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周喜莲身体肥胖,但是在盛怒之下还是很灵活的。
她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就对着钱长贵的脸挠了过去,钱长贵来不及躲闪,脸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印子。
曾大力一家并没有上前劝架,而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大概是钱长贵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人脸上挂不住,反手就给了周喜莲两巴掌,嘴上骂道:
“老子打你怎么了?你这个不明是非的女人,都教了孩子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亲家看笑话。”
周喜莲挨了打更加懵圈了,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便对着钱长贵拳打脚踢起来。
钱长贵就算长的再瘦小,毕竟是个男人,力气肯定要比周喜莲大,一时间两人扭打在一起。
钱福生见状吓得也不敢哭了,躲到了她妈的怀里。
钱家的小儿媳妇生怕老两口打架会碰到自己,抱着钱福生躲得远远的。
曾振国站在曾大力后面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小声的对曾兴国说道:“咱们是来替大姐讨公道的,咱们都还什么没说呢,钱家这两个老东西倒是先打起来了。”
曾兴国闻言也小声的回道:“那不正好吗,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省得咱们动手了,还省事了呢。
要说还是咱爸厉害,三言两语的就让他们俩打了起来,我要是将来能学到咱爸的一半本事就知足了。”
曾振国听到这话,有些震惊的张大的嘴巴,这真的是他那个老实木讷的二哥吗。
不仅腹黑,居然还学会拍马屁了,怪不得爸现在越来越喜欢二哥了呢,就这功夫他都比不上啊。
想到这里曾振国有了很深的危机感。
曾大力自然也听到了两个儿子在身后的嘀咕,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老二这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利索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就在钱家两口打的难舍难分时,钱志强和曾忆秋扛着锄头回来了。
两人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去了。
钱志强见状赶紧上前拉架:“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还打起来了?”
曾忆秋见到曾大力和郑淑琴心里很高兴,也顾不上打架的公婆了,开口说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郑淑琴看着曾忆秋脸上挂着汗珠,浑身还脏兮兮的,一时之间喉咙有些哽咽。
她的闺女小产还没多长时间,身子都还没调养好就开始下地干活了,再反观钱家的小儿媳妇,吃的圆润白胖,穿着新衣服,指甲也修剪的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没做过农活的样子。
同是钱家的儿媳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心疼啊。
郑淑琴还没张嘴,眼泪就己经流出来了。
曾大力作为父亲,见到女儿瘦骨嶙峋的模样自然也是心疼的。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他的情绪没有那么外放罢了。
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你日子过得这么苦?”
曾忆秋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眶,然后赶紧低下了头。
她心里愧疚,她日子过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自找的。
当初她要嫁给钱志强的时候,他爸是不同意的。
说钱志强太过老实软弱,且没有主见,什么都听他爸妈的,而钱家老两口又太强势,又偏心小儿子,她嫁过来恐怕没有好日子过。
但是当时她就是猪油蒙了心,觉得钱志强踏实可靠,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甚至还拿二弟讽刺她爸。
说他就是看不上老实人,这么多年他一首都不喜欢二弟,还不是因为二弟过于老实吗。
她爸也是被她的话伤了心,最后才不管她的。
她因为赌气,订婚的时候没有问钱家要彩礼,当然她爸也没有给她陪嫁。
结婚头两年,她的日子也算过得去,钱志强对她还算不错,再加上她是新媳妇后来又怀了身孕,钱家一首盼望着他能给家里生个大胖小子。
她为了告诉家里她过得还不错,证明自己没嫁错人,婚后时常回娘家。
她爸妈见她日子过的不错倒也放心了不少,可是这样的日子随着金娣的出生被打破了。
公公婆婆见他生的不是孙子,立刻就变了脸色,甚至连月子期间都没给她好脸,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好在钱志强还是向着她的。
后来弟媳妇进门,一年之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她的待遇就更差了。
钱志强什么事儿都听他父母的,尽管知道她委屈,还一首劝她忍着,但凡她跟婆婆有点矛盾,钱志强就说他妈不容易,从来不站在她这边。
她才知道曾大力当初为什么会极力反对这门婚事了,可是木己成舟,就算她后悔也晚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后来她回娘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前段时间她小产,有两个多月没回娘家,大概是爸妈担心她特意来看她。
她本来是不想告诉她妈她过得不好的,但是架不住她妈逼问,就简单提了一嘴,当时她还特地嘱咐她妈,千万不要告诉她爸。
没想到今天她爸妈就带着两个弟弟上门了。
钱志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钱家老两口分开,周喜莲则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大骂钱长贵,那骂声“含妈量”极高,让人听着有些不堪入耳。
钱志强看着他妈这样,神色有些尴尬的看着曾大力。
曾大力轻易不到他们家里来,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让他看了笑话,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爸妈,你们怎么来的?”
曾大力和郑淑琴都默契的没有搭理他,钱志强觉得更尴尬了。
周喜莲虽然躺在地上撒泼,但是却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也知道曾家人来者不善,今日要不给他们个说法怕是不能善了。
其实一开始她还是很看重这个儿媳妇的,曾忆秋的爸是机械厂多年的老工人,又是退伍兵。
她想着能从曾家捞点好处的,他们家老二还没工作,想着能让他帮忙运作一下的,谁知道这曾大力是个刚正不阿的,连自己的儿子他都不肯想办法,怎么会替她的儿子想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