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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北岸泣血·残旗映落日余晖

三岔河北岸,那片被“龙牙”合成旅用无数年轻生命硬生生从“掠屠者”手中夺取下来的、不足半平方公里的滩头阵地,此刻,正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悲凉之中。

时间,是强渡成功后的第三天,时值夏末秋初。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烈的硝烟、未干的血腥、以及尸体在烈日暴晒下开始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弹坑,烧焦的、扭曲变形的车辆残骸,以及那些还未来得及掩埋的、敌我双方的尸体。

“龙牙”旅的幸存者们,在经历了那场几乎是虚脱般的、短暂的喘息之后,便在代旅长萧远山的指挥下,开始了默默地、却又无比艰难的战场清理和防线重铸工作。

他们收殓着牺牲战友的遗体。大部分遗体都己残缺不全,难以辨认。他们只能尽可能地将那些破碎的忠骨集中起来,用找到的破旧军毯或者油布包裹好,然后在阵地后方一块相对完整的、背风的洼地里,挖出一个个浅坑,将其就地掩埋。没有墓碑,没有悼词,只有幸存的战士们,在掩埋完每一位战友后,默默地脱下军帽,用沾满血污和泥土的、粗糙的大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又用刺刀或者石块,在那些简陋的坟包前,歪歪扭扭地刻上牺牲者的名字,或者仅仅是一个部队的番号。

“兄弟,安心上路吧……你那份,俺们替你扛着……”一个操着浓重河南腔的老兵,声音沙哑地对着一个新堆起的小土包,低声嘟囔着,然后将半截没舍得抽完的香烟,插在了坟头。

“英雄不死,永在人心……”另一个角落里,几个年轻的战士,则用刺刀,在一段相对还算完整的断墙上,深深地刻下了这八个字,每一个笔画,都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伤员的救治,更是难上加难。药品早己告罄,连最基本的绷带和消毒酒精都没有。军医和卫生员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比如用烧红的刺刀来进行伤口清创和止血,用从战场上搜集来的、相对干净的布条进行包扎,至于能否活下来,就全看伤员自己的意志力和老天爷是否开眼了。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利用一切可以找到的材料——比如那些被打烂的“掠屠者”战车的残骸、被炸毁的工事中尚未完全粉碎的钢筋混凝土块、甚至是用阵亡者和敌人尸体堆砌起来的“肉体沙包”——不分昼夜地重新构筑和加固着这片用生命换来的、立足未稳的阵地。他们知道,“掠屠者”的报复,随时都可能到来。

萧远山站在阵地最高处,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岸和周边地区的敌情。每一次清点己方伤亡人数和可用装备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和作为指挥官必须强撑下去的巨大责任感,都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止一次地对着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军旗,在心中默默地对所有牺牲的将士立下重誓:“兄弟们,你们的血,不会白流!只要我萧远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带着‘龙牙’,完成任务,为你们报仇!”

正如萧远山所预料的那样,“掠屠者”绝不会容忍人类在它们的占领区深处,楔入这样一颗随时可能威胁到它们侧翼和后方补给线的钉子。在最初的震惊和混乱之后,它们迅速调集了周边地区的机动兵力,对“龙牙”旅这个小小的、孤悬敌后的桥头堡,发动了一波又一波、不计伤亡的疯狂反扑,企图将其彻底拔除。

接下来的数日之内,这座小小的滩头阵地,便真正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血肉磨坊”。

“龙牙”旅的残存官兵,在萧远山的沉着指挥下,依托着那些用鲜血和生命刚刚构筑起来的、极其简陋的工事,利用手中仅有的一点点弹药,与数倍于己的、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来的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杀。

他们可能会面临敌人从空中投掷下来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毒气弹,他们可能会遭遇敌人用火焰喷射器制造出的、足以将钢铁都熔化的火海,他们更要时刻承受着敌人从西面八方倾泻过来的、持续不断的炮火覆盖和能量光束的精准打击。

但即便是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下,“龙牙”旅的将士们,依旧展现出了中国军人那种惊人的专业素养和悍不畏死的牺牲精神。

机枪手们把每一颗子弹都用在刀刃上,他们会等到敌人冲到最近的距离,才会发出致命的怒吼,用精准而短促的点射,有效地压制和杀伤敌人的冲锋集群。

反坦克手们,冒着敌人密集的火力,从隐蔽的工事中一跃而出,在近到几乎是同归于尽的距离上,向那些庞然大物发射出复仇的怒火。

而当阵地被敌人突破,双方陷入残酷的白刃战时,那些普通的步兵们,会用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上的刺刀,会用集束手榴弹,会用工兵铲,甚至会用石头和牙齿,与那些冲上阵地的、体型和力量都远超他们的怪物,进行着最原始、也最血腥的搏杀!他们的口中,会爆发出各种带着家乡方言的、最愤怒也最决绝的怒吼,每一个倒下的战士,都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拉响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战斗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战士牺牲,阵地也数次易手。但每一次当敌人以为己经彻底占领了这片阵地时,那些幸存的“龙牙”旅将士,又会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之魂一般,在某个军官或者老兵的带领下,发疯似的再次反扑回来,硬生生地将阵地从敌人手中夺回!

就在“龙牙”旅的防线几乎要被彻底压垮,所有人都以为要全军覆没于此,连萧远山都开始在心中默默准备着与阵地共存亡的最后预案时——

一支负责向更北边区域进行远距离侦察的、由一名年轻的少尉带领的、出发时有十五人但此刻只剩下三名重伤员的“龙牙”旅侦察兵小队,竟然奇迹般地、九死一生从敌后潜了回来!

他们带回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也是用十二条鲜活生命换来的血报:

“报告旅长!”那名年轻的侦察少尉,在被抬进指挥部,看到萧远山的那一刻,他强撑着从担架上坐起来,用微弱但却异常急促的声音说道,“我们……我们在‘黑风口’以北约五十公里处……发现……发现了‘掠屠者’主力部队……正在向东大规模集结……似乎……似乎是要去增援它们在东线的什么重要目标……它们……它们在我们渗透过来的这条路线上……兵力……兵力出现了一个……一个巨大的……空隙!”

“而且……而且我们还意外发现了一条……一条被废弃多年的、可以绕过敌人主力布防区、相对……相对安全的……通往‘狼牙山’方向的……隐蔽山路……”

说完这些,年轻的少尉便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这个情报,如同在最深沉的黑夜中,突然划过天际的一道微弱的闪电,虽然不足以立刻驱散所有的黑暗,但却给己经陷入绝境的萧远山和所有幸存的“龙牙”旅将士,带来了一丝战略层面上的喘息之机和新的思考方向!

萧远山立刻命令通讯参谋,将所有能收集到的、关于“黑风口”和“狼牙山”区域的地图(都找出来,并召集了仅存的几位营级以上指挥员,以及那几位带回情报的、经过紧急抢救后苏醒过来的侦察兵,连夜进行分析和研判。

面对这个稍纵即逝的“窗口期”和这份用生命换来的、但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关键情报,萧远山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又一个关乎整个“龙牙”旅残部命运的、无比艰难的抉择:

是继续死守这个己经彻底暴露、并且随时可能遭到敌人更猛烈围剿的三岔河北岸桥头堡,去等待一个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来自大后方的“总反攻”信号?

是抓住敌人主力可能暂时东调、防御出现空隙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果断放弃这个好不容易才用无数生命打下来的阵地,带领残部,沿着那条可能同样充满了未知危险和死亡陷阱的隐蔽山路,继续向着“燧石”军工厂的方向,进行一次更加绝望、也更加孤注一掷的战略穿插和渗透?

是否应该再次分兵,一部分人留守阵地,吸引敌人注意力,而他则带领一支最精锐的小分队,去执行这个渗透任务?但以“龙牙”旅目前这点残存的兵力,再分兵,恐怕就真的连塞牙缝都不够了。

指挥部内,烟雾缭,呛人,灯光昏暗,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凝重。每一个方案,都代表着巨大的风险和牺牲。

最终,萧远山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沉声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死守在这里,迟早会被敌人耗死、困死!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主动出击,去赌那条隐蔽山路!”

“但是,旅长,那条路……”一位营长迟疑地说道。

“没有但是!”萧远山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我们是‘龙牙’!是尖刀!我们的使命,就是插向敌人的心脏!现在,‘燧石’军工厂就是我们必须完成的目标!哪怕那条山路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给老子闯过去!”

“传我命令!”萧远山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指挥员,“所有部队,立刻准备!销毁一切不能带走的重型装备和敏感文件!轻装简从,携带所有能收集到的弹药、药品和三日份的干粮!今晚午夜,趁着敌人攻势暂时减弱的间隙,我们……放弃三岔河阵地,全军沿着三号侦察小队发现的那条路线,向‘狼牙山’方向,秘密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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