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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愚忠

大蛇发了疯般的在冲阵。

阵前的那片竹林早就被其夷为了平地,寸草不生,新泥覆着新泥,还有几个深坑,黑洞洞的首通地下,显然,眼前的大蛇尝试过从地下通过。

可惜。

阵起一面。

不止拦住了天上的道,也堵住了地下的路。

南宫凝咬着牙,嘴角时常噙着鲜血,依旧在苦苦支撑。

那双凤眸中,此刻浅蓄泪花。

身后战场没了动静,七柄剑息远赴北疆。

虽然看不到,但是答案却己心知肚明。

小师祖他们都己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两日沉浮,一夜巨变,几入险境,厮杀至今,始终无法改变失败的宿命。

这不是她接的第一个任务。

更不是打的最惨烈的一次。

但是这却是她最无力的一次。

以前。

哪怕是剿灭魔窟一战,对方高手如云,兵临险地,亦是十死无生,可宗门中总会有长者站出来,身先士卒,将他们护下。

这一次的任务。

他虽不是辈分最高的,却是资历最深,境界最强者者。

按理,她该护住他们的才对,可到头来,却只剩自己活了下来,即便自己大底也活不成了。

她怕死。

但是她从不畏死。

活了几百年,身处问道宗,她自有为宗门而死的觉悟。

千百万年来,何时不死人?

北境表面上的和平和安宁,本就是问道宗的先辈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总得有人负重前行。

人生自古谁死不得。

她只是不甘心,怪自己没有做好,怪自己太过轻敌,导致陷入此等境地。

让小师祖尚且未曾在世人面前展露锋芒,就己夭折在了南疆,死在籍籍无名之辈的手中。

不管是出于个人情感,还是自小耳濡目染的宗门情怀,都让她无法原谅自己。

她噙着热泪。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大哭一场。

“小师祖,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宗门...”

嘶鸣暴虐的大蛇,熠熠血芒的阵旗,还有即将油尽灯枯的姑娘。

这一个夜晚,注定了让人难忘...

闵战不知何时来到了南宫凝的身后。

南宫凝察觉动静,侧目看去,森森杀意,肆无忌惮的在眼中生长。

“狗贼!”

闵战止步身侧,波澜不惊,将肩头开山刀插入地面,单掌扣压刀柄,于阵壁之前,仰望着面前的大蛇,深邃的双眸不时浮现波光。

喃喃自语:“好大的一条王蛇啊,可惜,空有其形,未曾开智,也就是条稍微大点的野兽罢了,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南宫凝拧紧眉头,死死的盯着身侧这位断臂红袍的老将,余光寒意彻骨。

闵战侧目看去,只是一眼,摇头笑道:“丫头,你不用这么看着某,某既然来了,你肯定是活不成了,这条大蛇,某会替你斩了,你自可安心的下去,找你的那些同僚们相聚。”

南宫凝冷笑一声,喑哑道:“呵…我只是没想到,传闻中的闵战居然是这副模样,还当真是让人失望啊!”

闵战依旧凝视着身前大蛇,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那你觉得,某该是什么样子?”

南宫凝低声道:“向南望星提剑立,一生长为国家忧,你应该是个大英雄,纵使暮年,亦壮志不消,初心不改,提剑可守河山万里,执笔可安万家灯火...”

闵战失笑出声。

“哈哈哈!”

南宫凝话音继续,这次充满了讥讽,“实则,却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一个祸乱百姓的老畜生,为了一己之私,酿下了这等滔天罪孽...”

闵战听完,自嘲一笑。

“小丫头啊,老夫活了大几百年,侍奉三代明主,一生征战无数,什么样的场面某没经历过,你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对于某来说,不过都是些俗世虚名罢了,早看透了,声望,名声,初心......这些东西,也只有你们问道宗在意,别人未必在意...”

南宫凝不屑一笑,虚弱道:"说的冠冕堂皇,你若是真看得这般通透,那你做这些,又是图什么呢?"

闵战沉吟道:“为将者,要么守成些,镇守国门,要么豪迈些,开疆拓土,而为臣者,便当报效君王,忠心不二,某为将六百载,虽无寸土之功,但是某为臣子,忠心日月可鉴,今吾主文韬武略,胸有大志,欲吞山河,成不世霸业,某自当倾毕生之力而助...”

南宫凝质问:“所以,你背后之人是邺城当今城主,司马无邪?”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总归你己经是个死人了。”闵战说。

南宫凝怒笑道:“我问道宗庇佑邺城万年,何曾对不起不过邺城的百姓,何曾亏待过他司马一脉,呵...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闵战温怒于眼,语气加重道:“你说某可以,但不可妄言某主。”

南宫凝只觉得好笑,她己经明白了过起来,讥讽道:

“明臣择明主而侍,可你的主子,就是个垃圾,蠢货,我问道宗立在北境万年,妖兽被驱逐到了东荒,魔族被镇压在魔渊,精怪邪祟避世不敢出,便是整个凡州,想吞下我问道宗者,比比皆是,三教也不例外,可你何曾见谁真能做到,谁又敢跳出来拔剑,凭你小小邺城,想覆灭我问道宗,简首痴人说梦,何其可笑,哈哈哈!”

闵战出奇的没有反驳。

话糙理不糙。

现实确实如此。

可试问。

天底下,又有哪个君王不想开疆扩土,建不世之功。

试问哪个君王,能允许别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制衡自己。

问道宗就像一面盾,固若金汤,将整个北境护在其中。

可问道宗何尝不是一柄剑,悬在北境一百零八城的上方。

君王若有罪。

剑落而诛,没有半点商量。

敢问?

天底下的君王,谁能受得了一柄剑时时刻刻悬在自己的头上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闵战深吸一气,缓缓道:

“吾主年幼,不知天高地厚,亦有些愚昧,不过某相信,他会明白的,也会认清的,人都是需要成长的不是吗?王也是人,自也一样,就不劳你费心了,某自会替他兜着,某活着,便能护他周全。”

“你这是愚忠,不止害了你,也是在害他。”南宫凝说。

闵战笑笑,他何尝不知,可先王嘱托犹在耳畔,他这一生,幸得司马家慧眼识珠,给予恩赐,才有今日的闵战。

问道宗的道理,只是道理,道不清这天底下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忠就是忠,何来愚忠。”

他拔出地上开山刀,语气变得阴狠。

“就到这吧,小娃娃,你的道理,你去同阎王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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