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的眼皮缓缓睁开,他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和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折磨。虞清玥见状,心中一阵揪痛,她急忙从怀中取出早己准备好的解药,小心翼翼地喂入萧慎的口中。
待解药入喉,虞清玥并未停下动作,她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熟练地在萧慎的穴位上施针,帮助他缓解身体的余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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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医一出门,便瞧见赵管家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院子门口焦灼地等待着。
“如何?”赵管家望见林太医,如溺水之人望见救命稻草一般,赶忙上前,急切地问道。
“你们先去马车上,我与赵管家嘱咐几句便过去。”林太医并未即刻回应赵管家的问询,而是挥手让药童先行离开。
赵管家心知自己适才过于急躁,连忙示意身旁小厮将人带离。
待他们皆离去,周遭再无他人,林太医这才压低声音,如蚊蝇般轻声对赵管家言道:“王爷的脉象紊乱不堪,犹如狂风中的残烛,我唯恐……故而我适才开药之时,特意在其中加入了一味药,以延缓恢复的进度。此药若长时间服用,便会引发体内的毒素,令人毒发身亡。”
赵管家听完林太医的话,脸上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只要不查到主子的头上便好。”
两人心有灵犀般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便一同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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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的双头蛇酒杯是…"虞清玥看萧慎己经缓解就转移注意力问。
“双头蛇……”萧慎的声音极其微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那是北境王室的标志……”
虞清玥心头猛地一震,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慎:“所以这毒是北境使者下的?”
萧慎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否定这个猜测:“太明显了……这并不像北境王的作风……”
虞清玥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人想要嫁祸给北境?”
“嗯……”萧慎的声音愈发低沉,“但能接触到皇室秘药的人……”
“不多。”虞清玥接过话头,“你上回查的,朝中……军中……应该不超过五人。”
虞清玥正准备继续追问下去,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连忙向萧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立刻装睡。
萧慎心领神会,迅速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像是仍在昏迷之中。虞清玥则迅速拿起放在床边的布偶,继续扮演起那个傻王妃的角色。
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青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她轻声说道:“王妃,林太医吩咐的药好了。”
“给我给我!”虞清玥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轻盈地跳了起来,满心欢喜地接过药碗,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青竹见状,也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应道:“好的,王妃。这药是刚刚才煎好的,您可要小心点,别被烫着了。”
然而,虞清玥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她急切地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怕烫!”说罢,还故意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模样,然后不由分说地将青竹推出了门外,嘴里还嘟囔着:“你走!你走!我要和夫君玩过家家呢!”
待青竹走远后,虞清玥迅速关上房门,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傻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从衣袖里摸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插进药碗里。
只见那根银针在药汤里稍稍浸泡了一会儿,便迅速变黑了。虞清玥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药里加了料。”
一旁的萧慎见状,脸色越发阴沉,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里的冰霜:“什么毒?”
虞清玥把药倒进花盆里,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不是毒,而是一种药。”说着,她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轻轻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萧慎看。
“这可是我昨晚从药罐中捞取出来的药渣,多了一味‘冰心草’,此药犹如一把神秘的钥匙,能够激发寒毒那沉睡的活性。昨日因未能精准掌控药量,才致使你毒发,今日仅添加了些许,虽不会刺激你毒发,却会如蜗牛爬行般拖慢你恢复的进度。”
萧慎接过布包,凑近一闻,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冰心草……产于北境那如梦幻般的雪山,在大梁境内可谓是凤毛麟角。”
“难道下毒者依然与北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虞清玥迫不及待地追问。
萧慎并未即刻回应,而是如同猎豹一般,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恰似燃烧的火焰:“你为何知晓如此之多?冰心草的特性就连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都知之甚少。”
虞清玥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坦然自若道:“我前世家族犹如一座医学宝库,对医毒之道的钻研可谓是登峰造极,尤其擅长化解那些稀奇古怪的奇毒。这寒髓蚀心毒在我族那浩如烟海的典籍中有着详尽的记载。”
“前世……”萧慎缓缓松开手,眼中的怀疑却如影随形,“这个借口若是用得太多,便如同那被嚼烂的甘蔗,索然无味了。”
虞清玥刚欲开口反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比青竹的脚步声沉重许多。她眼疾手快,迅速对萧慎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刻紧闭双眸,佯装昏迷。
两人刚刚准备就绪,只听“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络腮胡似钢针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惊慌失措的青竹。
“程将军!王妃说了不能打扰……”青竹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