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时候...
三道身影先后出现在桥头,踏足问剑峰。
唰刷唰!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去。
原本在谈笑风生的许闲三人不由浑身一震,如临大敌。
许闲压着嗓子道:“不好...有杀气。”
林浅浅和张阳一左一右,默契的将许闲护在身前。
众问道宗新老弟子看着他们,眼神耐人寻味,嘈杂议论渐密。
“挪,这不来了。”
“中间那个就是许闲?”
“对,他就是剑灵根。”
“看着是挺贱的。”
李青山的目光仿佛能杀死人,见三人站在桥头踌躇不前,温怒道:
“还不赶紧过来。”
三人回神,小跑上前,佯装无事一般,加入眼前的队伍之中。
“兄弟,麻烦让一让,谢谢!”
李青山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浊气徐徐,眉目舒缓,转身踏入山门,“都进来吧。”
巍巍山门,高曰十丈,霸气恢宏。
门后是问道广场,二者之间,立着一块剑碑。
通体漆黑。
浸满岁月斑驳。
剑碑上刻有大字,剑碑下摆有残棋。
众人跟在李青山的后面进了山门,目光先是被诺大的广场吸引,接着又落在了那剑碑之上。
李青山将众人带到剑碑之前止步,转过身,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在胸前,徐徐开口说道:
“自今日开始,你等便就是我问道宗的弟子了,问道宗的规矩,拜师之后,你们回到各峰各堂自会有人告知你们,我在这里,便就不啰嗦了。”
“身后此碑。”
“是曰剑碑。”
“乃是我问道宗先祖,剑祖所留,先祖有训,入我问道宗者,皆需瞻仰此碑,你们通过了第三关问剑,只需将手掌贴合此碑,便可获取一缕剑息,烙刻于丹田之中,往后,你等学会御剑了,出入山门,便无需在走这长生桥,自可横渡一线长峡。”
“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修炼一途,道阻且长,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想要学会御剑,乘风,至少要突破至筑基期,炼体,炼气,是你们接下来要迈过的两道坎。”
话到此处,他刻意停顿,语气加重,目光更是首勾勾的盯着许闲,继续道:
“你等虽是万里挑一的大才,天赋生来不凡,可也切莫骄傲,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向前,万万不可松懈,别像某些人,慢慢吞吞,懒懒散散,现在迟到了,大家都等你,以后修行之路,你走的晚了,行慢了,可没人会等你。”
西周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许闲三人身上。
林浅浅低下了头。
张阳憨憨的傻笑。
明眼人都听出来了,这就是故意点三人呢。
唯有许闲毫不在意,一双眼眸波澜不惊,就好像没听到似的,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甚至他还回望众人,说道:
“看我干嘛,没见过帅哥?”
不免惹得嘘声一阵。
李青山长眉一挑道:“没什么问题,就依次上前触摸石碑吧,然后到那边去报道,七峰十三堂,你们想加入哪一个,便到对应位置就行,自有长老们接引你们。”
这时一个长相方正的弟子举手问道:
“仙人,我有问题。”
“讲。”
“敢问,剑碑前的棋局,是否就是当年剑祖留下的残局?”
李青山侧目看了一眼剑碑之下的残局,点头道:“是。”
那弟子略显激动的说道:“江湖谣传,说是这剑碑里藏有一份绝世的机缘,当年剑祖立下剑碑时,刻意留下了这残局,天下人尽可破之,谁若能破开这残局,剑碑机缘便由谁取,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听闻此言。
一群新生眼中神采奕奕,满是求知。
这条传闻,他们中很多人都听过,林浅浅就是其中之一。
而西周围观的一众问道宗弟子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玩味,像是在看一出好戏,更像是在看一群傻子。
李青山略一沉吟,反问:“你懂下棋?”
那弟子谦虚道:“略知一二。”
李青山下意识点头,古井无波道:“此事不假,不过...”话说到一半,他终是欲言又止。
沉默不语。
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那弟子再问:“那我可以试试吗?”
李青山看着众人眼里的期待,温声道:
“请便。”
“多谢!”
得仙人准许,一群少年少女蜂涌向石碑。
有人触碰石碑,得一缕剑息生丹田。
有的则是围在那残局之前,伸长脑袋,踮着双脚。
或拧眉沉思。
或促狭凝视。
探讨声也随之响起...
“能解吗?”
“别急,容我在仔细看看。”
西州弟子,压着嗓子,不时发出讥笑之声。
李青山站在一旁,见一群新弟子对着一盘残棋讨论的热火朝天,不由摇头笑笑。
“呵..”
此局无解。
若是能解。
一万年了,何至于一个解开的都没有呢?
远处一众长老隔空望来,也不着急,反倒是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兴致极浓,谈笑风声间,眼角褶皱如千重山川。
“呵呵,年轻就是好啊,敢想敢干,不知天高地厚。”
“不稀奇,每年总会有那么几个心气高的孩子自命不凡,都觉得自己能解开这残局,等他们看明白了也就老实了。”
“这样也挺好,刚好挫一挫这些孩子身上的锐气,于修行有益……”
其中一个长老不解的嘀咕道:
“你们说,剑祖当年是怎么想的,留下此局,莫非真有破解之法?”
另一长老摆手道:“得了吧,就是棋圣从棺材里爬出来,他也破不了,我想啊,剑祖他老人家留下此残局,就是为了磨一磨后辈的心性的。”
其余人纷纷表示赞同。
人间万年枯荣,一盘残局无解,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
人尽皆知。
不过比起残局,许闲倒是好像对石碑上刻的字更感兴趣一些。
他仰望着高高石碑,胳膊捅咕了一下一旁的张阳,问道:
“胖子,这上面写的什么?”
张阳也仰着脖子望着石碑。(如果他有脖子的话。)
“你不知道?”
许闲淡淡道:“我不识字。”
张阳瞪大双眼望着许闲,满脸的不可思议。
“天呐,闲哥,居然不识字。”
许闲无语…
“说啊?”
张阳嘴巴张了张,目光挪开,再看石碑,理所应当道:“我也不识字。”
许闲嘴角止不住的抽动。
“草,你耍我呢?”
你不识字,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张阳心虚,目光闪躲。
林浅浅摸完石碑折返回来,夹在二人中间问:“你俩看什么呢”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浅浅身上。
异口同声的问:“石碑上面写的是什么?”
林浅浅诧异道:“你们不知道?”
“我们不识字。”两人说。
林浅浅嘴巴张大,不可思议道:“天呐,你们居然不识字?”
许闲:“...”
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