁,指尖沾着墨汁在宣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分别标上"令妃""福伦"的字样。皇后放下手中的《女诫》,凤目微眯:"你说要让学士府与令妃划清界限?这可不是件容易事。"

"娘娘您想啊!"小燕子突然蹦起来,发间银铃乱响,"福伦是朝中重臣,最看重家族名声。要是知道令妃拿他儿子当棋子威胁我,还不得气炸了肺?"她抓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狠狠戳了个墨点,"只要让他知道令妃有多歹毒,以后令妃再想搬救兵,学士府也不会再帮她!"

容嬷嬷正在一旁整理珠钗,闻言冷哼一声:"说得轻巧!皇家暗卫岂是能随意调动的?万一走漏风声,反被令妃抓住把柄。"紫薇捧着刚誊抄好的账本走进来,听到对话后轻声道:"嬷嬷,或许可以迂回行事。听闻皇上身边的粘杆处...?"

皇后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陷入沉思。粘杆处表面是负责捕捉虫鸟的机构,实则是皇上首属的秘密侍卫组织。若能绕过常规流程,以皇上名义暗中吩咐...她突然抬头:"小燕子,你明日去养心殿,装作无意提起当年被威胁之事,切记要让皇上听见。"

第二日,养心殿内茶香西溢。小燕子蹲在皇帝脚边玩九连环,故意大声抱怨:"皇阿玛,您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姐夫家的孩子都能当棋子!"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手一抖,朱砂笔在折子上划出长长的红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立刻"哇"地一声哭出来,把令妃前世以尔康尔泰性命相逼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说到激动处,还扯着皇帝的龙袍抹眼泪:"要不是当时走投无路,我怎么会冒充格格啊!"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奏折被捏得发皱。

当夜,粘杆处的黑衣人悄然潜入学士府。福伦正在书房翻阅卷宗,忽见窗棂闪过一道黑影,警惕地抽出腰间软剑。黑衣人将一卷密函掷在桌上,压低声音道:"福伦大人,这是关乎令妃娘娘的秘事,还请过目。"

福伦展开密函,越看脸色越白。信中不仅详细记录了令妃威胁小燕子的经过,还附上了当时在场太监的口供。他猛地将密函拍在桌上,怒喝道:"岂有此理!她竟拿我的儿子当筹码!"书房外传来脚步声,福晋推门而入:"老爷,发生何事?"

福伦将密函甩给她:"你看看你妹妹干的好事!为了争宠,连咱们的儿子都不顾了!"福晋读完信后脸色惨白,踉跄着扶住桌案:"这...这可如何是好?"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老爷,宫里来人宣旨,皇上命您即刻入宫!"

养心殿内,皇帝面色阴沉如雷。福伦刚行完礼,就听见皇帝怒喝:"福伦,你可知罪?"不等他回答,又将一叠供状摔在地上:"令妃是你妻妹,她做出这等陷害皇嗣之事,你当真一无所知?"

福伦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冷汗湿透了官服:"臣罪该万死!臣管教无方,恳请皇上降罪!"皇帝重重叹了口气:"念在你多年为国尽忠,暂不追究。但从今往后,令妃之事你不得插手。若再发现你与她勾结..."话音未落,福伦己连连叩首:"臣不敢!臣愿与令妃断绝一切往来!"

消息传到钟粹宫时,令妃正在对镜梳妆。听到宫女禀报,手中的翡翠梳子"啪"地折断:"不可能!姐夫怎么会...他明明最疼我..."她踉跄着扶住妆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在这时,永寿宫传来消息——皇后己邀请福伦福晋明日入宫赏花。

次日,坤宁宫内繁花似锦。福晋望着亭中与紫薇说笑的皇后,心中五味杂陈。皇后亲手为她斟茶:"姐姐莫要为难,本宫深知你一向贤良淑德。"说着,命人捧出一叠账簿,"这些是令妃暗中挪用内务府银两的证据,还望姐姐过目。"

福晋翻开账簿,手指微微颤抖。皇后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暗藏锋芒:"姐姐若能大义灭亲,不仅能保全家平安,皇上也会念你的功劳。"福晋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一切全凭皇后娘娘吩咐。"

当福伦福晋在朝堂上揭发令妃罪行时,整个紫禁城都为之震动。令妃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钟粹宫的朱门缓缓关闭,她隔着门缝望着漫天夕阳,终于明白自己机关算尽,终究是输得一败涂地。

而小燕子站在坤宁宫的飞檐下,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得意地笑了。她捅了捅身旁的紫薇:"怎么样?本姑娘这招釜底抽薪还不错吧!"紫薇笑着摇头,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你,我..."

"打住打住!"小燕子揽过她的肩膀,"咱们是好姐妹,说这些干啥!走,找永琪他们吃桂花糕去!"两人的笑声穿过宫墙,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地飞向更高处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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