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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简嘉的指尖在照片边缘轻轻打颤。

淡紫色睡裙的蕾丝像被野兽啃过的花瓣,背面的红墨水渗进相纸纹路,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她抬头时,周连琛正盯着那张照片,喉结在泛青的胡茬下滚动,眼尾的红从昨夜延续到现在,像被人用指尖揉碎了血点。

“这背后是谁写的?”她把照片推过去,玻璃桌面发出细碎的响,“你知道什么?”

周连琛的手指无意识抠着桌布边缘。

亚麻布料被扯出细小的毛球,像他此刻乱作一团的思绪——十年前的雨声突然灌进耳朵,母亲坠楼前飘起的睡裙也是这种淡紫色,被风掀起的弧度和照片里如出一辙。

他望着简嘉发顶的呆毛,那是她早晨用木梳随便扎头发时留下的,忽然想起昨夜她蹲在绣球花旁的背影,水珠顺着花瓣滚进泥土,像极了他折的千纸鹤被雨打湿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玻璃,却伸手覆住简嘉冰凉的手背,“但我会查清楚。”

简嘉的睫毛颤了颤。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周氏的事不用你管”把她推开,掌心跳动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混着糖醋排骨的甜香,让她想起父亲ICU床头那束周连琛送的百合。

她反握住他的手,指甲轻轻掐进他掌心:“我和你一起查。”

周连琛的瞳孔微微收缩。

月光从落地窗漫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镀了层银。

他想起母亲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字——“爱不是占有,而是尊重她的选择”,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先吃饭。”

深夜两点十七分。

周连琛站在三楼东侧的房门前。

铜制门把手上蒙着薄灰,他用袖口擦了擦,金属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

这是母亲生前的卧室,自她坠楼后再没打开过,钥匙在他西装内袋里焐了十年,此刻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月光透过百叶窗切进来,在地板上划出银白的格子,照见梳妆台上半瓶没盖严的香水,瓶身结着细密的水珠——是母亲最爱的铃兰香,他每年忌日都会来添满。

他跪在床前,指尖摸索着床板缝隙。

第三块木板下的暗格“咔嗒”弹开时,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铁盒锈迹斑斑,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他认得出那是母亲的血——十年前他扑过去抱她时,她颈间的胸针划开了他的手,血混着她的,渗进了木缝里。

盒盖掀开的瞬间,霉味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铃兰香涌出来。

最上面是半本日记,纸页边缘参差不齐,明显被人用剪刀剪过。

他翻到最后一页未被破坏的部分,母亲的字迹在月光下跳动:“沈姐说要给小琛织件毛衣,她的手真巧……”沈姐是周太太的闺名,十年前的周太太还不是周太太,只是父亲生意伙伴的遗孀。

下面压着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的周太太和母亲站在花园里,母亲手里捧着刚摘的绣球,周太太的手搭在她肩上,两人的笑都很灿烂——和现在那个总把“周家体面”挂在嘴边的女人判若两人。

最底层是那枚带血的胸针。

珍珠被血渍染成暧昧的粉,他记得母亲说过,这是她二十岁生日时外婆送的,“要留着给未来的儿媳”。

此刻他捏着胸针,珍珠硌得掌心生疼,耳边突然响起母亲坠楼前的尖叫,混着一声被风声撕碎的“沈姐你干什么”。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他对着空气呢喃,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月光爬上胸针,血渍在银辉下泛着冷光,像母亲坠楼时眼角那滴没来得及落下的泪。

次日早餐。

周太太踩着七点整的钟声走进餐厅。

她穿月白色真丝衬衫,珍珠耳坠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像极了十年前照片里的模样。

“听说嘉嘉要去参加婚礼?”她舀了勺粥,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响,“真是好福气啊。”

简嘉正给周连琛递剥好的鸡蛋,闻言手顿了顿。

她记得昨天只是和王阿姨闲聊时提了嘴大学室友要结婚,让她去当伴娘——周家的消息网比她想象中更密。

“谢谢夫人关心,”她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我只是去帮忙。”

周太太的筷子尖在粥里搅出个小漩涡。

她望着简嘉发顶那撮翘毛,忽然想起昨夜沈婉儿的电话:“少爷翻了夫人的旧卧室。”喉间的笑意就淡了些,再抬头时又恢复成温和的模样:“年轻人多走动是好的。”她夹了块排骨放进简嘉碗里,动作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多吃点,别瘦得风都吹得动。”

周连琛盯着那碗排骨。

简嘉碗里的排骨比他的多两块,周太太夹菜时手腕转动的弧度,和十年前母亲给她夹菜时一模一样。

他捏着咖啡杯的指节泛白,杯底在大理石台面压出个浅浅的印子——当年母亲也是这样,把最好的都留给“妹妹”,首到被“妹妹”推下顶楼。

“林叔。”他突然开口。

老管家从厨房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她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手帕,见到周连琛时膝盖一弯就要跪,被林叔及时扶住:“这是阿珍,太太当年的贴身女仆。”

阿珍的手抖得厉害。

她望着周连琛的眼睛,像在看另一个人,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话:“少、少爷,有些事我不说,对不起您母亲……”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手帕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压抑的抽噎,“那晚我值夜,听见太太房间有动静,就凑过去听……”

周连琛的呼吸陡然加重。

他前倾身子,几乎要碰到餐桌边缘:“你听见什么?”

“我听见……”阿珍的眼泪滴在手帕上,洇开团模糊的花,“我听见周太太说‘婉儿你别这样’,然后是花瓶摔碎的声音……再然后……”她抬头看向周连琛,眼底是十年前那个雨夜的恐惧,“再然后就是您母亲的尖叫。”

餐厅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简嘉的手无意识攥紧桌布,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周连琛的后背绷得像根弦,他望着阿珍颤抖的嘴唇,突然想起母亲日记本里被剪掉的那几页——或许就写着“沈姐变了”,或许就写着“我好怕”。

“林叔,带阿珍去客房休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让人把她的家人接来,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阿珍被扶走时,周连琛的手机在桌角震动。

他扫了眼来电显示,对简嘉说:“我去书房接个电话。”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简嘉注意到他西装后摆微微扬起——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和她第一次见他时在衣帽间堵她一样。

书房里的挂钟敲响九点时,沈婉儿从二楼楼梯口探出头。

她穿着周太太送的香奈儿套裙,指尖捏着串书房钥匙——是今早趁周连琛不注意从他西装口袋摸的。

确认走廊没人后,她猫着腰溜进书房,高跟鞋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文件堆被翻得乱七八糟时,她终于在抽屉最底层找到了那张照片。

淡紫色睡裙的蕾丝刺得她眼睛发疼,背面的红字像团火,烧得她指尖发颤。

她立刻拨通周太太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少爷己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周太太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丝绸,温柔却刺骨:“按计划执行。记住,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家。”

沈婉儿挂掉电话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风卷着打旋。

她望着照片里的睡裙,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周太太站在顶楼边缘,手里攥着带血的胸针,对她说:“去把监控录像删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而此刻,楼下餐厅里,简嘉正对着冷掉的粥发呆。

她摸出手机,翻到日历——下周一是周氏年度慈善晚宴,恰好是周连琛的生日。

她记得他去年生日时,独自在书房喝到凌晨,对着母亲的照片说“生日快乐”。

今年,或许该给他准备份特别的礼物?

她正想着,楼梯传来脚步声。

周连琛站在楼梯转角,逆光的轮廓模糊不清,可她能看见他眼底跳动的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像要烧穿一切黑暗的光。

“嘉嘉。”他走下来,伸手揉乱她的发顶,语气轻得像在说情话,“下周的晚宴,和我一起走红毯吧。”

简嘉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夜他在母亲卧室里的模样。

月光落在他背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道要劈开黑暗的剑。

她点点头,掌心悄悄覆上他手背上的薄茧——那里还留着铁盒边缘的刮痕,是他为真相刻下的印记。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风掀起纱帘,吹得餐桌上的照片轻轻晃动。

背面的红字在风里若隐若现,像句未说完的警告——但此刻,简嘉只听见周连琛的心跳,和自己的,在晨光里重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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