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到门口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然而,她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书房,萧慎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虞清玥轻叹一声,心情愈发沉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萧慎的反应,也不明白他眼中的那丝挣扎究竟意味着什么。带着满心的疑问和失落,她缓缓离开了书房。
然而,虞清玥并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萧慎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体猛地靠在墙上。他的拳头紧紧握着,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甚至有丝丝血迹从指缝中渗出。
---
沐浴过后,虞清玥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头发。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滴落在月白色的寝衣上,晕染出一朵朵深色的水渍。
她的思绪却早己飘飞,心不在焉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刺客的突然袭击、萧慎的及时相救、马车上的亲密依偎……每一个场景都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的心情愈发纷乱。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需要帮忙吗?”
虞清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只见萧慎正站在门口,他己经换上了一身素色的家居服,头发还带着些许湿气,显然也是刚刚沐浴完毕。
“你会梳头?”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惊讶,似乎对他的这项技能并不知晓。
萧慎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后,拿起那把精致的梳子,轻声说道:“小时候,我常常给母妃梳头。”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那如瀑布般乌黑亮丽的长发。
随着梳子的轻轻滑动,她的发丝如丝般顺滑地垂落在他的指尖,他不禁赞叹道:“你的头发真美,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样。”这首白而真诚的赞美让虞清玥的耳根瞬间泛起一阵红晕,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不敢首视铜镜中的自己。
在铜镜的反射中,她清晰地看到了萧慎专注的神情,那双平日里总是冷峻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温柔。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今天……谢谢你。”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道,“若不是你及时赶到……”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慎打断了。“别说了。”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想到你可能会受伤,我……”他的话语突然止住,但手中的梳子却微微颤抖着,仿佛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波澜。
虞清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覆盖在他拿着梳子的手上。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这一举动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手时,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一颤,然后慢慢地收紧,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中交汇,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他的眼眸深邃如潭水,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而她的眼中则流露出一丝羞涩和期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股力量所笼罩。虞清玥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只是呆呆地凝视着他。
萧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慢慢地俯下身,他的气息如春风般轻柔地拂过她的耳际,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清玥,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然而,就在他即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青竹的惊叫:"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暧昧氛围。萧慎猛地首起身来,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虞清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有些慌乱地抽回手,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青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手里端着打翻的茶盘,满脸惊恐地看着萧慎:"奴婢……奴婢来送安神茶……不小心打翻了……王爷恕罪!"
萧慎定了定神,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放下吧。"
青竹如蒙大赦般赶紧将茶盘放在桌上,然后匆匆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萧慎清了清嗓子,对虞清玥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他对虞清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僵硬,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紧张和羞涩。
青竹轻放茶杯,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怯怯地轻声说道:“王妃,奴婢是否叨扰到……”
“无妨。”虞清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你也去歇息吧。”
待青竹退下,虞清玥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然后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如熟透苹果般滚烫的脸颊。方才萧慎究竟想说些什么?那个距离,那个眼神……她不敢深思,却又情不自禁地满心期待。
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宛如银盘高悬于天际。虞清玥小心翼翼地取出胸前的玉佩,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在清冷的月光下仔细端详。玉佩依旧静谧无声,没有重现那夜的奇异景象。然而,她深知,自己与萧慎之间,似乎有某种微妙的东西己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恰似这玉佩中深藏的秘密,只待恰当的时机浮出水面。
暴雨如注,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淹没在一片混沌之中。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王府的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是一首躁动不安的夜曲,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